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2章(1 / 1)
回到家,我的内心又开始非常的烦躁,自责没有按计划实行,对自己的懦弱有些生气。眼前浮现出祥生的讥讽、挖苦的面孔,好像对我说:“瞅你那笨样,你想给我带绿帽子都不会,还学着人家去舞厅呢!”我又对自己起誓:“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我对自己不停地念叨着。那晚,我就带着满腔的怨恨昏昏沉沉得睡下。
接下来的两个周五我还是没有踏进舞池,然后,又重复自责、暗示。第四个星期,我终于把手搭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踏进了舞池,但是,我从来没有学过跳舞,又心慌得听不到音乐的节奏,什么四步、三步的统统不会,乱得一塌糊涂,一次又一次的踩到对方的脚,有时,甚至险些摔跤,好在对方人高马大,把我像抓小鸡一样死死的抓住,我才没有出洋相。
我的舞伴走马灯似的换,每只舞曲都不是相同的人,我也不再颤抖了,虽然还不会跳,但总算能踏着节拍有那么一点跳舞的意思了,并且开始注意我的舞伴,有时还会与他搭上几句,或者开个小小的玩笑。
我的精神有三件事支撑着我活下去:抚养女儿、赚钱、报复,白天为这三件事奔波,在人们面前,尤其在女儿的面前,我表现得出奇的刚强,好像我无往而不能。但是随着夜晚的降临,当面具卸下来的时候,我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那才是我,一个无助又无能的女人,一个渴望爱与关怀的女人。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一心想着报复,被怨恨、邪恶所掩盖。所以,我像个幽灵、怨妇,深陷在自己的痛苦中而不能自拔,并且越陷越深,到了近似疯狂的地步。我的房间就成了牢笼,囚禁我的灵魂,使我得不到片刻的安宁。由于我的婚姻是自己违背父母的心愿,叛逆的行为的结果,所以,我不能与人倾诉,又找不到排解的方法。但是,它总要发泄,就像一个脓包,总要有出头流脓的时候。这种积聚在一起的怨恨一旦爆发是那么的强大,强大的我无力抗衡。于是,我最终成了这个怨恨的执行者,把自己送上了一条不归路,就在这路上,我每天夜晚带着不断加深的痛苦,然后在白天的到来时更加疯狂的行为,让我变得越来越不是我了。那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又能忍辱负重的彩云越来越离我远去,随之取代的是寻找□□、甘愿堕落,醉生梦死的一个社会渣滓。
我的精神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我的身体更是每况日下,整夜,整夜的失眠,有时头痛起来真想一头撞到墙上,一死了之。但是,我告诫自己:“不能,千万不能!”于是,我开始吸烟、喝酒,以此冲淡内心的焦虑。
圣诞节的前一周五,我终于找到满意的人选。两首舞曲过后,我正站在舞池边茫然的四下寻望,一个男士走到我面前。“我可以请你跳舞吗?”他看着我有些迟疑的说。
“当然可以。”我很简短的说。
“谢谢!”他笑了,样子有些腼腆。他伸出手把我带进舞池,在节奏中慢慢融入到跳舞的人群中。我们彼此保持一定的距离,有好一阵子谁也没有说话,好像陶醉在乐曲声中,专心的踩着节拍,享受着两个人之间短暂的那份宁静。
接下来的半场我没有再换舞伴,我们一直跳到舞会结束。我有机会对他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并且锁定目标――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舞会散场的时候,我们相视点点头,在无声中相互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