第八十八章 情人互搏(1 / 1)
这是一片花海的世界,花海的中间有一座茅草屋,炊烟袅袅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了起来,空气中有各种花卉的芬芳气息,怡人心脾,使人心情格外开怀,在这里远离了世间一切纷扰,人的精神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饱满。
濮阳情旃从梦中幽幽转醒,吸闻着香甜的空气,嘴角露出了一抹轻笑,有多久没有这种全然放松的感觉了,他缓慢的睁开了眼睛,这是个陌生的地方,虽然很陌生,但是他却格外的安心,他记得他和三位朋友在潭中泡澡解毒,后来他闻到一股好闻的花香,就昏了过去,隐约中他听见了嫣儿的叹息声,在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不清楚了,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做什么?劫了他就能让他接纳她吗,他摇了摇头,暂不去想恼人的事情。
他此刻正睡在一间普通的民房中,两扇小窗,房中的摆设简单干净,地中间有张松木桌子,桌上有茶壶,茶碗,桌子四周有三把椅子,他此刻正睡在炕上,身下的被褥有些凌乱,炕的西头有两个大型的木箱子,箱子上面有二床叠的整齐的被褥,
濮阳情旃定了定神,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不适的感觉,枕旁放了一身干净的白色儒衫,显然是为他准备的,他起身将衣服穿好,心中突然有了一个错觉,这里温馨如家,他好像在这里住上了一辈子,岁月悠悠,不无畅言,这里是哪。低低的叹了口气,嫣儿。
门虚掩着,偶尔传来锅碗瓢盆的撞击声,清脆悦耳,他发自内心的笑了笑,他被人绑架了呢,这还是生平第一遭。推门走了出去,屋外就是厨房,锅里传来阵阵的米饭香,没有人,他皱了皱眉头,她呢,正在寻思间,前门被推了开来,他愣住。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明媚的女子,美得有些虚幻,嘴角扬着愉悦的笑容,她身上穿的不过是民间一般女子常穿的罗裙,淡青色的麻布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如同活了一般,突兀的是,她的腋下正拄着拐杖,见到他后明显呆了一刻,随后迈了进来,笑的更加动人,声音清雅,“你醒了啊,是不是饿了,饭菜都做好了,你先去洗脸,咱们马上开饭。”说着指了指门外井边旁的铜盆。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审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看不透。
“这里是花海景园。”徐若嫣一直都在笑,证明她的心情极好。
“既然我醒了,也该离开了。”濮阳情旃面容一整,口气很冷,显然有些不满。
“是吗?告诉我,我是谁?”深深凝眸,只为望进他的心海世界。
“你是谁与我何干?”
“这么说你不认识我了?没关系,不认识好,这里是一片不知名的大山,前后绵延不止千里,又有毒物经常在周围出没,你走倒没什么,可是你走后,我要怎么办,你总不能眼睁睁的将我一个弱女子留在荒山上等死吧?”
“弱女子?笑话,你要是弱女子,恐怕天下就美人敢说自己坚强了,你身边的那个男子呢?”一路陪伴,有说有笑,简直是亲密无间,心里有股无名火开始闷烧。
她看他一眼,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说道:“他走了,山上山下就咱们两个人,所以你不可以丢下我,你走哪,我跟哪。”对他的挑衅视而不见,他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软硬都不吃,她所倚仗的不过是他爱她的那颗心罢了。
“随便你。”有些嘲讽的看了下她不便的双腿,她要能跟上才怪呢,嘴上那么说,心里却是起伏不定,堵得发慌。
“用过饭再走吧,山上的雾气大,容易迷路,吃过饭,我送你下山。”徐若嫣心里一痛,脸色苍白了几许,他真的看不起她了吗?真的打算将她遗忘吗?这怎么可以。
濮阳情旃的心狠狠一揪,他别过脸,逃避她那双漾满忧伤的眸子,她的忧伤那么深,她的心那么多的痛,她是为了他才伤到此的啊,是他,是他呀,干涸的心田流过一股暖暖的热液,险些叫他弃械投降。
徐若嫣莫言无语的吃着早饭,一顿饭下来食不知味,虽然知道会受打击,磨难更是重重,她还是无法坦言相待,收拾好碗筷,她从衣箱里拿出了一件披风,递给他,“早晨的天气有些潮,披上吧。”自己领先走了出去,他一愣,还是那么倔强,她在打什么主意,这么痛快就让他走了,不会是自己逼得太紧,让她放弃了吧,他有些心慌,还是跟了上去。
外面的花卉开的很艳,和煦的日光普照了大地,如乡间小路般的山路上行走着两个人,一前一后,他们隔着影子一步一步的走着,已经走了二哥时辰了,前面的她越走越艰辛,腿已经在抖了,她还是咬牙挺着,一步紧跟一步,他就跟在后面,眼神迷蒙,像在想着什么。
徐若嫣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在坚持下去,二年的康复恐怕要付诸流水,她恨自己的不争气,一路上都在等着他开口,而他始终无语,一个慌神,拐杖不听使唤了,她整个身子向前倒了去,酸涩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初晨的露水沾了满身。好想趴在这里大哭痛哭一场,“情旃,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回到过去。”她极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可是效果并不是很好。她坐在草丛中,哀伤的望着他。
