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真(1 / 1)
姬辰阳的房里一片狼藉,那些酒杯酒壶放得满地都是,房间里弥漫着重重的酒气。姬辰阳坐在床下手里还拿着一壶酒,那酒瓶口落到地上,酒沿着瓶口慢慢地向外流着,不远处卫廷横躺在地上,早已醉得不省人世。
苏新柔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姬辰阳的房间,她去扶姬辰阳时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辰阳……”她和总管合力将姬辰阳抬上床打了些水正要帮他擦脸时,姬辰阳却一把抓住了她压在身上,当她正满心欢喜欢的打算把自己交给他时,却听到他口中唤的是白无衣的名字,她的指甲紧紧陷入肉中,可就算如此她还是希望姬辰阳要了她,因为那样她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进入王府。
“辰阳……”她主动攀上了姬辰阳的脖子,将唇凑了上去,醉酒中的姬辰阳一触及到这份香软发疯似得与她痴缠着。
可谁知正在紧要关头时柳蝉儿却来了。
柳蝉儿没想到进来时会是这样的光景,苏新柔的衣服已被退去了一大半,面上挂着泪,看起来楚楚可怜。不过柳蝉儿很聪明得选择视而不见,她和白无衣一样不喜欢苏新苏。虽然她并没有看清楚苏新柔那张绝色面容下心机深沉的心,但是她绝不允许再来个女人和她抢位置。
“王爷,王爷你醒醒,你吓坏苏姑娘了。”柳蝉儿趁生米还没煮成熟饭以前赶紧上前拉住姬辰阳,一边拉一边用力摇醒他。
经柳蝉儿这么一提醒姬辰阳才发现原来身下的人是苏新柔,他皱皱眉,放开苏新柔躺在了床上,头很痛可再痛也没有心痛。
“我今天不舒服叫管家送苏姑娘回府,蝉儿你留下来吧。”是啊,他不是只有白无衣一个女人,他还有贴心的柳蝉
柳蝉儿冲苏新柔胜利一笑,“妾还要服侍王爷就不送苏姑娘了。今日之事王爷喝醉了,把苏姑娘当作了旁人。还望苏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苏新柔表面微笑,左手却是越握越紧。她看了跟在柳蝉儿身后的碧荷一眼,与她擦肩时一个荷包从袖里滑出来交到碧荷手上,碧荷趁柳蝉儿没注意赶紧放进袖里。
这几日姬辰阳都是在柳蝉儿地青莲阁度过。柳蝉儿总是变着法得逗他开心。可是他地目光总是在不经意间瞄向荷塘对岸地翠竹轩。想着里面地白无衣今天过得好不好。他晚上甚至会在白墙青瓦之下停留很久。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翠竹轩地大门依旧紧闭着。除了送吃穿地老妈子以外再也没人进去过。也没人知道里面地情况。每次老妈子出来时。姬辰阳都会差总管去问。可得到地答案都是没见到侧妃。出来拿东西地都是桃枝。
姬辰阳曾经让卫廷爬到假山上看看是不是能看到翠竹轩地情况。可是卫廷看到地是院内空无一人。房里连门窗都是紧闭地。
“她成天呆在屋里就不怕被闷死吗?”姬辰阳在白墙下走来走去。冷静下来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那个叫碧荷地丫鬟真地是无意间看到白无衣进地意园吗?他本是皇家中人那些钩心斗角也见了不少。女人们争宠地手段有时连男人见了也要为之胆寒。
还有。常平跟了他十几年。就算再喜欢桃枝也不会任白无衣做出什么对不起他地事来。难道他错怪她了?可是为什么她见沈洛要瞒着他?他看起来是那么不讲情理地人吗?
想着想着不觉间他已推开了翠竹轩地门。他没想到地是屋里竟有人在说话。
“妹妹,你考虑得如何?”宁氏拉着白无衣的手问道。她已时日不多,虽然府里流传着种种传闻,但是身为局外人地她却是看得分明。
“王妃说笑了,王爷根本就不会进翠竹轩,我怎么可以怀上他的孩子呢?”
