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1章 亦真亦假（1 / 1）
回到临风院，团子正候在门口，一看见我们就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
我一声不吭的将庭韫掺进房间，团子看了我一眼：“大小姐，你…嗯，我去叫朴大夫。”
我撇开脸，偷偷擦了下眼角：“不用了，我房间有金疮药，你去拿来。”谁知道那朴老头又是谁的人，给我的庭韫伤口上抹毒怎么办！
我找了一瓶烈酒，倒了一碗给庭韫：“疼就喊出来，会好些……”
庭韫一口就饮尽了碗里的酒：“大小姐上次…你说过。”
“……好吧，还好这次不用脱衣服。”
团子‘咣当’一下把酒碗摔到地上。
酒浇在背上，整个房间里酒香四溢。庭韫背上肌肉抽动，我试过那磨人的痛楚，直直钻到心里，头发都要一根根竖起来一般。
我小心的看着庭韫，他皱着眉头，嘴角却一直带着一丝浅笑。认识庭韫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他这样，打傻了不成？
“庭韫，疼么？”我试探的问道。
庭韫点点头，老实的答道：“疼！”
“疼，那还让他们绑你起来打！你傻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心里烦躁，我明明想好好说话，话到了嘴边却又变了味道。
庭韫低下头：“保护大小姐本就是属下的任务，没能看好大小姐，自然是属下的失职，理应受罚。”
我放下酒瓶，绕到庭韫面前：“十岁那年，你明明应了我的，你是我的人，是生是死，都要我独孤烟说了算！”
我顿了下：“你听明白了？”
感到庭韫的身子晃了下：“是的，大小姐。”
没有本事守住偌大的忘忧谷，至少让我守住身边的人吧！
-------------------------------------------------------
用过晚饭，庭韫赤着身子趴在床上休息，背上被我铺满了金疮药，夏日闷热，伤口还是不要包扎的好。我从屋外将窗户轻轻合上，到了夜里还是有丝凉意。
“姐姐！”独孤澜突然出现在身后，依旧是谪仙般的白衣：“姐姐，你把紫霞落在校场了。”
我一愣，光顾着庭韫的伤了，倒把剑给忘记了。
独孤澜将紫霞递给我，我没有伸手去接。她楞了下，接着道：“校场还未整好，剑鞘也不知道落到何处去了，我让他们寻到，立即送过来。”
紫霞光洁如新，盈亮如水，看来是被仔细的清理过了。
我只是看着剑，没有搭话。
小澜变戏法般，又掏出一个瓷瓶：“这是‘长白药粉’对治外伤有奇效，是我去京城时，别人送我的，是贡品噢！”
我看着小澜心中不是滋味，叹了一口气：“嗯，我们去隔壁房间吧，不要惊扰了庭韫。”
小澜微微褶眉，终是应了一声，随我去了偏厅。
我合上房门，小澜倚着桌子，我将一包手绢丢到她面前。她抬头看看我，解开手帕：“这是？”
手帕里裹着一簇细细的铁刺，小刺锐利异常，弯着倒尖。我盯着二妹缓缓道：“倒刺，不明白么，这是我从庭韫背上挑出来的！你怎么这样心狠，居然还用铁棘鞭行刑！”
小澜定了定神，说道：“庭韫的事，之所以不告诉姐姐，是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还不如先斩后奏。”
我胸中气闷：“聪慧赛诸葛的二妹就会想不出其他办法?”
“这个办法不是很好么？他们已经上钩了，近期就会有所行动！”见我不搭理，澜放低声音，“铲除内奸之事非同一般，容不得一点马虎，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心力！”
我看着墙上的画：“我只知道，比起那些我更不想让庭韫受伤！”
“那、那我呢？忘忧谷呢？生你养你的独孤家呢？你就不管了么？”
“我没有不管，我只是、只是……”我心中一团乱，总是理不出个头来，又不想有人受伤，又不想看见二妹难过。我望着脚尖：“我真不该回来。”
澜手下一颤：“知道大姐不爱受俗事缠身，二妹只求独孤这份家业不要断在我的手里，此生也无遗憾了！”
门‘吱’的一声，屋中再无声息，我一掌拍在案上，裂开了几块塌在地上。
------------------------------------------------------------------
我拿了紫霞又去山谷后面的牡丹园舞剑。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满园只剩下绿叶，我摆了个剑诀，剑光霍霍，寒光点点。我放空心境，迫着自己专心舞剑，几趟下来，汗水沾透了衣襟，粘在身上，我收起紫霞，摸了把额上的汗。
“谁！”我霍的转身，拿剑指着那出，“鬼鬼祟祟，滚出来！”
柱子后面转出一人。
“曹叔？”
我拿着糖葫芦有些发窘，曹玄低低笑道：“怎么，我记得大小姐儿时可是最爱吃这个。”
“呵呵，”我咬了一口，“曹叔，你有什么事？”
“不叫总管了？”曹玄掏出一壶酒，“大小姐和二小姐感情最好，那会整天吵吵闹闹，形影不离啊，现在长大了，都有心事了，都会生闷气。”
我嚼了几下，甜中带酸。
“刚刚二小姐，丢了房里的香炉，说是太香让人气闷。”
“噢，那味道是难闻。”
“那是凝小姐给二小姐专门配置的药香。”
“呃，”我有预感曹玄要跟我说什么了，急急打断道，“身体不好就多休息，不要太操劳，有什么事情让那些总管掌柜去干，呃，不然、不然告诉我，我跑腿还是可以的，”
曹玄看着我叹气道：“大小姐，你可知道一人撑起这个家要花多少的心血……”
我沉默了一会，：“东西再重，终归重不过人！”
“大小姐，你也该明白事情了，这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我握紧紫霞，剑柄硌的手掌生疼。
“原本，二小姐暗中吩咐了执鞭只是做戏给人看，不想临时被人动了手脚，我们发现时，已经晚了，这么多双眼睛在看，也只得下手了。”
--------------------------------------------------------
我捧着盒子，蹲在‘寒舍’的围墙上，里面是上次采来的雪莲。二妹的房间还亮着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忍不住叹了口气。
“什么人！”一道寒光刺来，我脖子一歪，压着嗓子说到：“庭昕，是我！”
“大小姐，你，你怎么半夜还在这里？”庭昕收起剑。
我连忙将盒子递给庭昕：“给小澜的，让她早点歇息！”
我跃下墙头，就朝自己的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