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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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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可怕的女人,居然还有人紧紧抓着不放。

可笑么?

她笑出声来,不知道有没有吓到身后的男人。

青青走到棺椁边,蹲下身子,抚摸着冰冷的棺椁,亲吻密封的棺盖。

“再见。”青青说。

她抬头,对赵四扬浅浅微笑。

天撼,地动,乾坤倒置,脚下的土地剧烈摇晃。

恐惧与震动一同到来,青青伸手去,想抓住什么,她不要,不要这样无依无靠,飘萍一般,至死无人相伴。

她抓住一只宽厚粗糙的手,她落进厚实温暖的怀抱。

青青的身体瑟瑟发抖,如同地宫里落下的石块。

要死了么?

青青依紧了身边的人。

死吧。

她听到赵四扬粗重的呼吸声。

她在黑暗中微笑,夜之花绚烂开放。

尘埃

尘埃

【东郊风物正薰馨,莫停留】

太安静,太寂寞。

黑暗中,尘埃独舞。

到处都是孤独的颜色,漆黑如同她绝望的眼睛。深潭,冷秋霜。

她靠着赵四扬宽阔厚实的胸膛,一语不发,安静得如同一尊冰冷玉像。

像观音,赵四扬想着,忽略手臂与身体的疼痛,遥远的,慈悲的观音,永远捂不热的玉石。

青青睫毛上落满灰尘,细微的动作,尘埃便落进眼里,伸手去揉眼睛,却发觉满手血腥。

秋日萧索,陵寝中寒气袭人,青青拉紧了厚实温暖的大氅,紧紧缩着身子,往赵四扬怀里靠。

赵四扬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青青的动作撞到他被石块砸伤的肋骨。

血留出来,润湿了他的粗布衣裳。

长久的沉默,她静静听着他沉重的呼吸,闻着他血液中的腥甜滋味,舔了舔嘴唇,嘴唇上满是灰尘。

腐朽的味道,她的唇是一座干涸龟裂的河床,尸横遍野,饿殍满地。

舌尖尝到的,是死亡的味道。

时间被无限地拉长,延展。

像拉面一样,白嫩的身体,没有休止地生长,长的令人厌烦作呕。

赵四扬身上的伤口不那么疼了,血都结成了痂,沉痛地覆盖在皮肤上。

像一只只跗骨的蛆。

青青手上凝固的液体也已干涸聚拢。紧紧地粘着她,携带着赵四扬身上浑浊的气息——汗水的味道与皂角干净的香。

如果你是一具死尸,我就宽恕你。

青青想,赵四扬如果死了多好,她就可以放心地,彻底地在这样狭小封闭的空间里依靠他。

“陵寝太深了,三天之内都不可能挖开。”

青青的声音有些低,圆润如珠,来回在赵四扬撑起来的角落中滚动。

“会死的,会死。”

“不会,绝不会。”

赵四扬声线低哑,他与她离得太近,他说话时陡然加大的呼吸全然喷薄在她侧脸。

温热的气息凝成了一颗颗细小的水珠,贴着她,吻着她的眼角面颊。

青青闭上眼,兴许睡去后,会在梦中死去。

黑暗与寂静搅在一起,和出一锅黏稠的粥。

赵四扬藏匿在黑暗里,思索了许多事情。

他慢慢梳理着过往那些贫乏无味的岁月,比如他的出生,母亲的怀抱,父亲的早亡,与白香的相遇,夫子的教诲,还有他所见的,这个冷漠残酷的世界。

脑海中闪过一个女人的影,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浮着刁钻跋扈的笑容。

世上的缘分许多种,同患难亦难得。

他叫赵四扬,赵四扬不知道女人的姓名。

他微微低了头,仔细度量。

她似乎睡得很沉,连呼吸都很难听清。

赵四扬陡然一惊,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她还活着,他长吁一口气。

她在他怀中入睡,是否有甜蜜梦境。

他救了她,义无反顾。代价是一只被砸碎了骨头的手臂和断开的两根肋骨。

然而青青只是合着眼,不曾真正睡去。赵四扬的手伸过来,探她的鼻息,她便在心中暗暗骂他傻子,却感到他明显地松下一口气。青青心里五味杂陈。

“我还活着。”

赵四扬尴尬起来,呐呐地“嗯”了一声。

青青以为他不会再说话,却听见头顶传来他诚挚坚定的声音,“别害怕,一定能出去。”

他的语调声线,如同哄孩子一般。

青青弯了嘴角,回应道:“你保证?”

他点头,在漆黑一片的角落,他重重的点头。

谁看得到呢?傻瓜。

青青笑起来,“你听我说个故事。”

“等我说完了,你就杀了我。饮我的血,食我的肉,好好等着石头扒开的一天,那么,你有刀么?”

