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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吾之浮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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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光亮寻来,这才看清眼前原来是东华街,这是玉都城内最热闹地街道,虽然入夜,小摊们还是忙得风风火火,我慢慢边走边瞧,上次来只是坐在马上车看着,像这样一路行来还是头一回。

“芝麻糊……又香又甜的芝麻糊……驻颜亮发的芝麻糊……”前面小摊上一位年轻妇人在那里叫卖,走近了些,发现那香味确实诱人,脚下便怎么也迈不开了。

“这位夫人,来碗芝麻糊尝尝,真的可以驻颜亮发。”那年轻妇人柔和的对我微笑,手中还不停的搅拌着锅内黑黑的芝麻糊,那热气飘涌上来,我闻着只觉嘴中口水在泛滥,忽想起我已有两顿未食了,理智地先摸了摸袖兜,里面还有一锭元宝,便高兴地叫妇人为我盛上一碗。

有个男孩领着我进小摊内坐下,大概是妇人的弟弟,长得很漂亮,特别是眼睛很大,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模样,瞧着这孩子忙忙碌碌地收拾来收拾去,忽想到像他这么大时,我又在过着怎样的日子?不由心里倏地泛起一丝莫明的滋味。男孩儿忙完了便坐在一边的板凳上,滴溜溜地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不禁好笑地问他:“怎么?我长得就这么奇怪?”他也不怕生,只是脸上没有表情地说道:“你下巴上有血,衣服上也有。”我懵了一下,赶紧伸手蹭了蹭下巴,又低头拉起面前的衣衫猛瞧,果真有几滴血迹,想来我此时的样子应该挺恐怖地,难怪那男孩这般盯着我瞧。

“哼!”只闻身旁有谁轻笑了声,抬眼一看,原来是那个男孩,不知他何时已到了眼前,面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讥讽,我不禁有些气恼,蹙眉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人流鼻血么?”他却仍是那副表情,转身道:“后面有水,去洗洗。”我不自觉的站起身随他行进了帐帘之后,他躬身从缸内舀起一瓢水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凑过去,我就着哗哗流下的水洗了洗下巴,顺带好好漱了漱口,而胸前的衣服此时已湿了一大片,却还留着几个浅浅的血印,我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眼前一闪,一方白帕子便搭在了肩上,顺手牵过,擦了擦湿漉漉的下巴,又在衣衫上搌了搌。

我拿着白帕子,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个子比我略高点儿,面上虽是一副小孩模样,却总是不苟言笑,难道是因为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老沉得很。不禁笑问道:“你今年贵庚?”他听了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眯眼望我,这个表情还真是不像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正欲再开口,却听他反问道:“你今年几岁?”什么?几岁?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话这么没分寸,于是板脸道:“是我先问的,你且得先回答,再者,我的模样像只有几岁么?礼貌的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夫人。”他听了却冷“哼!”一声,道:“废话真多。”我有些气愤,怒道:“你这孩子还真不可爱。”倏地,他一道凶光射过来,我只觉全身一寒,接着便传来帐帘外妇人的叫唤声:“夫人,您的芝麻糊好了。”我正好借机挑帘走了出去,没再管身后的那个男孩。

吹了吹勺中的黑糊糊,轻尝了一口,嗯!的确香甜,至于能不能驻颜亮发,我现在可说不准。抬眼一望,那男孩不知何时又坐回了小凳上,仍然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本来还很有食欲的,被他这一瞧便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小勺。有些恼怒,便对着年轻妇人道:“老板娘,你的弟弟这样瞪着,我哪还吃得下。”只见那妇人怔了下,又与男孩对望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笑着,脸上不禁现出两朵红晕,这倒是让我看得糊里糊涂。一侧头,那男孩却已经坐在我身边,吓得我猛然一颤,他何时过来的,怎么一点动作也没有,难道是鬼不成?

