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姐妹情怀（1 / 1）
从那天发现了日记本和信到今天，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看完日记的第二天，我为了防止小妈发现，还是把日记本和信放到原来的地方去了。哥哥没有问我究竟怎么样了，我自己也没有说。一切都好像往常一样，似乎没有多大变化。其实我很想找个人倾诉，但是我没有勇气，好几次，我都差一点直接和杨泽锋说了，但是我又怕他生气，所以只能把一些事情埋在心里。
对于我来说，有些事情很难解释，也不想解释。这对我实在太复杂，曾经我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但是现在好像不行了，好像很多事情等着我去找到答案，但是我只想安静地呼吸清新的空气。或许我曾经是圆滑的人，但是现在的我，已经经不起太过复杂的过去和现实。
所以我一直在假装，假装自己没什么，假装自己很快乐，但是我的心里已经越来越复杂了。
工作要等元宵以后才正式恢复，这几天也是闲着无聊。经过两个星期的训练，我的语言能力已经恢复了大半，说话已经不那么结巴了，如果慢慢说，还能说的流利，听起来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今天，决定去医院再做一次复建，顺便去找杨泽锋。说走就走，也没跟任何人说，不过没想到复建师今天居然没上班，我走在医院的走廊上，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水的味道，忽然一阵晕眩。甩甩头，不去想什么，看看手表，哀叹：万一杨泽锋上手术台了，那我不是白跑一趟了。老天保佑，他一定要在啊。
到了杨泽锋办公室门口，轻轻叫门。
“请进。”里面有回应。
我推开门，杨泽锋正头也不抬地伏在办公桌前看病人的资料，有人进来也不抬头看看，我一手握着门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等着他抬头看我一眼，让后很惊讶地说，你怎么来了，然后笑着对我说，想我了？
但是他没有，此刻的他，已经全情投入到他的工作当中去了，似乎已经和外界隔绝，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先请坐吧，我等一下就好了。”没有抬头。
请坐？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请”字，这一刻的他，让我觉得有点陌生，或者是我，让这世界都变得陌生了。
我小心走到沙发边坐下，不想打扰他。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我一点一点地看，一点一点地在心里仔细描绘，好像要把他生生装进我的心里一样。我忽然想，如果我离开他了会怎么样？我对他的爱究竟有多少？他对我的爱又有多少？这个人，他在我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陪着我，在我最需要关注的时候守着我，为我开心，为我生气，这个人，他究竟为我付出多少？
想到第一次回家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说“不要害怕，有我在呢”。
想到他第一次对我说“我爱你”时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想到他知道我和郑逸恒出去的时候非常生气地对我说“不要和他有任何交集”。
想到他在摩天轮上拥着我指着那片百合花田说“以后我们就住在那里吧”。
想到他听到我的病有希望的时候欣喜的样子。
想到我开口说第一句话“杨，泽，锋”的时候，他以不可思议的表情问我是不是在做梦。
……
想到这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为了我，心里是甜是苦，我也说不清楚。将近五年的时间，我一直都把杨泽锋在我身边照顾我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直都觉得只要我说得出他就可以做到，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他有多辛苦。
这时，杨泽锋做完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来，看到我，吓了一大跳：“林星，怎麽了？你怎么哭了？你怎么也不叫我一下？”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我赶紧眨眨眼睛，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没有说话。
杨泽锋连忙走过来，所在我身边，扶住我的肩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欺负你了，还是那里不舒服？”杨泽锋是一脸的紧张。
我摇摇头，吸着鼻子笑了一笑：“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对哭出来了。”
杨泽锋柔声道：“什麽事情？告诉我。”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第一次察觉到，原来他身上有微微的香气，不似男士香水或者古龙水那样刺鼻，而是一种温柔的味道，在这一瞬间隐匿了医院里那股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然后说：“想到你了。”
从我的角度看去，杨泽锋的下巴动了动，是笑了，伸手摸着我的头发，说：“怎麽了？才几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了？”
要是平时他说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反驳他“谁想你了啊”，但是今天，在他的肩膀上，我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没有说话，只是眼泪还是没有想到停下来的迹象，从我的眼眶里大量地涌出来，把他的白袍子都弄湿了。
我想现在杨泽锋一定是被我弄得一头雾水吧，但是他没有追问为什么，只是轻轻地抱着我，保持着这种姿势。
