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苏冰雪突然放开了手,笑看苏冰霜,淡淡的问:“大姐,可还记得宁妃?”
苏冰霜喘匀了气,道:“不记得了。”
苏冰雪笑了,笑的清雅,问:“那总记得,宁妃生的那个皇子吧?”她靠近苏冰霜耳边轻言:“那个亲手被你掐死的皇子,你总是记得吧?”
苏冰霜一抖,扭头看向她,冷问:“你想怎么样?”
“大姐,有没有觉得,星遥长的很像宁妃,半点也不像你和先帝?”她不问还好,她一问顿时惊了苏冰霜的心。
“你什么意思?”苏冰霜急问。
苏冰雪却一步一步往外迈去,边走边说:“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想告诉你,当年,我抱着七皇子去了宁妃哪,抱回的却是宁妃生的八皇子,也就是说,你掐死的,其实是,呵呵!”她不必在往下说了,她知道苏冰霜明白了,她却要火上加把油,“大姐,应该记得,你那儿子左肩上有个记,然而星遥身上可没哟!”她说完人已然走出了冷宫,身后的冷宫中安静了不足一刻,便转来了铺天盖地的哭声,后来有人看到前太后苏冰霜疯了,整日抱着一个枕头,叫着儿子,儿子,儿子。
苏冰雪回到了秋雨殿,唇上挂着诡异的笑,笑的让人心中发寒,她坐在秋无灵的床边,为床上的人盖好了被子。
“娘,你将大姨母好何了?”秋无灵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娘亲脸上诡异的笑。
苏冰雪轻言:“为如何,就是告诉了她一个真相。”她说这话时,脸上笑的依然诡异。
“唉!”秋无灵叹口气,“真不知,我们俩谁是祸害?”
苏冰雪在秋无灵的床头点上了紫檀香,笑言:“反正,不是我女儿。”她摸了摸秋无灵的额头,道:“女儿,还有一个月左右,碧窈苔就开了,现在丹凤在哪守着呢,你一定要活下去,不可以死!”
“好。”秋无灵笑答一个好字。
可是,往下的日子里,秋无灵的身体却不见好起来,反而越来越差,无论吃下多少好药,到头来都会吐出来,而且每次都会吐很多的血,本就纤瘦的人,更瘦了,只得凭借众人输入的真气续命,众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碧窃苔开时,谁也没注意到,秋无灵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这日,秋无灵支开了身边的所有人,算好了星遥会来的时间,她特意为星遥泡了杯雪春后,便坐在桌前静静的等他。
星遥果然准时踏入了秋雨殿,一见秋无灵坐在桌边,立刻紧张了起来,“灵丫头,你怎么从床上起来了?快回床上去!”说着他上前就去拉秋无灵,她却摇摇头,将他按在了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星遥,我一会儿就回去,但,你要帮我做件事。”她淡淡的说。
星遥却严肃的答:“别说一件了,百件,我也为你做。”
秋无灵媚笑声阵阵,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想让星遥,尝尝我泡的茶,来尝尝好不好喝?”她将茶双手放到星遥的手中。
星遥轻笑道:“灵丫头,泡的茶一定好喝。”他接过那茶喝了一口,果然十分好喝,他一抬头,诧异的看到一滴泪从秋无灵的右眼中划浇,他惊问:“灵丫头,你怎么哭了?”
秋无灵双手托住他的脸,凝视着他的面容,“星遥,你要是从来没有来过秋羽山庄该有多好。”她的泪一滴两滴的落在了桌上,却也砸在了他的心上。
“灵丫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他突然觉得心很晕,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灵丫头,你给我喝了什么?”
“星遥,你放心好了,当你醒来时,你的生命中,将也不会有秋无灵这个人了,你会忘了我。”秋无灵眼中流着泪,唇上却在笑。
“不!”星遥大叫一声,“我不要忘了你!我不想……”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倒在了厚软的地毯上,秋无灵淡淡的笑着,一口黑血突的喷出,眼前一黑,堕入了黑暗之中,她的手正好搭在了星遥的左臂上,那上面有着一道清晰的咬痕,那是秋无灵曾经留下的印记。
雨后花开
微微的风吹入秋雨殿,吹乱了桌上香炉中栩栩升起的青烟,吹动了床边的曼纱,曼纱在床上人的脸上轻轻划过,似是在勾画着她美丽的轮廓,秋无灵慢慢的睁开疲惫的眼,扫了一眼屋内,空无一人,她试着搭起自己的手臂,很轻松便搭起了,闭目感觉一下,身体内,不在寒冷,却也不是很暖,她睁开眼淡淡的笑了,笑中冲满了自嘲。
“丹凤将药配好送来了,你睡了十天,现在好了。”天启看到她睡了轻言,看她没反应,又说:“星遥,他将你给忘了,用我告诉他吗?”
“不必。”秋无灵冷淡的说,“忘记对他是件好事。”天启静静的看着秋无灵,为什么他觉得她在哭呢?