我瞪着他,心里却莫明毛毛地,只听他开口轻声道:“她不是我姐姐,是我的女人。”咦?一下便闪出三个字,“小丈夫?”倏地抬起双手捂住嘴,我刚才怎么就这样脱口而出了?只觉他脸色仍然未变,凑近我轻声道:“我不是她丈夫,她是个寡妇,却也是我的女人。”什么乱七八糟地,他和一个寡妇在一起,又说那个寡妇是他的女人?看他这么小的年纪,难道……?一下便又闪出三个字,小白脸?这次我捂着嘴,一个字也没有叫出声,不过,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他,嗯……的确有做小白脸的条件,可怎么看也只是个孩子,怎么就做起这个来了?而且他这么小到底能不能那个……啊!我怎么会想到这么色的事情上去了,一定是跟允安那只花花狐狸呆久了的缘故。

看着他如此稚嫩地脸,再瞟了眼那年轻的妇人,虽说她也有几分姿色,我却本能的认为,眼前的这个男孩有些可怜,到底什么样的困苦,让他投身于这一行呢?且不说现在还如此年幼。没料到他又接着开口道:“你要不要也做我的女人?”我大惊,猛地旁移,与他拉开一大段距离,“我有夫君。”没想到这个孩子拉生意竟拉到我头上来了。“那又怎样?”看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真不知说些什么好,看来他一定经常对着有夫之妇问这一句话,不禁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你还这么小,不如多读点书,以后考取功名,再娶一个漂亮的娘子,岂不比你如今……做这个强?”他目光注视着我怔了会儿,似乎正在考虑我刚才所言,忽几个人走了进来,低头向我行礼:“拜见王妃,安王非常担心王妃安危,请王妃速随属下等回府。”定睛一瞧,他们的确是府上的侍卫,只是全着便装而已,终于有人来“接”我了。

我缓缓站起身,并抬手让他们免礼,瞟了眼身旁坐着的男孩,他还真是镇定,脸上仍是一点表情也无,伸手从袖中取出那锭元宝,一把塞入他手中,扬起嘴角向他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为我舀水。”他眯眼望着我仍没有开口,我忽想到刚才对他的劝解,便又道:“其实怎么个活法全在于你自己,万事只要随心便好。”说完我便随侍卫们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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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步上王府大门的台阶,身后便传来允安急促的声音:“裕儿!”正准备转身,却被他猛地从身后拉住胳膊,使劲儿一扯,重心不稳连着向后踉跄了几步,要不是他双手钳着我,一定会摔得很惨。

脚下站稳后,抬首对上他的双眼,里面好似要喷出火一般,我本能的向后缩了缩,他便开始吼道:“跑哪里去了?竟敢甩了侍卫?”被韩丘给绑了,我能这样说么?唉!那不是自找麻烦么?于是开口淡淡道:“迷路了。”刚一出口,我便开始后悔,要知道五行之圣的徒弟一时迷路有可能,却没可能在这玉都城内被困整整大半日脱不了身,不禁心虚地低下头去。

允安没有马上揭穿我,只是在看到我身上的血印时,紧张道:“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手上的劲儿也加了几分,拉着我上下打量,我不禁摇头笑道:“没有,只是天气干燥,路上我流了鼻血。”只见他微微蹙眉,复又叹了口气,好似是信了我刚才之言,然后将我揽入怀中,大掌来回轻抚着我的背。我有些无可奈何,没想这只花花狐狸怎么在大门口就开始作戏了,看着那些侍卫们闪躲地眼神,我不禁暗笑,这些人真是假正经,明明想看个清楚,却偏又生性胆小。

过了半晌,我看他仍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正想开口,便听他沉沉地在我耳边念道:“回了府……一切都有我在……”心中顿觉一酸,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大概,他这么精明,应该什么都知晓,那么他是否也知道了韩丘与莫相的关系?也许还不知吧!允安……请原谅我的胆小、自私,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吐出实言。

回到萱凌苑,小猪小猫服侍我换了身干净地衣裳,桌子上放满了大堆的食物,我迫不及待地凑过去,便挥起了饿爪,小猪在一旁边笑边为我盛汤,小猫则惊呼着让我慢点食。我可是饿了一天了,这样的经历曾在莫相府里有过,想到这儿,我的动作便慢了下来,那些食物好似一瞬间卡在喉中却难以下咽。

