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5
林景皓满怀心事地看着书，不时地在日记本上写着什么，手紧紧地握住笔身，日记本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大片的墨水。
林景皓放下手中的笔，一阵清脆的响声，在沉闷的屋里炸开，碎片纷飞，林景皓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看脚下的碎片，又向客厅望去，看见父母正在大吵，林筱雪夹在中间，满手是血，不知所措，用力推开父亲，又忙去劝说母亲，林景皓狠狠地关上房门，发愤心中的不满。
父母的吵闹声此起彼伏，林景皓抓起厚厚的一本书，向窗户上砸去，书飞出窗外，发出一声闷响，整个屋内顿时安静了，林筱雪哭着冲进林景皓的房间。
“哥从窗户上跳下去了。”
父亲急忙踹开门，看见林景皓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品着茶，父亲满脸怒气，林景皓放下茶杯，两人相互望着，一个怒目，一个冷目，交织出一股恨意，父亲揉下眼睛，蹲在地上，默不作声，林景皓也揉下酸痛的脖子，从父亲身边走过，瞟见父亲斑白的头发，心里蓦然涌上一股酸痛，迅速又被恨意冲散。
林景皓倚在门旁，头贴在冰冷的墙面上，父亲是很爱他们，可父亲太过自信，替朋友担保，结果朋友跑了，债主咬住父亲不放，父亲无可奈何，看到借据上的承诺，父亲很平静，嘴角扬起，淡淡一笑，只说一句，会遵守承诺。
母亲和父亲大吵一架，堵在父亲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抓起桌上的杯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桌子也被掀翻在地，林筱雪打扫地面上的碎片时，被划伤，鲜血时急时缓地流出。
林景皓收回思绪，看见父亲站起身，扔下一张纸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皓望了一眼母亲，母亲目光呆滞，纸条摇晃着，快要与地面接触时，林景皓紧紧抓住纸条，面无表情地扔在桌上，母亲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放进抽屉。
林景皓拉着林筱雪走出家门。
“哥，我不想读书了，照顾妈。”
林景皓只是回头望了一眼林筱雪。
“哥，你还恨爸，爸和妈离婚，是为了不让妈分担债务。”
“你烦不烦，没完没了，“林景皓怒吼一声。
林筱雪仍不停地说着，林景皓气急败坏地抓起林筱雪的手，满脸愤怒，林景皓的眼神，让林筱雪感到害怕，在林筱雪眼中，林景皓是一个不善言辞，爱学习，很少发脾气的好哥哥。
医生拉开林景皓的手。
“轻点，刚包扎好伤口。”
林景皓走出医院，林筱雪低着头，紧跟在林景皓身后，林景皓突然停住了脚步。
“手还疼吗？”
林筱雪摇摇头。
“你先回去吧，我心烦，到处走走。”
“哥，你去哪里？”
林景皓没有回答，径直离去，林筱雪望着林景皓的背影，渐渐被距离缩小，心一阵疼痛，是伤口也是心痛。
6
林景皓匆匆走出教室，刚下一个台阶，被一个声音叫住。
“林景皓，把这些习题认真看下。”
不管林景皓是否情愿，老师把成堆的习题塞进林景皓的书包内，满满的，犹如被迫吞下太多食物，胃无限膨胀，有种锥心的痛。
“谢谢老师，我会用心去看，”林景皓敷衍一句。
老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欣慰，复杂。
“韵泽，你还知道回来，你喜欢逃课，我批准你，再努力，你的成绩也不会提高。”
林景皓离开教室时，老师的训斥声仍在继续，同一班级，如同一个汇集了不同种族的国家，有歧视，有冲突，成绩优秀和成绩极差的界线分明，形成各自的小团体。
“韵泽，你怎么总是逃课。”
“林景皓，我和你不是同一路人，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韵泽走出校门，却时常转身看着校园发呆，久久才离去，林景皓每次都会目送韵泽离开，他想读懂韵泽的内心。
7
林景皓把韵泽拉到校园偏僻的地方，两人蹲在万年松下。
“韵泽，其实我和你是同路人。”
韵泽傻傻地望着林景皓，变化太快了，脱胎换骨了，林景皓拍了下韵泽的肩膀，伸出两个手指，韵泽递上一支香烟。
“林景皓，你中邪了，还是鬼附体了，感觉你不是林景皓，我眼中的林景皓，是个遵守校规，刻苦学习的好学生。”
“读再多的书，到最后还不是一农民，一个有点有文化的农民，读书改变命运，命是天注定，很难改变，运是随机的，碰碰看吧。”
“什么意思？”
“韵泽，你抽烟还躲躲藏藏，怕校规。”
“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时，我平校静。”
“还是怕校规，你在为自己找借口。”
韵泽猛地站起身。
“现在我正大光明地抽烟了，谁能把我怎么样，谁敢把我怎么样。”
韵泽四下张望，嘴唇颤抖，烟从嘴中掉落，林景皓大叫一声。
“你没长眼睛，烟丢在我头上了。”
“被发现了，”韵泽舌头有点打结地说。
“还发呆，快跑。”林景皓大声说了一句。
两人分头逃散。
8
林景皓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大口喘着气，这帮校领导真是拼命了。
一群混混吐着烟圈，盯着过往的女生，笑着，比划着，不时地向女生招手，看见一个男生走来，一群混混散开了，四下把男生围住。
“该还钱了。”
“筛子哥，钱让我买烟了，过几天吧。”
被男生称做筛子的混混，抓住男生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
“把他抬到前面的杨树林里，”筛子说完用手向杨树林指了指。
林景皓听说过杨树林，有很多人被抬进去，遭到毒打，然后捆绑在树上，向衣服内丢毒虫。
男生苦苦哀求，林景皓暗暗骂了一句：又是钱，王八蛋，真是冤家路窄，有笔账正要向你们讨还。”
林景皓越靠近，刺鼻的烟味也一步步钻进体内，林景皓出其不意，抓住筛子的头发，筛子大吼大叫，另外几个混混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嘴里仍叼着烟，愣了片刻。
“筛子，我早就想揍你了。”
“你谁？敢这样和我说话，少一个字，应该叫筛子哥，快放手。”
林景皓把筛子推倒在地。
“你们他妈的，还在发傻。快上，”筛子大声叫喊。
几个混混才缓过神，一窝蜂似地冲上前去。
“真倒霉，上个月无故被揍，今天又被揍，别以为我们面善，好欺负，该是发威的时候了，”筛子从地上爬起说。
林景皓用双手护住脸，双手却被两个混混按住，另一混混趁机提着拳头奔向林景皓。林景皓眼巴巴望着拳头，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