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1 / 1）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白无衣仰头感叹。
而这风不单单只是柳蝉儿。
姬辰阳前脚刚入王府大门，苏新柔的轿子后脚就跟进了来，这全天楚都知道她是姬辰阳的红粉知己指不定哪天就入了府做了侧妃，所以家丁也没有为难她。
她随着姬辰阳一起来的翠竹轩，本来白无衣被她以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拒绝，但她却抢先一步进了屋。
“承乐的事柔儿听辰阳说了，姐姐舍命救他，柔儿在这里谢过姐姐。”苏新柔的声音很好听，清清脆脆宛转悠扬。不愧为京城第一美女娉婷婀娜，眼波如水，一身雪白的素衣却被她穿出别样的风采，形如轻云之避月，飘若流风之回雪。
可惜这苏新柔看似彬彬有礼天真无暇，实侧城府太深，从一进门起她就强势而主动，看似婉约贤淑却没有把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白无衣很不喜欢。
白无衣奇怪以姬辰阳的心机怎么会瞧不出苏新柔是怎么样的女人，难道说不敢再睿智的男人美色当前就晕了？又或许，这便是姬辰阳相交几年却迟迟不肯接她入府的原因。
“苏姑娘客气了，王爷是妾的夫君，妾自该救他。等苏姑娘以后有了夫君便会明白了。苏姑娘这声姐姐妾也是担不起的，算来妾比苏姑娘还要小上半岁呢。王爷也真是的，天色渐晚，还不派人送苏姑娘回去，她一个姑娘家太晚了总是不太安全。”见苏新柔要开口。白无衣微微一笑打断了她，“留苏姑娘在王府也不好，苏姑娘还未出阁，你与王爷之间虽是清白，但是那些蜚言流语会伤了苏姑娘的名声。王爷不懂这些，但同为女子我还是要为苏姑娘考虑的。”
桃枝心领神会，“苏姑娘奴婢送你吧。”
苏新柔娇嗔得看了姬辰阳见他没理会，便识趣地跟着桃枝走了。
“这样你满意了吗？”趁她倒茶时一抄手将她揽在了怀里，见两位女子为他斗气他还颇有些得意。
“我有什么不满意地。王爷真是好福气。啧啧啧。多水灵地姑娘啊。看得我都意乱神迷。”这是典型地口不对心。
姬辰阳难得笑笑。“是吗？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原来是我看错了。”
“嘿。王爷英明。”同样地话换了一个语调。却听得姬辰阳心花怒放。她要早是这般又何须半年多来地争锋相对？
“你今天进宫都跟太后讲什么了？”太后地话他听着始终有些不放心。他纵是有如今这般成就在面对太后时心里仍是有些惴惴。
听姬辰阳这一问。原本逗弄来地柳蝉儿和挤兑苏新柔得来地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她轻蹙眉头从他身上起来。坐到毗邻地木椅上。姬辰阳也感受到她心境地变化薄唇轻抿。似乎他问了不该问地问题。
“王爷想知道？”
他沉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太后问妾睿王府有何不好，妾为何想着要出去，王爷有何不好，妾为何不喜欢？”听到“不喜欢”三个字时姬辰阳的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了一下，里面地茶水洒出来沾了他的衣。
“王爷想知道妾怎么答吗？”
“不用了。”她那些所谓的答案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果然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只怕太后责难也是因为她答的不讨喜吧？喜欢他就那么难吗？
“你身子骨还很弱，先歇着吧，过会儿我让厨房给你炖点参汤补补，药要记得准时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无衣摇头。他还是这么急躁，若耐住心听一点点便会听到她是喜欢他的。