微叹了口气,放下碗筷,细细咀嚼嘴中的美食,却顿感失了味道,木札难咽,蓦然腰间一紧,他的气息便自身后传来,小猪小猫会意的掩笑退了下去。允安将脸埋入我一侧颈窝处,轻问:“刚才不是说饿了么?怎么只动了这些?”我又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他便又问道:“可是不合味口?那你想吃些什么,说来听听?”想吃的东西?脑中突然浮现出那碗香喷喷的芝麻糊,不禁开口喃喃道:“芝,麻,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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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萱凌苑,寝房内,床榻上帷帐低垂……

“疼……轻点儿……”弄了半晌,我已是冷汗淋淋。“……诶,别动……”允安不耐烦的低吼,猛地一使劲儿,痛得我大叫起来:“啊……不行,走开,不弄了……”他又厉吼一声“别动!还差一点……”接着用身体压得我不得动弹,猛地又一使劲儿,“啊……呜呜……你个浑蛋,下手这么重……”我愤怒地叫骂出来……

他一边拿过药盒,轻轻在我脸上上药,一边调侃道:“啧啧……这是王妃说的话么?连‘浑蛋’都骂出来了……真有这么痛?”我一边抽泣,一边喃喃念道:“呜呜……镜子,给我铜镜……呜呜……”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鄂,左右晃了下,摇头惋惜道:“不用照了……本来就不漂亮,如今就更……嗷……打我?看我怎收拾你……”收起拳头,忙忙护住刚才在他恶爪下受尽折磨的半边脸颊,撇嘴道:“谁让你使那么大劲儿?”他则半眯着眼,邪邪笑道:“不知是哪只笨乌龟一日三餐顿顿芝麻糊,本就勉强的脸上硬生了若大个暗疮出来,要不是为夫今日慷慨出手,怕是要永远躲在壳里再见不得人了。”

我不理他调侃,够着伸手拿过镜子照了照,不禁蹙起眉,那半边脸被掐得红红的,暗疮虽已被挤过上药,却还是肿肿地,撅嘴嘟囔道:“丑死了……”许是看我一副可怜样儿,他便伸手一把搂过我紧贴于他的胸膛,又顺手夺了镜子扔于一边,凑近我脸颊轻言,“再丑……我都要。”我侧头睨他一眼,什么“再丑”?这叫哪门子安抚,简直是火上浇油,咬牙气嗔道:“是啊……最好是丑到连你都认不得。”他笑眯眯地抚上我另一边脸颊,“就算你脱胎换骨,再世为人,我终能一眼识得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全都别想逃过我的法眼。”我听了胸口起伏不定,他是认真的么?我竟然有一丝迷惑,心中又升起那股莫明的滋味。

午后,脸上的红肿消了许多,我终是能下床见人了。允安出府去了,我便百无聊奈地在琉璃缸旁逗弄小王和小八,若不是在它们的龟壳上各自作了记号,相信我就算盯着瞧个半天也辩不出来。忽想起那日允安看似无意间对着两个小家伙叹了句,“何时再添一只,那便圆满了。”当时我听了只当自己耳拙,岔了几句话便混了过去,可是今早,他却搂着我,一支手抚着我平滑的小腹,脸凑到我耳边低低地问了一句,那短短几个字一一敲入我沉寂地心底,硬是搅起一阵混沌,只觉杂乱且又矛盾,透着一丝愧疚与嘲讽,又透着一丝悲哀和喜悦,他问——“里面可有小裕儿……?”

正想着,肩上倏然一沉,回眸一望,歌灵正满面笑容地凑过来,“想什么呢?连我进来都没听见?”我微笑着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我已拉着她行到竹榻旁坐下。

矮窗推敞,竹帘半垂,徐徐微风抚过,午后更显惬意。白果树上的叶子不知何时已是庞撑茂密,将那灼眼的日头挡了个严严实实。“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听到歌灵的话,我猛地回过头,“回菩林峰?”她微微点了点头,其实我想问她是不是要当一辈子“假和尚”?可却怎么也问不出口,虽然平日里无话不谈,但她心里藏匿的那处阴暗除非她自己欣然打开,要不他人是永远无法触摸得到的。

