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1）

妈妈抬头见是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我身边的金在中微微点头。

“金医师，他刚睡过去。刚才的止痛针应该发挥作用了。”妈妈回答得很自然，就像是我从电视剧里看到的任何一对父母一样，父亲生病了，母亲在旁询问照顾。我曾经盼望过的，而今却让我莫名的恐慌。

我站着，不知所措。

“嗯。张律师，看来夏先生的病情恶化得比想象中的快，如果这次□□得到确认的话，下个星期就正式手术。”金在中调试了一下点滴瓶，拿起病床后面的病例，翻开来写了一些什么，字迹潦草。“对了，一会儿您去签一下名吧，我们需要家属同意。嗯…手术毕竟是有风险的。”

妈妈的神色顿时变得尴尬，手在裤腿边上搓揉了一下。“我跟落落的父亲…在她八岁那年就…离婚了。所以…”

“这…不好意思。那么，夏小姐一会儿记得到我办公室来找我就行了。那我还有别的病人，你们先聊，我打扰了。”金在中抓了抓头发，似乎感觉到了病房里头有些粘稠的气氛，整了整脖子上的听诊器，转身走出了病房。

见金在中离开，我俯下身打开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拿出来，用我从来没有过的缓慢的速度。妈妈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站着，并没有坐回到座位上，也没有过来帮忙。只是站着，有些局促交缠着十指。

“额…落落…”很久，她终于开口。

“听朴有天说，你把案子接过来了？”我蓦地接过话题，冷冷地打断道。“你不是说你不想趟这个浑水的么？”

“嗯…其实我是在考虑取消上诉。”妈妈往窗边上移动了几步，背对向我，这才继续，比刚才顺畅了一些。“落落，有天他确实可以打赢这场官司，他问过我的建议，他找出的漏洞，甚至可以让宇华处于不利的位置。他的确很有天赋，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个，他不可以继续这个案子。”

“你就这么想看着爸爸进去，是吗？”我似乎忘记了这里是医院，忘记了刚才金在中叮嘱我要安静的话。我感觉到自己的话，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缓缓放大，振彻了耳膜，在墙壁之间回荡。妈妈的身子，明显地晃了一下。

然后，房间里再次归于安静。没有人再发出声音。

“落落…是我的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传来虚弱的声音，只见爸爸缓缓地睁开眼睛。“不然，进去的会是别人。”

“是谁？”

“你想知道吗？”那个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我回转身去，看到的是一张曾经出现过的脸，出现在他的身边。

林希茜站在门口，仍就是成熟的黑白色系，衬衫加正装。这是我第二次见她，我下意识地看她的无名指，戒指却换成了一个淡雅的款式，没有镶钻。

“夏小姐，我想我们可以单独谈一下么？”林希茜用优雅地姿态走到我的面前，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但却显得形式。我跟她走到医院后面的花园，林希茜看了看周围，等到了一个人不太多的角落，她才停下了步伐。

“好吧，夏小姐。”林希茜转过身，我这才发觉她跟我的身高差距，似乎已经过了一米七的林希茜，是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我的。

啪——清脆的声音，我的右脸顿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我捂着脸，完全不清楚其中的究竟。我抬头看林希茜，她的脸上依旧泛着笑容，优雅得让人无可挑剔。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打开，擦了擦手。

“夏银落，这是你欠我的。”说着林希茜把湿巾揉成一团，扔到了最近的垃圾桶里。“你跟沈昌珉那点儿事儿，我大概了解。我也知道，沈昌珉皮夹里那张宝贝的要死的照片是你的。不过…我从来没打算跟你计较，因为沈昌珉已经决定跟我结婚，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只是你这次，有点儿过了分寸。”

林希茜揉了揉双手，靠近我。“好吧，你想知道如果那位朴律师顺利的话，有谁会代替你爸爸去监狱。”林希茜的微笑更深了一分，却让我觉得扭曲。

“是我的未婚夫，是沈昌珉！当然了…还有金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