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10章（1 / 1）

往事虽然过去了好多年，但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减轻，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一样。我的手指常常停在键盘上，不想往下进行，仿佛又回到从前。而这种经历一生有一次已经很让人绝望了……

我的苦难远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写到这里可能也只是一个开头，对我而言，前面所有的痛苦、伤心、挣扎，都是很平常的，可能我受的伤害太多了，那也就不是什么伤害了。

那次闹完离婚风波以后，祥生并没有改变，要说改变是变得更明目张胆、肆无忌惮了。我真后悔不该让父母知道我的生活，不该带着满脸伤痕去父母家，但是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每日里为我担心，经常打发哥哥弟弟们来看我，有时，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我尽量在他们面前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每天这样活着很累，心里总像压着一块石头，沉重的连喘口气都觉得很难。只有在储蓄所里或者陪女儿练琴时才觉得稍稍轻松一些。这样的日子无限期的向前延伸，好像永无止境。我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时间快点过去，我很怕和祥生在一起，尤其害怕夜晚的来临，当血红的晚霞映在玻璃上时，霞光变得咄咄逼人，我不由自主的想起马志远的《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我虽然没有在天涯，但是我的心就像那枯藤，慢慢的枯竭、死亡。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个绝望的夜晚，就在徘徊中艰难地熬过。我再也不去看他的衬衫上有没有口红印、再也不看他的衬衣有没有穿反；再也不想知道他赌输掉多少钱；再也不愿听到他的恶语、脏话。

但是，不是你不想、不愿就可以平安无事的，在悲剧又一次上演后，我的精神崩溃了，身心的极大伤害让我选择了死亡。

那是十一月末的早晨，天特别地冷，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我从床上爬起来，一阵眩晕把我差一点摔倒在床，我努力让自己站稳后，走到女儿的房间，看到女儿熟睡的小脸，眼角还有一颗泪珠，小嘴向上撅着，皱着小眉头，好像还没忘记夜里爸爸拿着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不敢再多停留一分钟了，轻轻地吻了一下女儿的小脸，转过身急急地离开家，离开女儿。

凛冽的寒风打在我浮肿的脸上，钻进没有一丝暖意的心里，让我的心更快的封冻、结冰。夜里下了一场小雪，踩在上边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有些让人心烦。偶尔踩到结冰的路面险些滑倒。我就这样跌跌撞撞的先去小卖店买了一包火柴和一瓶饮料，然后走向河堤，沿着河堤往上游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远离了城市，远离了我不想看到的家，才坐到鹅卵石上，开始剥火柴上的磷，忘记了时间，感觉不到寒冷，心中不再忧伤、不再愤满，变得麻木，反倒觉得再过一会就可以解脱了，能够解脱是多么大的诱惑，那就好像一条金色的阳光大道，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我渴望走上去。一盒盒的火柴空了，一根根火柴变成了小木棍，我也不知剥了多久，一个指甲折了就用另一个指甲，当我完成最后一根火柴变成小木棍的过程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把纸上那小堆粉红色的粉末倒进嘴里，再往嘴里倒些饮料，粉末送进了我的食道里。我站起来把剩下的饮料向远处抛出，然后又沿着河堤继续向上游走，远远看到几颗光秃秃的老柳树，我走过去，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我在树下坐了许久，许久，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周围出奇的静，只有风在呼呼拍打着树干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从云层中钻出一缕惨淡的阳光，天边出现淡淡的铅灰色，云彩也变得有些迟钝了，停在那里变换出一副副狰狞的面容。

死神一直没有来招呼我，我也就不能在那里坐下去了。我走出好远上了大路，找到车站乘车回到市内我的储蓄所，取了钱再一次计划怎样去见上帝。

我从药店买了一瓶

恍恍惚惚来到一个阴森森的地方，冰凉的地，冰冷的墙，有一群人围着我吵吵嚷嚷，又过了一会儿，四周静了下来，寒气依然袭人，我浑身发抖，四周一片漆黑。我好像进了一个楼门洞，在一户人家门外停下来，听到里边有喧闹声和酒杯的碰撞声，我扒着门缝看到我的丈夫满面红光的站在屋中央，手里的酒杯高高举起，和满屋的人碰杯，嘴里还在说着什么，我离得很近，只有一门之隔，光看到他的嘴在动，却一个字也没听清。屋内好不热闹。和他并肩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与他亲昵的不时搂抱在一起。屋里热气升腾，欢声笑语，而我冻得抖个不停，险些摔倒。这时，好像有个人，像抓小鸡一样把我紧紧的抓住，我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喊叫，可就是没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