濮阳情旃放下无力的右手,要怎样才能回到过去,他也始终自问着,一直无解,所以他逃避,他彷徨,他找不到归来的路。所以他将问题全部仍给她。
“嫣儿,为什么你不早些回来,你知道我有多焦躁吗,全身上下每根汗毛都在叫嚣着,发狂般的想,无论我怎么呼唤,无论我怎样哭泣,你始终听不见,我爱你,男儿的自尊我都可以舍弃,只求你回来,不要那么残忍的丢下我一次又一次,将自己伤到体无完肤,你在哪里?在我看不见的远方,二年前的濮阳情旃已经死了,随着你的去永远埋葬在谷底,嫣儿,彼此间的伤害太多了,没你的日子已经习惯了,我不想在爱的沉重。”他双手背后,柔和的双眸暖暖的看着她,温和的言辞将她抽打的鲜血淋漓。
“就那么恨吗,那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我吗?连弥补的机会都吝啬于给我吗?呵呵……。”她眨了眨眼,想将盈眶的泪水全数收回,天空是那么蓝,白云是那么白,空气是那么清新,可是,心好痛,她的情旃要离她远去了。是谁的错?泪终于决堤,流了满面。
“情旃哥,你走吧,我不拦你就是了,是啊,都是我的错,错的可笑,错的离谱。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走吧,现在走婚礼还来得及,清柔是个好姑娘,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嫣儿。”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的笑面,泪水斑驳,却笑的洒脱,到底是谁放不开谁呢。
“走吧,有多远走多远,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了。”胡乱抹去满脸的泪水,而他拂袖而去。
天空蓝的透明,细看来有些迷离的色彩,飘荡的白云袅袅婷婷的迤逦而过,淡淡的花香在微风的吹拂下,四处飘溢,山上只有鸟的鸣唱,再无半分声响,徐若嫣望着他大跨步而去的身姿,一阵阵疼痛蔓延整个身心,为何如此逼我,为何将自己赶入绝地,情旃,难道真的要让你重新痛一次才肯重新面对吗?那好,青色的身影与他背道而驰,静静的默立在崖边,衣袂飘飘,迎风二站。
一声鹰鸣在远空响起,声音高亢、嘹亮,直朝着徐若嫣飞来,濮阳情旃闻声顿步,恐慌一下子在心中升起,不对,这不是嫣儿的作风,她认定的事情从不会轻易的放手,猛然转身,正好看见她迎风站在崖边,单薄的身子就如同风干的柳絮,下一个瞬间就会随风而舞。此时他是真的慌神了,恐惧的望着她。
两人相隔不过百米,可这百米有可能成为天涯海角,或是一个轮回的距离。在顾不得许多,只能快速奔向她,将她拥入自己的怀抱。
“你站住。”她低沉的喝住他的向前的脚步。
“嫣儿,过来。”他听话的停住脚步,朝她伸出了右手,神情殷切的望着她。
“凭什么?”她放飞肩上的烈儿,对他怒目相向。
“嫣儿,快过来,有话我们好好谈。”
“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我根本就不应该活着回来惹人嫌弃,既然如此我受这病痛做什么,这一跳一切都会回到二年前,对你我都好,是不是?”神情幽怨的望着他,不理会他恳求的目光,向后又挪了二步。
“嫣儿,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回来。”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双眸寒的迫人,他动怒了。
“死都不怕了,我还在乎你的感觉吗?是谁一见面就说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一见面什么都不问就开始兴师问罪,你以为我不想回来吗,我想,发疯的想呀,可是我回不来呀,就是因为心中念着你,才勉强留下了一口气,这两年来我缠绵病榻,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回来,给你送信告诉你我还在世吗,那时的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我又怎心让你看见我那破败的模样。你痛,我就好过吗?濮阳情旃,你混蛋,你滚,我不要在看见你,要恨要恼要逃你自便去吧,我徐若嫣绝不会拿得起放不下。”她的身子抖得厉害,痛斥着他的残忍。
“不要再说了,回来,嫣儿,来。”濮阳情旃双目通红,神经绷得紧紧的,朝她张开了双臂。只求她安然无恙的回到他的身边。
“情旃,你的结解开了吗?嫣儿说得出办得到,从来都是的。”说着又向后退了几步,细碎的石子纷纷滚落崖底,他惊怒交加,寒着脸怒气冲天的瞪着她。
“情旃,你知道为什么你总会向投降吗,因为嫣儿从来都是一个对自己狠的下心的人,而你呢,伤谁都不愿伤我,所以嫣儿为了留住你的脚步只有伤害自己,如果说你决定不要我了,就该学会对我狠的下心,我是生是死都与你再无干戈,我要是你,现在转身就离开,绝不留恋。”
“告诉我,你想怎样?”双手死死的握紧成拳,青筋暴露。
“交你学会狠心。”根本不理会他的怒气,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会说句软话,真当我在吓唬你不成,张开双臂,身体放松自然后倾,留给他一个你奈我何的笑容。
“嫣儿。”情急之下只来得及痛呼她的名字,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奋不顾身的追随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