良久，我才从那些奇怪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慢慢地坐直身子，笑了笑说：“今天要上手术台吗？”
杨泽锋抬起手看了看表：“再过半个小时，有一台大手术，可能要做到很晚。”
我点点头，说：“那你还是快去准备吧，我先走了。”说完站起来就要走出去，我似乎在逃避，逃避杨泽锋对我的关心，逃避他的眼神，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不想伤害他，看他难过而已。
杨泽锋拉着我的手，说：“你究竟怎么了？今天好像有点情绪化啊。有什麽事情不要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我笑了笑：“我很好的，你不用担心，安心工作吧。”我的微笑，几分虚伪，几分苦涩，几分快乐，我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杨泽锋轻叹一口气：“真的没有关系吗？要不要我送你？”
我摇摇头：“你等一下还要工作呢，怎么能擅自离开呢？你要对病人负责的。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那我也要对你负责啊。”表情很认真。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走了，你快去工作吧。”
他把我送到门外：“路上小心啊。”
我和他挥手道别。
离开医院，在路上走着，漫无目的的没有方向。也不想回家，只是这样走着，寒风吹来，也浑然不觉，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也没有注意，只是走着。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家露天的咖啡屋。是一处安静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方来。我仔细观察着这件咖啡屋，里面的客人不多，具体地说只有两个人，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郑逸恒和林愿姐。
我如五雷轰顶般，呆立在原地，手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包，想要马上离开，脚却跟生了根似的怎么也移不开。只是僵着脸，看着郑逸恒，看着他，仿佛仇恨，仿佛怨恨，仿佛心酸得想要流泪。
在我的位置，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郑逸恒的脸部表情相当严肃，以一种警觉的姿态看着林愿姐。林愿姐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我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只是觉得她身体靠着椅子，慵懒地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玩转着手中的咖啡杯。两人杯里的咖啡，都已经没有热气散出，想必已被这寒冷的天气同化，变了味道。
我就一直站着，也不怕他们发现我，也不好奇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就只是站着，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时郑逸恒忽然发现了我，他仿佛很惊慌，站起来的时候碰到了桌上的杯子，颜色浓郁的咖啡顺着他顺着他淡蓝色的休闲外套流下来，是那样显眼。他没有立刻去擦，也没有立刻走过来，只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愿姐。嘴巴动了动，似乎是在喊我的名字“林星”。声音很微弱，我只能用唇语辨认。
此时林愿姐也转过头来，看到我，笑得花枝招展：“星，好巧啊，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来过来，一起喝杯咖啡吧。”
我缓缓走过去，在他们面前站定，笑了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看着郑逸恒衣服上的咖啡渍，他似乎没有想要擦掉的意思，于是就抽了几张面巾纸，拿给他，“不先把衣服上的咖啡擦掉吗？”
他这才缓过神来，伸手接住我手中的纸巾，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也只是象征性地擦了一下衣服。
三个人在桌前坐定，笑笑的咖啡屋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树的阴影遮蔽着阳光，但是着万物的生命之源却比任何事物的力量都要强大，无论你怎么想把它遮盖，它依旧会找到一条通道照耀着世界。
他们两个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我打破了沉默：“原来你们也是认识的啊。”
林愿姐说：“是啊，你和逸恒也认识吗？”
郑逸恒这时忽然注意到什么，惊讶地说道：“林星，你能说话了？”
我把头转向他，笑了笑：“是啊，已经能说话了。”
他很高兴的样子：“那真是太好了呢。”
我点点头：“哦，对了，你们刚刚在聊什麽呢，看起来挺严肃的样子，能告诉我吗？”
郑逸恒没有预料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愣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眼睛避过我的直视，落在旁边的街道上。
“我们聊的事情，你都听到了？”林愿姐的声音有些冰冷。
郑逸恒听到这句话，马上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炯炯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本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他们两人此时“有趣”的反应却让我不想说实话，于是就勾了勾嘴角，轻轻点了点头。
