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南宫家的大门口,南宫萸死劲地敲着门.门开了,管家见是三小姐,又看她一身狼狈的样子,关心地问道:“三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弄成这样子啊?”
“福伯,别问那么多了,大哥呢?”她焦急地往四周望了望,希望马上见到大哥出现,可是什么也没有.
“大少爷就在前面的厅堂正和姑爷谈话呢,要不要我去喊他来?”
南宫萸来不及回答,就已跑了起来.到了厅堂,她一把推开门,惊住了里面的两个人.
“萸儿,你怎么了?”邵景桐先反应过来,连忙问。
“大哥,你快去救云伊,她被两个无赖缠住了,就在城外.”话一说完,她仅有的一点力气也用完了,毫无预示地朝身后的丈夫倒去,邵景桐连忙伸手接住.
南宫蕲听了她的话,焦急地跑了出去,门口遇到一个牵马的仆人,一把抢过缰绳,跨马急驰而去.
云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千万不要啊!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呐喊、乞求.马儿似乎察觉到主人的焦急,跑得飞快.
城门内外,两匹马,一匹黑色,一匹白色;两方人,一方一个男人,另一方一男一女.双方隔着城门相望,所有的喧闹都消失了,画面就在此刻定格.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南宫蕲只觉得城门外那马背上的一男一女是如此地刺眼.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尚铭轩看着那马背上昔日的好友今日的情敌,只觉得造化弄人.
苏缇璎可算是最不受影响的人了,她对着南宫蕲高兴地喊道:“少蕲,是萸儿让你来救我的吗?”
南宫蕲“哼”地一声,“你还需要我救吗?”为什么当他为她着急时,她却安安稳稳地躺在别的男人怀中.
“少蕲,你在说什么,我很高兴你来救我.”她生怕他听不见似的大声喊着,并且就要下马,却被尚铭轩拦腰抱住.
“别走.”他的声音既像命令又像哀求.
“这……”她两边为难,她要怎么才能解释好呢?
南宫蕲看到两人亲密的姿态心中好似打翻了的五味瓶,什么味都有,尤以醋味为甚.
两边的拉锯战开始了,这对于苏缇璎可是个看似简单实则艰难的选择.然而时间不等人,尤其是关城门的时间.
两个守门的侍卫早就看得不耐烦了,两人各朝一方喊道:
“你要不要出去?”
“你们要不要进来?”
根本没有人回答他们,在爱情的争夺战里,不相干的人跑进来最多只能扮演小丑的角色.
小丑们却屡屡不甘心,喜欢破坏别人.正如这两个等不到答案的侍卫气愤地把门一点点向中间合拢.古老的城门发出“嘎吱”的响声,仿佛在提醒他们这是最后进出的时机.
南宫蕲没有动,尚铭轩也没动.门越合越窄,苏缇璎急不过,揪了一下那可怜的马的鬓毛.马受了惊,向前冲去,冲过了城门,被尚铭轩勒住后停在了南宫蕲的对面.
苏缇璎在此刻已作出了抉择,她对着南宫蕲交代着:“你先回去等我,我回来再和你解释.”她打算先把尚铭轩的问题解决掉,其他的回来再说.尚铭轩载着她骑马向前.
尚府离这不远,尚铭轩把她带入了尚府自己的住处.,并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打扰.
在一座亭子里,尚铭轩给她沏好了茶,然后坐下等她开口.
苏缇璎碰也没碰,急着开口:“我不是柳云伊,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她如此这般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给他.
“……”
尚铭轩什么也没说,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你不信?”虽然没抱什么希望,她还是有点气馁,这样真的很浪费她的口水唉……
“信,不过这事只会让我更爱你.”他抛出一句足以震傻苏缇璎的话.
啥米?她有没有听错?如果是这样,那他对柳云伊的爱是假的吗?
“你不爱柳云伊吗?”如果他敢说不爱,她一定掉头就走,这种人她替柳云伊甩了也罢.
“爱.”他肯定的说,眼神纯净,丝毫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为什么?”她有些弄不懂了.
“因为……云伊在她姐姐疯之前和你的性格一样,我也是在那时爱上她的,后来她不知怎的,她变得得阴阴郁郁,我问她她也不说,总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了.如今看到你不仅有她的样子还有她的性格,试问怎能不爱呢?”
“这……”苏缇璎被他的逻辑弄的说不出话来,为了趁早打消他的想法,她起身告辞,“我要回去了,少蕲还在等我,而且我明确地告诉你我只爱少蕲一个.”
“他会相信你这么荒谬的说词吗?”尚铭轩指出摆在她眼前的难题.
“他会的.”她说的斩钉截铁,“而且这么荒谬的说词你不也相信了吗?”她将他一军,这回换尚铭轩说不出话来了,只得摸摸鼻子,看来她和他的云伊还是有些出入的.
苏缇璎大步向前跨去,,没走几步又突然回头,对他说道:“我奉劝你一句,爱一个人是要爱她的全部的,不会因为她的性格或其他方面的改变就找一个原来的相似品顶替,我相信你对柳云伊有爱,那就一直保留着吧,总有一天真正的她会回来的.”
蕲园里,南宫蕲不停地走来走去.从昏迷中醒来后就跑到这来的南宫萸再也看不下去了,对她吼道:“你要想她,就去把她找回来啊,别在这转来转去,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可是……万一她……喜欢的是……尚铭轩怎么办?”他有些犹豫,在城门见到他们两个坐在一匹马上的画面始终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
“别可是了,你想知道云伊救我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她故意卖关子,不直接说出来.
