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陌生的重逢（1 / 1）
上官絮儿开始到处跟宫女打听子默这个人，个个只知道他是公主的随从，其他一概不知，心中被毁灭的种子又腾起火种。
拓拔被黑夜国夺了一座城池，拓拔阳怒不可遏地拍着书案，吓得太监官员跪了一地，高呼皇上息怒。
“为什么会丢失一座城池？李尚书，你说！”拓拔阳的眼里一道寒光，吓得李尚书一脸冷汗。
“禀皇上，刘元将军已经带领大军前往，相信假以时日，必能重夺回暗城”
“假以时日？要到什么时候？”拓拔阳冷峻的脸铁青。
不久后，一班官员战战兢兢地从正和殿走出，到门口的时候，个个提袖襟轻抹额角上的汗珠，一堆奏折被拓拔阳扔到堂上，他怒视着一班官员远去的背影，狠狠骂了声，饭桶！
静静的天，蓝蓝的云，上官絮儿静静地望向天空。
“主子，公主回来了”小蛮突然对上官絮儿说。
上官絮儿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平静的心湖被击起一阵波澜。
“那公主身边的随从也回来了吗？”
“当然，随从嘛，肯定是跟在身边的拉！主子为什么想见公主呢？”小蛮好奇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上官絮儿纳纳地应着，她的心早飞了出去，她想知道，子默是不是夜，如果他是夜，为什么要失踪这么久？为什么不找她，为何又会流落到成为敌国公主的随从？上官絮儿一直找机会想见拓拔公主。
凤凰殿外，一抹身影在徘徊，上官絮儿心急地躲在长廊的转角，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进出，她不死心地继续等，突然一个人从凤凰殿走出，是拓拔阳，她吓了一跳，躲起来，气都不敢喘。
“皇兄”一声娇吆。
上官絮儿瞥见一名身穿红衣少女，十分娇艳，笑声如银铃般动听。她应该是拓拔公主了，上官絮儿心中暗忖。
在她思考的时候，拓拔公主身边出现一个挺拔身影，上官絮儿的眼瞳渐渐收缩，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她心里一片潮湿，像一支箭一样冲出去，跑到那背影后面，狠狠地抱紧，再也不要放开了，她再也不要放开了，已经失去得太久，久到她的心夜夜抽痛，日日思念，眼泪湿了襟前衣衫，湿了背影，如缺堤的河流，她口中纳纳地喊“夜，夜……夜，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不是发梦，是不是，是不是？”她一直哭一直哭。
拓拔阳的脸黑到极点，拓拔公主的眼，像一把利刃，射向上官絮儿。上官絮儿被拓拔阳一把拉开。
“你在干什么？”拓拔阳气得双眼通红，他甚至不明白，究竟要怎么做，这个女人才肯对他交出一点真心？
上官絮儿痴痴地看着那背影，背影慢慢地转过身来，上官絮儿紧张得忘记呼吸，张大嘴巴，不要再让我失望了，求求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上官絮儿心里默默祈祷，她害怕到想闭上眼睛，不敢看这一切，但闭上眼睛，她又怕这抹身影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慢慢在她瞳孔放大，多了层冷漠，少了层温柔，蓝眼眸一层寒霜，这是夜独有的蓝眼眸，夜就是用这双眼睛宠溺温柔地看她的，此刻真真切切地呈现她面前，太久太久了，她太久未曾看到这双眼睛，上官絮儿甩开拓拔阳的手，双手颤抖地在那张脸上轻抚，额角，轮廓，她摸过千百回，却不曾像这一刻这么激动。
“夜，我是絮儿，夜，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我已经找了你好久好久，你知道吗？”上官絮儿温柔哀怨地摸着那张脸，千言万语，诉不尽的相思，都化为无声的沉默。
“我叫子默”冷冷的声音，像冰封千年后发出，蓝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上官絮儿的手被子默推开，愣在半空，她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不，你不叫子默，你不叫子默，你是夜，我是絮儿，我是絮儿啊，夜……”
“够了！玛雅，你带子默下去”
拓拔公主玛雅不屑地撇了眼上官絮儿，拉着子默的手转身就走，这个女人，她很不喜欢。
拓拔阳紧紧搂住上官絮儿，不让她追。
“你混蛋，你放开手啊，你放开我，他是夜，他不可能不认得我！”上官絮儿在拓拔阳身上一阵乱咬，最令她悲伤的是，夜随着拓拔公主，一路上没回头看她一眼，看着夜的背影消失，上官絮儿哭得肝肠寸断。