我注意到郑逸恒的手微微握紧，而林愿姐原本一直挂在嘴上的微笑也消失了。我没有下一步的行动，或者可以说我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只能安静地等待他们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林愿姐突然笑了出来，笑声非常刺耳，说：“没想到你这个傻瓜会误打误撞地知道了，那也好了，知道了更好，知道了更痛苦。”
我眯起眼睛看着林愿姐。
这时郑逸恒忽然冲着林愿姐吼了一声：“够了，不要说了。”
林愿姐见他这种反应，冷笑道：“没想到我们郑大少也会有紧张的时候，还是为了我们家的小公主？真是可笑之极。”说完面色一冷，转向我，“既然你听到，我也没什么可瞒你的了，我还希望你早点知道呢。”
我没有回答，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郑逸恒刚想出言阻止林愿姐再说下去，却被林愿姐的话堵了回去：“怎么？不敢让她知道？你以为你能重新在她心里塑造你的完美形象吗？你以为她会重新爱上你吗？你是白日做梦。”
郑逸恒看着我，我看着林愿姐，她似乎非常满意我此刻的反应，她大概以为我还不知道过去的事，想给我来个重重的打击。
我闭了闭眼睛，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冷声说了一句：“你就直接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好了，过去的事情我没有兴趣知道。”
林愿姐见我是如此反应，万万没有想到，好一会儿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但是眼光变得比原先更加痛恨，带着一丝不屑。
我冷冷地回望着她，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谁也不愿意开口。
“你们这究竟是在干什么。”郑逸恒打破了我们这种僵持的姿态。
我笑了笑：“林愿姐似乎对我是极大的不满大，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憋在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林愿姐同样虚伪的假笑：“是啊，憋了这么久，我确实是难受，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全部告诉你，一字不漏。”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重，甚至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你和郑逸恒以前是男女朋友，你应该不知道吧，但是他会成为你的男朋友的原因是什么，你应该更不知道吧，那我就一点、一点地告诉你吧。”
郑逸恒此时很生气地说：“林愿，你够了吧。”
“怎么？你怕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然后林愿姐转向我，“其实，他会成为你的男朋友都是应为我，是我和他做了交易，让他成为你的男朋友的。当初我发现你喜欢他，而他喜欢的人是我，我就和他交易。我说若是你有办法让她无法自拔地喜欢她，让我家老爷子对她失望，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知道吗？当初他对我可是迷恋的很，听到这种交易就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而你，却傻傻地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沐浴在爱河之中呢。我看着你可笑的样子，真是非常的痛快。后来的事情和我预先的计划脱轨了，虽然老爷子没有对你冷淡，但是你的结局却比我想象的要悲惨几千倍几万倍。”林愿姐的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又有一点诡异。
我问：“后来是你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爷的？”
“那是当然了。我没想到后来郑逸恒居然真的喜欢上你了，他一直在保护你，他知道你们的事情不能让老爷子知道，所以一拖拖了5年，老爷子对这件事情都是浑然不知。所以我忍不住了，就设了个计让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情，正如我所料，老爷子对你是大失所望，看着你们伤心痛苦的样子我可是快乐得很呢。”林愿姐停了一会儿，似乎在观察着我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你应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和郑逸恒在一起吧。那我来告诉你，那全是因为老爷子恨郑逸恒的爸爸，当年他爸爸害死姑姑，所以老爷子绝对不会同意家里的人再和他们家有什么瓜葛，所以我就利用了这一点来打击你们。而你们这些人，都傻的什么的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很幸福。”
姑姑的死对家里来说是一个禁忌，也是一个秘密，就连哥哥也不知道害死姑姑的究竟是什么人，但是林愿姐却能利用这一点来伤害我们，所以我问：“你怎么知道是郑逸恒的父亲害死姑姑的？”
“这只是一个巧合，当初我在收拾我爸爸的遗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封忏悔书，其中就是我爸爸对姑姑的死的忏悔，所以对于家里来说是秘密的事情，我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原来如此，大伯应该是对姑姑的死一直自责，所以才写了忏悔书。
“而你却误打误撞喜欢上那个人的儿子，你说你傻不傻？”林愿姐非常轻蔑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一开始，我就隐隐感觉的林愿姐身上对我的不友好，但是我一直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错觉而已。
