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加了（1 / 1）
吃完饭，大家散了开来，我正准备抢着去洗碗，笑寒和小云一人捉住我一只胳膊，按我重新坐下，我不明就里地望着他俩，小云笑着说，”这么多人，哪里轮得上你洗。“
叶妈妈又笑着端出来一盘切好的水灵灵的西瓜，大家又都重新落座。
气氛和谐美满，大家吃得很满意，当我吃到第二块的时候，我望着笑寒领口的第一粒扣子，颇犹豫地开了口，“过几天，我要去我爸那边住些日子，他帮我挑了所学校，要我去那边读书。”
一瞬间，大家静了静，笑寒沉默了半响，才慢悠悠问道，“那。。。。。。什么时候回来？”
我低了低头，声音更低，“还不知道，他希望我把我妈的房子卖了，不要再回来，我。。。。。。还在和他沟通。房子我肯定不会卖的。”
大家又都静了静，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叶妈妈苦笑了笑，望着我有些唏嘘，"胳膊柠不过大腿，孩子，和你爸爸好好说说，要是你真走了，我们都会舍不得的。都这么多年了，跟自己家女儿也差不多了。“
我抬起眼，悄悄望过去，笑寒他有些怔仲，脸上有些肃然，又有些落寞，
他沉默良久，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放下了手里那片西瓜，拿了块抹布反反复复地擦着手，那抹布渐渐被他□□的不成样子。
叶家大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笑寒，眼睛澄明，脸上反而浮起一抹恬淡的微笑，”不是坏事啊！省城的学校肯定比W市的好，两个城市也通火车，交通更方便，恭喜你了！淼淼！“
大家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富贵酒气冲天脚步踉跄地进了门，他扶着木门，翻眼看看一屋子人，眉头栓到了一起，脸上的横肉抽了抽，狞笑着说，”啊哈！不错嘛！关上门一家亲啊！“
小云急忙上前扶住他，他一手搭着小云的肩膀，一手扭了扭她胳膊”臭丫头！我叫你陪客户吃饭，你到溜得到快！“
小云眼睛无力慌张地耷拉下来，有些湿润躲闪，看起来她吃力地想把林富贵早点扶进去，堵住他肆无忌惮的嘴。
可她太瘦弱，反而被林富贵的重量带的差点跌倒，叶妈妈也急忙上去帮忙，我冷冷地盯着林富贵看，想起那丑恶的一幕，胃里一阵阵作呕，大概我眼神里强烈的鄙视刺激了他，
林富贵冷哼了两声，挣扎着来到我面前，一股污浊的气息喷到我脸上，我嫌恶地往后退了退，笑寒突然出力握住我的手腕护我到身后。
林富贵斜眼看了看叶笑寒，”你小子本事蛮大的嘛？瞧这小丫头多俊啊，你小小年纪搞完她妈又来搞她，消受得起吗？你肾那么嫩，行不行啊？不行老子来帮帮忙？“
我面红耳赤，气得快抽筋。
电闪火石之间，林富贵脸上挨了清脆的一巴掌，胸口中了沉闷的一拳，肚子上被恶狠狠踢了一脚，
同时，两双女人的手松开了他，
林富贵一下哀嚎着倒在了地上，他捧着肚子在地上哀嚎，出奇愤怒，”老天啊！还有没有王法啊？臭娘们，带帮兔崽子，住老子家，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打老子？“
十二年前那顿饭最终打破大家良好愿望，一场闹剧收尾，不欢而散。
看起来今天这餐饭似乎是大家努力想弥补遗憾，人员全到齐，并且多了个虎虎生气的孩子。只是物是人非，今非昔昨。
面对一桌子的海鲜和鱼，我眼花缭乱，一时不知道筷子该往哪里戳。
好几双手同时往我面前的青花瓷碗里夹菜，不一会，小碗里堆得象小山一样高。我为难地看看，只好闷头狂吃。