子默一路走，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好像认识这个女人，听见她哭得肝肠寸断，心中竟有一丝不忍，拓拔公主并没忽略子默眼中闪过的光芒，她心中充满妒恨，子默从来没为她动容过，她不曾看过子默冷漠的眼神有过任何波动，如今她竟为了那个突然奔出来的女子牵动自己的情绪，她不会任由那女人来抢走她的子默的！拓拔公主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30
一夜之间，上官絮儿觉得自己的心老了许多，满是风尘的沧桑，坐在铜镜前，她看不到自己的脸有一丝血色。
自从那日后，拓拔阳没出现过在上官絮儿居住的后宛，他站在流云轩，望着手中的箫发呆，他不想再吹那支曲子，起身走到后宫，他随便翻了一个妃嫔的牌子，在妃子的寝室倒头就睡。
此后，上官絮儿每次都望着子默背影发呆，子默从没跟她讲过一句话，每次都是紧紧跟在拓拔公主身边，仿佛这世界上的事，都与他无关。
入秋，枯黄的落叶，落在地上，踩得脚底吱吱作响，上官絮儿长发直直垂下，没有任何装饰，一袭白衣，白得亮眼，白得触目，跟她的脸色相近。
“上官小姐，公主吩咐奴婢过来请上官小姐到凤凰殿找她”一名宫女恭敬地站在上官絮儿房门外。
“哦，好”
上官絮儿有些意外，公主回来这么久，头一次找她，平时拓拔公主看到她时，都是不屑地看着她，甚至是当没看见她骄傲地仰着头在她身边走过。
在快要到凤凰殿的时候，宫女转身对上官絮儿说“上官小姐，奴婢突然想起有急事，凤凰殿就在前面，上官小姐直接去找公主即可”宫女话落，未等上官絮儿回应过来便一个人走开了。
上官絮儿叹口气，摇摇头，径自往凤凰殿走去。
到凤凰殿时，门前空无一人，她不禁觉得奇怪，细心看了看，凤凰殿的门开了一条缝，她慢慢走近，里面好像有声音，她顺着门缝往里看，顿感天旋地转，有无数条鞭子抽在她的心上，鲜血直流，她胃里一阵翻滚，如果一切是假象，为什么心痛的感觉如此清晰？
活生生的人物春宫图，子默光着上身坐在床上，拓拔公主也脱光外套，只剩一件深红亵衣，妖媚的手，勾在子默颈项上，眼光含情脉脉地看着子默。
上官絮儿跄踉往外奔去，她承认了，子默不是夜，不是夜啊，夜不会这样的，夜爱她，只有子默才会这样做，突然，她的心如死灰，她像受伤的困兽狂撞，狠狠地扯下一根一根的发谮，青丝凌乱地飞散，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过往了，背叛把她伤得千疮百孔。
她失神地跑，撞倒了前面的人也浑然不觉，她的手被人一把捉住。
“絮儿，怎么了？”拓拔阳难得的温柔语气，他看到上官絮儿疯狂的跑，一张苍白的脸，白如纸，白得吓人，直直撞到他身上，也不见呼痛，他心疼地看着上官絮儿的失魂落魄。
被扯住的上官絮儿，回过头来冲拓拔阳微微一笑，笑容里没有任何思想，连拓拔阳都害怕看到的笑容，像行尸走肉。
突然上官絮儿扑进拓拔阳怀里一声不吭，静静地搂着他，此时她需要一个肩膀让她停靠，她累了，拓拔阳任由她静静地呆在他的怀里，或者，只有这短暂一刻，他才感觉得这个女人属于他，正在他怀里，他感受到她的呼吸，嗅到她的气味。
远处，子默站在凤凰殿侧角，静静看着上官絮儿和拓拔阳紧紧抱在一起，他的胸口一阵痛楚钻过，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会痛？
“夜，夜……”温柔让上官絮儿迷失了，仿佛回到过去，夜温柔地搂着她，她怀抱中的男人变成了南宫皓夜。
砰——
拓拔阳听到自己高贵的尊严，被狠狠踩在地上，原来他这么不堪一击，那个像精灵般的灵秀女子，侵略他的心，像一阵风的女子，就是这般无视他的自尊。
啊——
上官絮儿被狠狠推开，跌跌撞撞的倒在墙角，拓拔阳眼中全是红红的血丝，扭曲的脸，已失去理智，他一步一步迈向瑟缩墙角的上官絮儿。
突然他双手掐着上官絮儿的脖子，上官絮儿困难地呼吸着，她不挣扎，她不经意地把拓拔阳的自尊蹂躏在地，她闭上眼睛静静等待，也许她可以解脱了吧。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拓拔阳突然放开她，用力捻着她下巴，不带温度，冷到极点。
“本王要处置一名侍卫，是轻易而举的事，我边关正缺战士，我想，子默会适合的！”
上官絮儿突然失措地扯着拓拔阳的衣袖，扯得衣服都皱成一条条，拓拔阳用冰冷的眼光盯着她，她全身冷如冰窖，手缓缓地捶下来，拓拔阳一甩衣袖，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