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些往事(1 / 1)
岑岑和唯玙坐在小区旁的喷泉边上,从唯家出来之后,唯玙就没有说过话。
“怎么回事?”岑岑谨慎开口,“跟我说说?”自己是怎么也无法将始终温润淡雅着的小玙和那狰狞的伤痕联系在一起的,当时肯定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跟自己有关,不然唯适也不会见到自己就那样子的神色。
唯玙敛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将视线放到岑岑身上,“是……好几年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们都还小,我们还是同班同学,他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就带着一群同学老是找我麻烦。”
这么说来似乎也讲得通,正常人发现自己的爸爸在外头有个私生子,特别这个私生子还与自己同个班级,没有找茬都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那个时候,好几年前——大家都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那为什么他看见我时,会有那样子的表情呢?”
“我们是五中的……”唯玙看着岑岑神色温润,“你是七中的,就在我们隔壁……”
“恩……怎么?”郡县也就这么几所学校,他的学习又那么好,所以不奇怪。他是五中的不奇怪,在自己学校隔壁,也不奇怪。
“当时我们学校,好多人……喜欢你……”唯玙的神情有些尴尬,“包括……他。”
喜欢自己,看到自己以他哥哥的女朋友身份出现,需要有那么痛苦的神情吗?毕竟……也都那么多年过去了……
“我……习惯性的会等到晚上六点过后才会动身回家,大家都以为我是留下来学习的,只有他知道……”唯玙有些赫然,“因为……你每次都固定会在五点五十经过我们学校门口……”
岑岑有些脸红,放学的时间是五点半,可是那会儿的自己迷上了象棋。一放学就马上从桌子底下拿出象棋,赖着班级好手下棋,可是每次不过十几分钟就被人家给全盘端了……
唯玙没有意识到岑岑脸上的变化,继续说道,“那时,也是六点,出了点小意外,我还没来得及回家,”回忆起往事,唯玙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到妈妈,说到你……我很生气,我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说到了最后,唯玙的情绪有些激动。
“玙,你,别想那么多了……”岑岑骤然惊醒,“过去了,都过去了……不是吗?”
许久,唯玙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那时候的他,在医院里整整呆了一个星期,我很怕,也很后悔。妈妈早就跟我说过了,他的心理不平衡是正常的,让我不要跟他计较,可是我却干出了那样的事情……”
真是唯玙难得提起自己的妈妈,岑岑也记起了那个苍白的身影,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自己是把钱汇过去给她了,当时她说什么也不肯要,是自己软磨硬泡了半天才让她答应的。可是现在想想,自己做的还是不够完善,她也有些年纪了,自己怎么让她一个人去医院呢?而且二十万可能也不够那些手术及之后的费用……
“玙……”岑岑开口问道,“你怨过你妈妈吗?”
唯屿默然摇头,脸上清清楚楚地写满了不解之意,“怎么……这样问?”
岑岑细细的揣摩着他的神情变化,“你之前的一些事情……”不由的顿了顿,“我听浩霖说过了。”
唯玙的身子瞬间僵直了起来,不知道是,介意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能释怀江浩霖的离开……
“你不怨她那样对你吗?”
听到岑岑接下去的这句话,唯玙的脸色似乎好了一点,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想她吗?”岑岑的声音有些迟疑。
唯玙似乎也发现了,岑岑怎么净说着他妈妈的事情,是不是?“想……”唯玙老实回答,望着岑岑,好几次欲言又止。
“那……想见她吗?”岑岑深吸了口气,终于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怎么了?岑岑……知道她?”唯玙终于不安的开口,温润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急迫感。好多年没见到她了,爸爸跟自己说,她很好,轻微的慢性肾病早就治好了,现在把她送到国外去静养。怎么?
“你妈妈在……市中心急诊,”岑岑真是恨自己的立场不坚定,明明想好了,不跟他说的,“是慢性肾衰竭。”
“怎么会这样?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唯玙特别激动,岑岑也看出了他对他妈妈那种及其强烈的担忧感。
这么说来的话,她说的话就是真的了,是霖他们误会她了,“这样,我们先快点去订车票,可能还有最后一班车?”
“恩……”感觉他的口气特别烦躁不安,岑岑也能理解,如果是自己爸爸出什么事了,指不定自己会是怎样一副惨象呢!
“需要跟唯叔叔他们说声吗?”而自己,把这边的事情都仍给董应祁,其实也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不……了。”丝丝怨怒。
接下来的一路,唯玙都没怎么说话,岑岑感觉到他指尖在不住的颤抖着。唯玙把头侧向窗外,看着飞掠而过的景物,感觉心中特别的荒凉无助。
岑岑把自己的脑袋轻轻的靠在唯玙颈窝之间,双手探过他的两臂之间,将他的腰紧紧撮住,“别生气,也别那么担忧了,我有跟阿姨的主治医生通过电话了,他说不是很严重,手术一般没什么问题的……”
“你……早就知道了?”唯玙的声线愠怒,颇有谴责的韵味。
“是阿姨,不想你担心……”我也不想你烦恼,岑岑在心里委屈的补上一句。
唯玙深深吸了口气,“什么时候……遇见她的?”
“我们去公园的那会儿……”岑岑老实交待。
“她在那里……做什么?”唯玙疑惑不解,妈妈会去公园做什么呢?
天啊,该怎么回答呢?就说是“募捐”?那小玙不难受死才怪……
“她说……想见你!”这么蹩脚的回答,他会不会起疑心呢?
没想到唯玙只是淡淡的“哦”了声,就把视线继续瞟向窗外,没有再说一句话。
岑岑不知道,在她看来是很别扭的谎话,在唯玙的眼中却是特别的理所当然——
妈妈她,怎么可能不想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