林愿姐眼中闪现出一种不可见的光芒，嘴角是奇怪的弧度：“为什么？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恨，我恨你们一家人，包括老爷子，你爸爸，还有林轩和你。当初由于郑逸恒的父亲是我爸爸的朋友，因为姑姑的死，老爷子就迁怒于我爸爸，要不是因为这样，我爸爸也不会忧郁而死。但是就算我爸爸死了，老爷子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也没有伤心过一次，他那冷漠的样子真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我的亲爷爷。后来，老爷子将对我爸爸的愤怒转嫁到我身上，他总是对我不闻不问，这么多年来，无论我做什么事情都得不到他的肯定，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他却会重重地责罚我。而你呢，老爷子对你的重视比任何人都多，你一直是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如果你取得什么好成绩，一定会得到全家人的表扬和赞美；但若是你做错了什么，也没有人会责怪你。为什么，同为一家的女孩，待遇竟如此的不同。所以，我比恨任何人都要恨你。终于，让我找到了能让你们都痛苦的方法。不过开始我也不是很确定老爷子会不会因此对你失望，但是我能确定的是，老爷子一定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一定会把你们分开的，到时候，我就能看到你痛苦的表情。”她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复仇的快感，“那一天，我故意借了你的手机出门，然后用你的手机发信息给郑逸恒，告诉他晚上直接打家里的电话就好，你的手机没电了。家里的电话线路，你房间的电话和客厅的是同一个号码，所以在客厅里能清楚地听到你们在说什么。我回到家，在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我告诉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老爷子，说他的一个老朋友下午打电话找他，叫他晚上打回去。所以老爷子就很顺手地拿起了旁边的电话，居然听到了你们说话的内容。那时老爷子还是不动声色的，因为他还不知道郑逸恒的真实身份，他怕你被人骗了，就去调查郑逸恒，没想到调查的结果居然发现郑逸恒是那个人的儿子。他大发雷霆，禁止你出门和郑逸恒见面，到那时候，大家才略知道些姑姑的事情。”
我看着林愿姐，这样长久被压抑着的人，爆发起来确实是很可怕。然而越是同根血脉，报复的手段就越是发狠。我忽然同情起她来，在这个家里，她没有了父母，连至亲的爷爷都弃她于不顾，她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要别人多关注她一些罢了。
我的眼角瞄了一眼郑逸恒，他的脸色平静而苍白，嘴唇紧紧地抿着，好像在思考什么。我猜想这些事情，他大概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吧，现在想来，自己也是被利用的了。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一丝快感，一种复仇的快感，一种看到他知道真相后表情的快感。原来，我对他还是有怨恨。
林愿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事情没有这么快就结束。在老爷子把比关起来的时候，我把郑逸恒其实是因为我才会和你交往的事情非常详细地告诉你，你躺在床上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知道你已经万念俱灰了。我当时真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能制定出这么完美的计划来。但是，很不巧的是，就在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时候，却被林轩听到了。不过他不敢告诉老爷子，当时老爷子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一命呜呼的，但是他却一直用这件事情威胁我，知道今天只要我接近你想说什么的时候，都会感觉到他投来警告的眼光。不过，这些都已经没关系了，我的计划成功了，我让你痛苦，让你失去记忆，让你变成了哑巴。”
“你让我失去记忆，变成哑巴？”难道我的车祸也和她有关？
“没错，那天我无意中经过你的房间，听到林轩劝你去把郑逸恒找回来。我想来想去，以你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如果你原谅了郑逸恒，再去求老爷子原谅，他说不定就会心软成全你们，所以第二天早上，等你开了车出去以后，我也偷偷地开了老爷子的专车跟在后面，到了一段距离忽然加速作出要追赶你的样子。正如我所料，你一看到老爷子的车，以为是老爷子知道了你要去找郑逸恒而来追你回去的，于是你就不断加速，想要摆脱后面追赶的车辆。无奈的开车的技术那里比得上我，你这么也甩不掉我，只能一直盲目地加速。我当时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想让你慌张，让你自己乖乖回去，却没想到你居然出了车祸。可是我一点同情都没有给你，我看着那辆因碰撞而变形的车，根本不想上去看你怎么样了，就掉头回到家里把车停好，等待交通局的电话。”林愿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却没有了先前的仇恨，我能看出，其实她目睹我的车祸的时候也是很不安的，无论怎么样，我都是她的妹妹，她还是关心我的。
“林愿，我没想到你原来是这么狠心的人。”郑逸恒忽然开口，语气里不是深恶痛绝，而是淡淡的怜悯。
“是，到今天才让你们看清楚我的真面目，我真的觉得太抱歉了。”说完站起来转身就走，背影是深深的孤独。
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忽然有一句话想说：“姐，其实你也是爱着郑逸恒的，不是吗？”声音不大，却能清楚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她微微停住脚步，想要转身，却在极力控制着自己，她的手已经发抖，关节都开始泛白，但是终究没有回头，也没有给我任何回答，迈开脚步消失在这个冬天宁静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