“是什么?”南宫蕲迫不及待地问.
“云伊让我告诉你,她爱你,她还说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她很快乐.”
“真的?”
“真的!”
“嗖”地一下,南宫蕲施展轻功飞了出去,留下南宫萸在他身后笑骂:“大哥真是个呆瓜.”
“是吗?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门外走进来的邵景桐打算跟她算算白天的帐,这小女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怀孕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他.
“呵呵……你不觉得咱们的孩子很不寻常吗,我跑了这么久他都还好好的.”她干笑着,试图消除他找她算帐的念头.
“难道你希望他流掉?”这女人还真敢说,真是气死他了.
糟了,踩到地雷了!“怎么会呢,我是说他会像你一样的坚强,帅气,冷酷……恩……”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了,只知道他的脸越来越臭了,身子也越来越逼近了.妈呀!谁来救救她啊?
南宫蕲飞了不久,就看到了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的苏缇璎,他在她身后落下,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苏缇璎吓了一跳,她正在想回去该怎么跟南宫蕲解释,没想到一转身他就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少蕲.”她死死地抱着他哭了起来,今天她可是什么事都经历了,即便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禁不住这一整天的折腾,她是彻底崩溃了.
“别哭啊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尚铭轩呢,他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回来?”
“是我自己要回来的.”她抽抽噎噎地说着.
“走吧,我们回去再说.”看她满脸疲惫,实在不适合再谈下去了.
“恩.”她点点头.两人并排走过长长的街道,月光混着柔和的烛光照耀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投射出相交的一对人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回到蕲园,南宫蕲让她先休息,话明天再说好了.她点了头,和衣而睡,等南宫蕲走出房门,她又睁开了眼.她睡不着,脑中想着各种各样的解释方法,但都被一一驳回,最后实在不知怎么才好.牙一咬,干脆直接坦白算了,反正这事迟早都要说清楚的.
她起身出了屋,向南宫蕲的房间走去.
南宫蕲还没睡,他也正在思考着一些烦心的事.尚铭轩是他的好友,因为柳云蔷的关系,他们已经三年未曾谋面,如今谋面了却又要面对另一个女子的选择,他该像上次一样放手成全他们吗?不!他狠狠地甩甩头,不允许这种想法进入他的脑海.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他不爱柳云蔷所以能对她的所作所为不在乎,这一次他肯定了自己的心意,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为表决心,他一掌击碎了墙角的古董花瓶.
“啪”地一声,吓住了站在门外犹豫徘徊的苏缇璎.她以为他出什么事了,猛地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室内的一片狼籍.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对着南宫蕲抛出疑问.
“没事,一只老鼠过去了而已.”他可不想让她知道是因为她才这样子的.
“老鼠?”她望望四周,“没有啊?”
“别管它了,你不是在休息吗?怎么起来了?”
“我……”她这才想起有话要说,“那个……”她吞吞吐土地以一阵盲音代过.
“什么?”
“我说我……不是……柳云伊.”呼!终于说出来了,她偷偷观察他脸上的表情,看他有什么反应.
南宫蕲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你在胡说什么,你不是柳云伊,那谁是柳云伊?”她没发烧啊,怎么说起糊涂话了.
“好吧,我是柳云伊.不!我的身体是柳云伊的,但在这个身体里面的灵魂是正在和你说话的我.我叫苏缇璎,第一次见面时就和你说过,只是那时你不相信我而已.”说到最后,她有些责备地望了他一眼.
“……”他沉默着,眼神里面的光有些复杂,似乎难以接受这种说辞.
“你不相信?尚铭轩和月儿都相信了,为什么你不信?”看到他不相信她,她感到一阵难过.
“你说的都是真的?”
“恩.”
“那你以后会不会……离开?”这才是他心里所担心的.
“会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把自己遇到灵婆后的事给他说了一遍.
“那位灵婆让你帮忙办什么事?”南宫蕲听完整件事后,单问了这一句.
“我也不清楚,她只说一切顺其自然.”
“好一个顺其自然,那你有没想过万一你走了,我怎么办呢?”一想到她会突然离开,他就好心痛,语气变得重了起来.
“对不起,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应该拒绝柳老爷的请求,那样我们就不会相遇了,你也就不用那么痛苦了.”她泪如雨下,后悔当初的莽撞.
“不,我从不后悔我们的相遇,我只恨老天爷让我们相爱却不能相守.”南宫蕲摇摇头,不让她再说那些自责的话.
“少蕲,谁都不要恨,至少我们今生能在这相遇就已经足够了,即使将来不能在一起,我心里也始终只有你一个.”一生只爱他,是她仅能为他留下的承诺了.
此时,流星划过天空,她连忙拉着南宫蕲跑到外面:“快!快许愿!”说完她已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默默在心里许下愿望.南宫蕲虽看不懂,却也模仿她的动作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着.
张开眼,南宫蕲有些好奇地问:“对着扫把星许愿是你们那儿的风俗吗?”
“噗嗤”一下苏缇璎笑出了声,“那不是扫把星,那叫流星,传说中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很可能实现哦.”
“那你给我讲讲你们那都有什么和这不同的事.”他忽而像一个好奇的孩子,眼睛眨啊眨地望着她.
“好啊,我们那有天上飞的飞机.”她举了个例子,见他不懂,她又详细解说:“就是不用轻功就可以把人带上天空的一种交通工具……”
夜在此刻显得更静了,似乎也在偷听他们的谈话,遍布在空中的星星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