“这个妹妹不用管,你只要答应姐姐好还是不好。妹妹。姐姐许诺不管你以后生的是男还是女,姐姐都会将你送出府外……”
砰。宁氏地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门被推开,宁氏被吓了一大跳,正想喝斥,可看清来人之后,话被硬生生梗在了喉间,原本就苍白的更加没有血色。
姬辰阳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你不在房里养病怎么跑这儿来了?我不是说谁也不准进翠竹轩吗?是不是我这些年凡事由着你,你就可以随意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宁氏嫁给姬辰阳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生气的表情,她开口正欲辩解。姬辰阳却抢先把矛头指向了白无衣。
“还有你。”他指着白无衣说。“你说得没错,本王根本不会进翠竹轩,也不可能让你怀上我的孩子,本王的血脉何等高贵,你一个野丫头配吗?出府?!想也别想。”姬辰阳气极了,等骂完才觉得语气有些不妥,可是他又不可能收回来。
“王爷教训得是,妾从不敢妄想。”白无衣的语气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听得姬辰阳心里一阵烦躁。他转而对宁氏说道:“你不在自己院子里好好养病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你还嫌这王府里不够乱,本王心烦的事不够多吗?回去。别让我再听到今天的话,否则我就把你送到别庄去。”说着他就押着宁氏出了翠竹轩,丫鬟们离得巍巍颤颤得离得很远,一点也不敢靠进,平时闷着不吭声地王爷就够可怕了,更何况现在还中怒火中烧?
“王爷,您在怕吗?”宁氏已经从惧怕中恢复过来,夫妻多年,她还是比较了解姬辰阳的性子,她轻声地问他:“您是怕失去她吗?王爷。”
“你在胡说什么。”他是在害怕吗?
“王爷你和我夫妻十多年了,你的想法我还不清楚吗?王爷对待别的女人你可曾这样失态过。可是王爷,无衣并不适合在王府里生活,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不是每个女人都不会介意丈夫与自己亲热时,身上还沾着别的女人的味道。王爷,她和我们是不同的,与其绑着她看她一天一天地眉头紧锁看她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不如索性放了。王爷放了吧,除非你能休了我,休了蝉儿断绝与苏新柔之间的来往,那么你才可能留住她。”
“你说够了吗?我发现你今天的话很多。”
“忠言总是逆耳的。或许哪一天我就不在了,王爷以后想听却也是听不到了。我言尽于此,王爷好好想想吧。我真的累了。”
“就不劳烦王爷相送了。”宁氏向身后的丫鬟招手,那两丫鬟低着头从姬辰阳手中接过了宁氏的头,扶着她慢慢回屋,等走远了才重重得吐了一口气。
“王妃,王爷今儿个的样子好可怕,奴婢差点吓得脚都软了,他可从没对您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啊。”
“谁让我伤了他地心呢?”宁氏笑道,“不过有些事总是要有人去做地,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不如就由我来作一次恶吧。这样他会恨我吗?这样他会记着我吧……”宁氏回头望了一眼姬辰阳那挺拔的身影,她真地不确定。
姬辰阳在通往翠竹轩的小径上慢慢地走着,其实宁氏说得那番话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要他做,他却是做不到。
他坐在秋千上看着屋内,陷入了沉默,他宁愿她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枯萎,也不想她在他见不到的地方盛开。
他承认自己很自私。
他木然地走到屋内坐在白无衣对面,冷冷地看着她,她原本丰腴的身形又轻减了些,一月不见,没想到再见时亦是冷然,曾经的嬉笑赫然已被她与宁氏的谈话击得粉碎。他恨不得冲过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可是她却一再得气恼他,若不是恰巧今天走到了翠竹轩,也许有一天她真的无声无息得消失,在他再也见不到的地方,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害怕。
“翩若今天说得话你给我彻彻底底地忘掉。没有我的允许你以为你出得了府吗?你没这么天真吧。”
“妾一向很天真。”一想到方才说她根本不配怀他的子嗣,她的心就不停地滴血。不是不能,而是不配。那一直以来他又当她是什么呢?消遣泻欲的工具?!他就不嫌她太丑了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