她几乎可以想象赵四扬被吓住的模样。

嘴角的笑容荡漾开来,“没有也无妨。”她拔下发间金步摇,三尺青丝倾泻而下,落在赵四扬受伤的手臂上,覆盖着狰狞的伤口,沾染上他的灼热的血。

她在地上磨着金步摇末端,发出艰涩凄厉的声响。

这声音一直伴随她婉转话语,说尽最后一分感怀。

“一会我说完了,你就用这簪子,扎进我的心口。”

“等我断气了,你就继续用它,在将我心上的伤口凿开,一口吞下我的心,不不……先看看它,这颗心,是不是已经腐烂发臭,连充饥都不能。”

她没顾得上赵四扬的震惊,她无所谓,她就是疯子,她压抑太久,需要彻底疯一次,就在死前,酣畅淋漓。

“我的名字是……青青……你来,唤我一声试试……”

她的声音是小小的蛊,偷偷种在他心上,悄然无声,回首时,已然盘根错节。

他醇厚低哑的声音闯进她耳里,她的名字——“青青”。

、奇、“嗯。”黑暗中,她点了点头,仿佛是在模仿赵四扬的举止,略带些嘲笑与讥讽,却是满身倦怠,“我叫青青。”

、书、她的眼泪落下来,坠在他伤口上,血淡了,划开来,糅杂着眼泪的苦涩。顺着裂开的皮肉,浸入森森的骨。

、网、青青用极其恶毒的话语描绘自己,赵四扬很安静,安静地看着她,透过密云一般的黑暗,清晰地看见她泪流满面的脸,气氛迷离暗昧,尘埃集结了他的情绪,她无助的眼睛在尘埃漩涡中越陷越深,他将要抓不住她。

可是这一切,青青无从知晓。待到故事完结,簪子也磨得锋利。

“我以为只要铁石心肠,就能作壁上观。”

……

“我以为只要隐忍不发,大风大浪不过伏在我心上。”

……

“我以为去日苦短,来日方长,不长不短就到地老天荒。”

……

“其实错的离谱。”

……

“我骨子里,就是贱。”

……

“青青。”

青青靠着他,他断裂的肋骨刺破了腹腔,黑暗中失去颜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潺潺流出,将她与他黏在一处。

“青青。”他执着的,小心翼翼地唤她。

他抬起手,寻找她的脸,捂住她的湿润的双眼。

青青把簪子塞进他手里,他冰冷的手背被她握着。

她循循善诱,“你来,来……手要快,我怕疼。”

然而赵四扬太过虚弱,他连握紧发簪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也就是个小姑娘,说什么死不死的。”

“公主出去之后,能不能帮着照顾我母亲?她老了,连纺纱的力气都没有。”

他快死了,青青愣了愣,一命换一命,他为她挡去了落下的石块,他奄奄一息,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簪子掉落,与地板碰撞出清脆突兀的声响。

青青冷笑:“行了吧,少在我面前扮圣人,若我有事,你即便出去也是死,兴许还会祸及满门,现下你舍身救了我,死后奖赏定是少不了的。”

只是,这样狭小封闭的空间,谁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赵四扬仿佛不曾听见,他的意志已然涣散,眼前是远在苏州的赵家老宅,树影婆娑的长廊,荷香四溢的池塘,炊烟袅袅的厨房……

他突然攥紧了她的手。

青青的恐惧急剧扩散,她一口咬住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直到他发出疼痛呻吟。

他的血缓解了她对水的渴望,她舔了舔嘴唇,还想继续。

“你得活着,若你死了本宫便灭了你满门。”

青青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愿意赵四扬就这样死去,起码现在不要。

“你上过战场,应当知道如何包扎,你教我。”

赵四扬“呵呵”地笑出声来,继而又痛苦地捂住伤口,咳嗽着断断续续的说:“明明就是……是个黄毛丫头,还偏要装出大人模样……”

青青缄默,撕烂了裙角,一条条沾满尘埃的布帛攥在手心,摸索着往他胸腹伤口去。

后来,日夜没有了消息。

青青累极,真真靠在他怀里睡去。

她听见他低声轻吟,他的声音这样好听,仿佛是在安慰不断被梦靥侵袭的青青。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一切不过繁华梦靥,梦醒皆散。

活着

活着

【炷尽沉烟,抛残绣线】

耳边漂浮着嘈杂声响,不远处依稀传来石块落地的轰然与沉重。

青青感到赵四扬的身体稍稍一颤,在沉寂了又一个昼夜之后,恍然间又有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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