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三个人的画室(1 / 1)
新学期开学以后,不光多了美术生,还多了很多音乐生。
我本以为复读是一件愁云惨雾的事情,可是也并没有从复读生的脸上看到不开心,他们在教室里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他们几乎给我一种复读很快乐的错觉。
相处了几日下来才发现,他们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越是压力大了,越不像让别人看穿,就假装无所谓。那种假装的无所谓,对于十几岁的学生来说,好像叛逆一样,我有些不可以理解他们。
我想到了阳光,便想要马山结束自己的高中生活,我就更一点也不想理解他们。
我忍不住还去了高一的美术教室,去找尧尧,找了好几天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最后看到了那个暑假和他来我们画室画画的胖男生,就惊喜的拉住他,打听尧尧的下落,他告诉我一个答案,让我郁闷不已,他说,“尧尧没考上这所高中,他家里决定让他复读一年,把他送去了一所不是县城里面的寄宿初中。”
“嗯?”我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新学期开学以后我一直都在为班上新来的那群复读生唧唧喳喳的吵闹而不理解,现在居然又听说还有人考高中没考上,被送去了外地的寄宿初中复读。
这好像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的结果就是,我又再也看不到尧尧了。
我总觉得如果尧尧到了这所高中,会让我的高中生活有一些改变,我应该偶尔会抽空和他一起去吃个晚饭之类的,我想要和他做朋友,虽然我还不能分辨自己到底希望和他做那一个类型的朋友,但我总觉得不管那一个类型的朋友,那都会是一件与开心有关的事情。
我虽然和他没有更多的相处,但冥冥之中总认定他会带给我一些和我之前所有朋友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里倘若用诗意一点的词语形容,就是有关于了所有的风花雪月的事情。
不过很明显,我和这样的一个世界无缘,因为尧尧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复读。
我暗暗为这件事情的答案而觉得难过,那种难过淡淡的,让我想到书本上看到的一个词语,“伤感”。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伤感,是与尧尧的错过所带来的。
班主任在新学期开学不久的班会上说,“咱们班有几个同学的文化课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你们这个样子下去将来可以去和文化班的学生一起高考了,反正这两年音乐、美术的文化课分数要求也很低,你们以后可以自由发挥了,如果不想上课,觉得想要考一所更好的大学,就可以直接过去画室和琴房联系专业了……当然我不勉强你们,你们自己随意,想学文化课的也可以留下来。班主任说班上前五名的同学都有这个自由。”
我思量了一下,觉得自己的专业课是的确需要勤快一些,就收拾了书本跑去画室画画了,我去画室的路上就遇到了宫喜,他也要跟着我去画室。
我想起来上次的期末考试的前五名,美术生里就只有我、枚枚和宫喜,而枚枚的专业课一直都是第一名,他几乎完全不需要再练习了。
我觉得真是有点冤家路窄,宫喜跟在我旁边,我不同他讲话,他就一直跟着。
阳光原本一个人在画室坐着,看见我和宫喜在不是专业课的时间跑来了,很惊讶,我被宫喜弄得奄头耷脑不想说话,宫喜就告诉阳光班主任的决定。
阳光看看我,再看看宫喜,只能说,“那你们就练习吧。”
我刻意坐的距离宫喜远远的,扭头看看阳光他就在偷偷的笑,我觉得阳光的笑有点不怀好意,我对着这样的场景就笑不出来。
我开始全天的呆在画室里联系,从早晨到傍晚都守着一个只有宫喜和阳光的大画室,越画就越尴尬。
画到后来我几乎想要跑回教室去上文化课,可是再想想,文化课考那么高的分对于一个美术生来说完全都是浪费的事情,更何况我的画还是一直画的那么半死不活的样子。
只能按耐着坐在画室里,枚枚有时候会过来画室,他已经和刚升入高中的时候完全不一个样子了,他长高了,大概有将近一米八的样子了,好像仍旧在长高度,宽度还和刚上高中一摸一样,他走起路来就像一根面条在晃悠。
他偶尔晃到画室来,我就很开心,他会坐在宫喜旁边和宫喜聊聊天,宫喜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一直关注着我的一切。
画室里没有那么多人了,阳光偶尔会过来和我们开开玩笑,他在那样的时候,就不太像一个老师,他坐在我们中间和我们一起画张画,他慢慢的和宫喜变成了朋友。
他们有说有笑的,我觉得男人的友谊很奇怪。
例如我就不可能和婷婷做朋友。她自然不会当我是她的朋友,而我虽然不会主动招惹她,可是也并不想和她做虚伪的好朋友。
可是,阳光和宫喜的交情看起来一点也不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