姬辰阳在书房里发呆，桌案上堆满了文件可他一份也看不下去。满脑子都是白无衣那句“王爷有何不好，妾为何不喜欢”，他也想问他也想知道答案，可答案即将揭晓时他却退却了。
他用手指轻抚着自己地唇。再摸摸怀里的耳环，自从白无衣主动亲了他以后他便习惯性做这个动作，一次又一次回忆着那份令人心醉又心碎的柔软，也是那一刻他才发觉她对自己是如此重要。可是为什么心动的只有他？
当她注视着沈洛时难道没看到他是如何得心痛吗？还是她看到了故意视而不见？
姬辰阳的心乱了，从很早以前就乱了。
“王爷，王妃求见。”
宁氏的脸比以前更加苍白，人一下子老了许多，精神萎靡，原来只是有几根银丝缠在耳鬓。如今已是满头花白。三十多岁的人看来竟比太后还要苍老。
“妾是来向王爷请罪的。”
“这与你无干，回去好生休养吧。我不会休你也不会责罚你的，你依旧还是睿王妃。”不知为什么姬辰阳看到宁氏想着地却是白无衣，她也同样为他受过伤中过箭，不知是不是也会像宁氏一般落下病根，会不会也像宁氏一样即将离他而去……他有些怕，送走宁氏以后他又去了翠竹轩，命总管去宫里请太医来给白无衣复诊。
他坐在秋千上荡着，想着自己是否能在这狭小的院子里安静地度过半年。哪怕有书和这些花草相伴，难怪她说想要离开，对她而言这王府于囚笼又有何分别。
“若你想上街倒也可以去，不过必须有常平陪着。”倒不是让常平监视她，只是她一个人在街上逛着他不放心。
“王爷怎么会突然……”
“若想出去就别问。”他其实是不太会表达自己，他总是习惯把自己隐得太深，让人看不透摸不清猜不准。
“答应本王好好养病。”他不想见她先一步老去，他还想有他们的子嗣。他想或许他该有儿女了，只想生了子有牵绊她便不会想着离开了。
这个主意似乎不错，难得的姬辰阳笑了。
“你若不想见本王，那就暂且不见吧。”忍一时，待她病养好以后，由不得她不见。只是那“吧”字，听一来是如此的牵强。
他说不见，晚上却偷偷跑到翠竹轩拥着她入睡，然而天未亮又偷偷离开，这也确实“未见”。只是他不知道每当他离开时，原来正在熟睡中的白无衣嘴角总会微微翘起。
等他走后桃枝也总会摸进屋，“小姐，你说王爷每晚翻墙跳窗累不累？”
“他爱折腾就随他去，你管他。”白无衣话虽这么说，却还是轻声地笑了出来，“呵呵，没见过王爷进自家院子还跟小偷似地拈手拈脚，咱这爷还真是不同，果然是举世无双。”
“小姐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啊，你是在取笑王爷吧？”
“你说呢？”
桃枝吐吐舌头，“桃枝不敢妄加猜测。”
“你有什么不敢的？”白无衣轻轻在她脑门子上敲了一下。
“桃枝还是是跟小姐学的。”桃枝吐吐舌头俏皮得说道。
“贫嘴。”
自姬辰阳回府十多天以来一直未去青莲阁，这让柳蝉儿觉得倍受冷落，再者有丫鬟见半夜里姬辰阳往翠竹轩走去，她把所有的怨都发到了白无衣身上。
本来她以为姬辰阳回府为必会惩戒宁氏，她当王妃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可谁知宁氏主动去请罪王爷却连一点责罚的意思也没有。前两天苏新柔那小狐狸精又进了王府，拉着他又说又笑，谈曲说赋品茶下棋好不自在。最可恶的却还是白无衣，姿色没有，才学没有，身材家世样样都没有，常把姬辰阳气得跳脚，可他倒好还是照样半夜摸进她的院子。
她真不明白那寒酸的小院儿有什么好呆，茶也不好，景也不美，比她地青莲阁真是差远了去。
“可恶！”柳蝉儿把一桌地糕点打翻在地。
“侧妃，您遇上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儿？”
“哼，还不是那恶妾。可恶！”柳蝉儿手臂一扫，案上地瓷器哗啦啦地摔了一地，这些可都是官窑的贡品啊。
“她只是个野丫头罢了，哪用着侧妃为她动气，奴婢倒是有个法子，保证让王爷会立刻逐她府再也不见她。”
“哦，那是什么？”
那丫鬟看了一眼四周，柳蝉儿会过意了摒退了丫鬟们，她才神神秘秘地靠近附在柳蝉儿耳旁轻声细说，一边说一边和柳蝉儿发出呵呵的奸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