小云细细的眼睛不时地瞄上一眼，她文静地笑，“大哥说有贵客到，只喜欢吃海货和鱼，原来是淼淼姐，大哥记忆力真好！”
叶岑枫客气地笑，一如往常文雅秀气，“你们每个人的爱好我都记得，笑寒喜欢吃红烧的五花肉，妈妈喜欢吃焖得稀烂的咸鸭子烧黄豆，小云喜欢吃烤排骨，”
小朝阳高举着一只鸡腿，带着孩子固有的天真热切地喊到，“还有一个我拉？”
叶岑枫笑着敲敲他的碗，“看到了，你喜欢吃鸡腿嘛！”
小朝阳热情地把那个鸡腿夹到我碗里，我一下子愣住了，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惊讶，叶岑枫又开始逗他，“怎么不给别人就单给阿姨啊？你妈妈要吃醋啰！”
小朝阳的脸红了，把脸埋进碗里，“大家都给阿姨夹菜啊，阿姨是客人嘛！”
叶岑枫乘胜追击，还是不放过他，继续打趣“是阿姨漂亮吧，和你喜欢的台湾XX明星姐姐很象嘛！”
大家都会心地抿了抿嘴角。
朝阳的脸更红了，红得简直象块缸染的红布了。他神情别扭地抖了抖两条小蚕似的眉毛。
叶笑寒的嘴角弯了弯，眉眼都侵染着一种爱意，他摸了摸小朝阳的头以示安抚，朝阳渐渐安静下来。
我把鸡腿夹起来放回他碗里，温柔地看他，“阿姨不喜欢吃鸡腿，阿姨谢谢小朝阳，小朝阳多吃鸡腿个子才能长高，力气变大哦。”
吃完饭大家又寒暄了会，阿姨累了去休息了，剩下客厅里的人坐着无聊看新闻联播，
叶岑枫看了一会，笑了笑说，“换个台不介意吧，中央台的新闻最没看头的，前十分钟说祖国一片大好，人民生活美满幸福，中间十分钟说领导在各地视察，个个都忙，后面十分钟说全世界其他国家百姓都在水深火热里面。”
大家都附和着笑了笑，完全理解的表情。
笑寒沉默地坐在沙发里，眼睛清亮，“大哥，等回还是看看天气预报吧，淼淼明天的飞机吧？”
大家徒然间静了静，电视的恬噪声小了很多，当年如此熟悉的我们之间彷佛突然起了一道陌生的高墙，
墙里墙外的人都有了默契，没有人再有勇气提起当年的事情，只是闲聊了一下目前的生活状态，果然大家现在都很好，我一颗心放下来，呐呐地松了口气，喝完两杯白开水后，我起身告辞，大家也都站了起来。
叶岑枫闲闲地望笑寒一眼，淡淡道，“我今天开了一天车，有点累了，小山，你帮我送送淼淼吧！车钥匙在门口的鞋柜上。”
“没关系，我打车好了，打车方便！”我一边拿包一边拿外套，声音清朗，落落大方。
笑寒沉默着没说话，只是凝神望了我一眼，双眼漆黑，望不到底，
小云面色苍白，目光奇异。
朝阳恰在此时跑了过来，他揪着笑寒的衣角，谄媚地笑着，仰着头可怜乞求，“爸爸，你昨天不是答应我晚上给我讲自然课，鸟类天地吗？”
笑寒顿住脚步，蹙眉，神色颇为难。
我再次强调我完全可以自己回去。
叶岑枫长眉舒展，面色愉悦，“朝阳，来来来！大伯最会讲鸟的历史了，大伯曾经就当过空中鸟人，你看，鸟的羽毛可分为正羽，绒羽，和纤羽，秋天会脱落的羽毛叫冬羽，春天重新长出来的叫夏羽。”
孩子的世界是最复杂也是最无邪的，朝阳崇拜的眼神慢慢地落到了口若悬河的叶岑枫那里。
笑寒不容我推脱。自顾自地拿起外套尾随着我走出楼道。
深秋的樱花道没有了细碎的花朵，只有深红的寂寞的枝叶，浓浓的夜风夹杂着寒气迎面而来，有一种异常凛冽的寒冷。
我静静地站在路边等，渐渐象一个没了人气的雕塑，周围是那样地寂静和昏暗，场景一如从前，彷佛过了一个世纪，最后在厚厚的雪地里等来了一个绝望的人和消息。
车子无声地缓慢地开了过来，副驾驶的门开了，笑寒凝目望着我，面色沉静如水，象隔着多年的岁月和时空，漫长地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