倏地,她躬身凑近我,正经小声轻言:“王府的探子太多,再不走恐生怀疑。”说完复又安然坐正,一副平日里的微笑面容。原来如此,我也应该早些猜到是因此才对,终究王府不是她能久居之处,不过,另一方面却忍不住暗叹,她竟然和那只花花狐狸一样,将这变脸之术运用了个通透,还真是不简单。

她注意到我脸上的红印子,便劝我平日里少食一些甜品,我恼她怎么跟允安一个鼻孔出气,她却以一副大夫的姿态教训道,“甜、辣若食得过量,定会生出暗疮、面疱,女子最在意这张脸面,难道要待破了相方来后悔不成?”几句话配上那沙沙地声音,十足一个迂腐老头在唠叨,我忍不住掏出锦帕掩嘴笑起来,她没好气的嗔我一眼,却蓦的脸色大变,直愣愣地盯着我的脸,我只觉心下倏然一滞,从未见过她这般表情,那眸中显有震惊之色,还有无法泯灭的愤怒火焰在不停跃动。

“歌灵……”我担忧地轻唤了声,慢慢放下时才掩嘴的右手,却意外地发现她的目光竟随着我的右手下移,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使她这般异样的是我手中的这方锦帕,这方白色的帕子正是数日前在芝麻糊小摊上的那个男孩给我的,嗯……也许不算是他给我的,只是当时借我擦脸而已,也不知怎么就顺手揣进了袖兜内,小猫以为是我新买的帕子,便洗净了一直于我使用,我更是没放在心上,只是今日歌灵瞧见了会这般反常,到是让我不禁有些纳闷。

“认得这个?”我举起帕子晃了晃,她依然盯着帕子,却不答反问,“谁给你的?”她这样的问话倒是让我更加迷惑,这帕子如此普通,难道到外面的绣坊没卖的不成?凑近了些又仔细端详一番,却仍是不觉有任何异样。再看向歌灵,她仍在等着答案,我便将那晚芝麻糊小摊上的事说了一遍,她听了面色却变得愈来愈凌重,无意间抬头与我的目光相触,那面目却倏然显出一份惊喜,这样的变脸速度,恐怕允安也自叹不如吧。

她止不住兴奋地一把握住我的手,“可能有法子解你的蛊毒。”诶?顿觉一时没回过神来,可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微微向上扬起,看她如此笃信的模样,我眼前仿若亮起了久违的异彩光芒,激动颤抖地开口证实:“真的?”她笑着连连点头,将手翻摊于我面前,“不过,你得将这方帕子借予我。”将帕子毫不犹豫地递予她,却终是忍不住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她怔了下,收起帕子,朝我高深莫测地一笑,摇头晃脑道:“佛曰不可言,不可言。”什么?竟然此时搬起大师的架势搪塞于我,不禁撇嘴嗔道:“少跟我打马虎眼。”她抿嘴想了想,道:“如今只能告知你这次我欲往临康国寻觅展家,其它的待事成后我定会一一向你道来。”展家?临康国?脑中倏然一闪,那韩丘的母亲媛妃,她便是临康国边城富甲出生,且她姓展名媛,难道就是歌灵所说的这个展家?还有那帕子又跟展家有何关联?正欲开口问起,歌灵蓦然起身,微笑着向我一鞠,“我还有细软未收拾,先告辞了。”说着也不待我回应便向门外迈去。本欲开口叫住她,那伸出的手却终是收了回来,以我对她的了解,就算我此时硬逼于她,也不见得能道出半句真话,她便是这种臭脾气,许是当大夫太久了,固执且又傲气。

缓缓回坐于榻边,目光轻扫过窗外萱凌苑这一片景置,依旧是那午后初夏的气息,思绪也随之飘忽起来……若是真的医除了身上的蛊毒,我会留在这儿么?若是满了一年之期,我还会留在这儿么?甩甩头理正思绪,什么安王府,什么安王妃,这一切我便当这只是一场梦中浮华,赫连裕有自己的路要走,不会因任何人而影响半分,这既是我不变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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