秋无灵不问世事已有将近一年,她忘记了江湖,江湖却没有忘记她,依然是大事小事都会来请教她,她将朝堂遗忘,朝堂却没有遗忘她,天启将自己的太子送到了秋无灵身边,让景博和她学制国之道。
书房中,两人各执一书,一人规规矩矩的坐在书桌前,坐的笔直,另人却坐靠在窗上,一条腿还在窗外晃动,乌黑的长发披散,从窗台上垂落,顺滑的如丝缎般。
“景博。”秋无灵轻唤了声年幼的太子。
景博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她,“太傅何事?”只有八岁的孩子,已然懂得了什么叫自己的路。
秋无灵目看窗外,轻问:“天启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景博想了一下,道:“父皇说,太傅是这个天下最美,最有才实的女子。”
“呵呵!”秋无灵轻声笑着,侧头看向他,“景博,你认为天启说的对吗?”
景博眨了眨眼,看着她那美如仙,笑如妖的脸,点了点头,“太傅,却实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果然,天下最不说谎的就是孩子。
秋无灵笑言:“景博,你要记住,这天下间,越美的东西越危险,蛇是如此,女人易是如此。”她说后,不管他听懂没听懂,她的目光又看向了窗外,景博看着她的背影,这样的神情说真的很他的七皇叔,七皇叔也是喜欢这样坐在窗台上,这样看着窗外,而且会时不时的摸一下自己的左臂,这样看去感觉就向他们在对望一般。
夜,深夜,秋无灵站在愿飞阁上,独自饮着一梦千年,唇上挂着自嘲的笑,想起不久前见到他,他说的话,他说,“对不起,我不记得你,请问你是谁?”
秋无灵笑了,笑的很轻很淡,很无关紧要,“我们本来就不认识,我是谁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衣袖一挥,飘然离去,走的十分潇洒,却没有人看到她脸上将要流出的泪,没有人听到她心碎的声音。
秋无灵摇了摇酒瓶,空了。她手一甩,那只瓶子划出一道弧,掉到地上碎了,和她的心一样碎。她长袖一摆,飞落而下,足点在水面的睡莲上,月光下,她轻舞的身影,是如此的狂傲,如此的美艳,却也是如此的寂寞。
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轻舞的人,身子一仰,倒了下去,沉入那幽暗的水中,溅起一朵美丽的水花。水面上平静的没有波纹,白玉砌的岸边,搭上一只比玉还要白的手,秋无灵的胳膊趴在岸边,头埋在胳膊中,细碎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哭泣的声音,交织在夜空,山庄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却没有人可以帮她。
此时,她不在是秋羽山庄的庄主,她只是个失去心爱之人的女子,如果让她选,她宁愿不在醒来,永远的睡下去,这样就不会心痛了。只可惜,这天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如果。
那一夜,夜泳的代价就是秋无灵发了三四天的高烧,烧得她糊涂了,只不过,她没有说糊话,只是一直在哭,似乎要流尽她一生中的泪一般,这样的她,让忘梦都没了办法。
夏日的最后一个月时,秋无灵收到一张请贴,她看过请贴上后,直接将那张贴子给烧了。
“主子,有什么事吗?”墨翠轻声问道。
“没有。”秋无灵面无表情的回答,“不过是下月敬远王大婚,罢了。”
墨翠脸微一沉,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墨翠明白自从主子,那一病之后,仿佛不会笑了,连平时敷衍的笑,都不会了,她家主人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主子,下月轩辕朝的使节来访,皇上请主子前往。”明月毕恭毕敬的禀报。
秋无灵却只应了声,“嗯。”
轩辕朝的使节中,有位据称,天下美貌无双的雅艳公主,依着自己的美貌是狂妄自大,从不将人命当命,总认为自己真的是天下无双,这次出使是她硬要来的,她到要看看,这君国所谓的惊艳监国到底有多美,有多艳。
雅艳一上殿,顿时惊了一殿的人,这女子确实是个沉鱼落雁,很美的女子,那眼中却有着轻蔑的狂意,雅艳眼一扫殿上的众人,唇上勾出轻蔑的笑,眼中露着得意的神采。
“大热天的,天启你闲的没事,找本监国来做什么?”人还没出现,慵懒轻媚的声音先传了进来,莫明的撩动了众人的心。
雅艳惊奇的回头看向殿门口,一双连珠绣鞋迈了进来,那人没穿正装,身上是一身白色睡袍,上面绣着紫藤花瓣,腰间却系着一只玉铃,人一动就发出清脆的响声,实是诱人,她单手执着只白玉笛,美到几乎完美的脸上,眉头微皱,一身的倦意,一身的傲气,一身的清冷,衬托出这样的人,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人?还是仙?
“这是什么鬼天气,热死了!来人,抬冰块上来!”秋无灵一声轻喝,几名太监匆匆忙忙的去抬冰块,生怕慢了,惹得秋大人不高兴,来个当场斩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