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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是在美国认识的。我母亲是美国人,我的父亲是中国华侨。他们20岁就结婚了,虽然这在美国不算早,但是放到中国还是非常稀奇的。他们结婚了整整23年,竟然恋爱程度丝毫不减,自从我和我姐姐都上了大学之后,他们就开始做环游世界的旅行。
上个月他们一起去了埃及。我嘲笑他们说他们都能给我捧一个木乃伊回来了。
一个月没见,我们全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爸妈说得开心得很,给我说木乃伊怎么怎么做,博物馆里怎么怎么漂亮,出租车怎么怎么好玩。我反正没心思听,埋头扒饭。
忽然我妈来了一句:“白然,怎么一个月多不见你胃口大了这么多?”
我停下来抬着头看着她:“我生长发育。”
白萍又开始嘲笑我,她转头对我妈说:“妈,你别信她。这个月她天天都吃这么多,而且还整天睡觉。我看她的智力退化成猪了。”
我放下碗筷就白了白萍一眼:“你还是我姐么?我是猪难道你就是老虎啊?”
我们全家人都愣了。
后来我爸就说:“去体检了么?马上就去美国了你再不体检就晚了。”
我这心如同悬了千斤巨石一样沉到了底,我说:“爸,我能不去美国么?”
“好好的怎么不去了?不是好不容易拿到入学资格么?”
“我不想去。”
我妈斩钉截铁的说:“不行!白然我跟你说,下个星期之前去体检,两个星期之后你就去美国,没什么好犹豫的。”
一顿好好的欢聚晚餐就这么以不愉快的气氛给我收场了。
我回到房间,打开抽屉。里面白色棒子上醒目的两根线让我的心如同放在了冰窖里。
哦,天啊!一个星期……
第二天当我有气无力的跑去学校上课的时候,林芬拖住我:
“白然,你怎么了?最近怎么精神不太好。”
林芬今年22,是我在这里学校里最好的朋友。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太喜欢和我说话,我心想可能是我太聪明的原因。
我拉着林芬就往墙角拖,我直视她的眼睛:“林芬,我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哦,你说。”
“我怀孕了。”
“什么啊。我还以为什么呢,我告诉你,隔壁班级那个女人上次也怀……”林芬笑了笑,忽然表情僵硬了,她扳过我的肩膀,“什么?白然?你……你才17岁啊!”
我很不自然的笑了笑:“你终于明白了。”
“好吧,孩子的父亲是谁?”
“父亲?”我估计我的脸都成黄花菜了,“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啊,你和谁……那个过你总知道吧。”
“该死的我不认识那男的!”
“你不认识你就和他上床了?!”
“拜托,我们根本就没上床。”我无奈的摊开手,“我也不清楚。那天晚上我喝了酒,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嗯……就几分钟!对,只有几分钟。我什么都不知道就……”
最终我们两个逃了早课就躲在女厕所里不出来。我觉得那一天我是彻彻底底一个傻子。
“打掉它。”林芬最后告诉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打掉。”
“那我爸妈呢。”
“这当然要告诉他们啊。”
“我如果能告诉他们我还会来找你商量么?”
“如果你不告诉你爸妈,后果很严重,哪怕你是天才。”
“我知道,我没钱打掉。”
“不是没钱的问题,而是你这样是……杀掉一个生命你知道么?”
那一天,我头一次偷偷拿了我姐姐平时吸的烟,点了火就开始抽。那味道浓而怪异,我咳了好多下还是没有适应,最后我把头重重的撞在墙壁上:
“让我再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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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画画和白萍不一样,他画画的时候非常仔细,你觉得他盯着手中的画纸就像看着情人一样,而白萍却是把画纸当草纸那么用。
我和苏墨的相识比起和徐林超来说那叫正常得多。
那天苏墨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我们集体齐刷刷的看着他,于是他转过头来朝我微笑。那一瞬间我就感觉老榕树简直都枯萎了。他很帅的拿着画板背在肩上对我说:
“我叫苏墨。”
后来我跟白萍讲了这件事,她看了看我,然后吸了口烟:“啊,苏墨,我听说过。画画很好,长得也好,但是可惜是个基督徒。”
我很鄙视白萍,因为基督徒对于上帝的虔诚,他们在婚前绝对不会有任何越轨的行为,当然不在白萍的狩猎范围之内。可是对于我来说这种人简直就是珍惜品种啊。而且他年龄也刚刚好,跟我姐一样,21岁。
苏墨已经出过2本画集,在艺术界也算是有点名气。他告诉我说他在寻找他的灵感,一个会在黑夜里跳舞的精灵女孩。我听着这句话就开始义无反顾地迷恋上这个叫做苏墨的男孩子。
我发现苏墨最近一直在我们大学的校园里逛,秋天的树叶铺满了柔软的草地,他用笔画下枯叶,他说:“唯有画笔下的东西是不会死去的,它们永远停留在最美丽的一刻。”
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对苏墨的崇拜之情了。
此时此刻,就在我正打算想办法怎么不去美国的时候,我犯了一个错误,别说去美国了,估计被退学都是有可能的。因为我在学校大庭广众之下用花瓶砸了一个女孩的头。
那不是我犯晕也不是我喝醉了,因为当那个女孩脸上画着浓妆穿着暴露的站在我面前,她看着我和一旁安静作画的苏墨。她说:“你就是白然吧。长得还行,可是……哼。”说完她拿出红色的记号笔在我手背上写下了大大的几个英文字母——
“B I T C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