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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越来越近,小婕心跳加快,这是每次回家都会有的心情。是高兴吧,有多久,二年,这次真是很久没回家,如果不是这次事件的发生,她现在都还在上班,烦着工作上的琐事,愁着如何面对......
火车越来越慢,车站越来越近。看到了,模糊,清楚点,清楚,再清楚。火车停了,小婕拿着包下了火车,没有上前走去,环视二年没曾见过的车站。车站都一切都变新了,像是重新装修过。一切都是新的。正如现在的她,一切都是新的,陌生的。陌生而熟悉的车站,家乡话。
“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坐晕了?”一穿制服,衣服上带着牌号的男子面露关心望着东张西望的小婕。
“谢谢你,”小婕看着在自己前面的男子,微微一笑:“都变样了。”
“原来是多年没回来的老乡。”
“嗯。”
“近年来,家乡大量开发旅游市场,车站自然是很关键的一地......”
听着男子的解释,小婕恍然大悟。
聊了很久,也许是想了解更多家乡信息,也许是小婕害怕回家面对,一直聊着。直到快5点才走出车站。T城到家乡并不用多久,这次8个小时就到了,以前记得是10个小时。现在火车提速,自然比以前快很多,所以比小婕预计的要快。一路到公车站,公车都换新的,连司机都比以前的年轻些,有文化些......原来一切都变化着,不只是人,城市也一样。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车外飞行而过的景色,靠窗位置一直都小婕都最爱。记得以前上学时,常常要坐车,而刚好,车的终点站就在校门外,这给了小婕更多的便利。每次下班她都不管早还是晚,都要挑有窗的位置坐,如果上车后没有,她就会下车,如果实在不行,那她也会挨着窗边站着,也不愿意去坐其它的位置。还记得,林昊轩说她是一个怪人,她常常是瞪瞪他,不理他。
以前多好,没有利用,没有顾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今一切都变样。明天的明天谁谁还在,谁谁不在,都是未知。
车停站,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正由爸妈牵着手上公车。很平常,时有发生的一幕,让她想起嘉嘉,不知现在她怎么样了,有和嘉嘉说过要离开一些时间,去外地,但是没有和她说是回家,嘉嘉怕她一回家就不回来了,每次一提回家,嘉嘉就吵着说要跟着回。这样的要求,她做不到,因为家人,更怕听闲话,无奈人生如此。一直都托着,要不是这样发生太多事情,她也许还不会想到要回家。不是她不想,而是邻居的话让她听着后怕。无非说她是这么大了,可能没人要的什么话啦......听着累,不如不回。
一路想着,看着,不知不觉到了终点站。不想回家,正好手上的东西并不多。想起很久没联系亦米了,掏出手机,翻出她的号码打了过去。
“你好。”一个陌生的男声,并不是亦米。
“亦米在吗?”怀疑自己打错了,但是看了下号码没错。
“你等下。”听到跑步声,没一下听到他叫“小米。”
“小婕,真的是你吗?”那头的亦米激动的问着。估计泪快流下来了。
“我回家了。”突然有点想哭,有种安全感。至少还有她记得她,这样就足够了。
“在哪,我去接你。”亦米拉起包,就等着小婕的回答。
小婕本是想先回家,看现在情形,呆在原地等着亦米的到来。刚刚接电话那男的会有谁呢?很好奇,想问亦米,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如果亦米想说,呆会可能还会带着来呢?会不会是?
一会,小婕坐到对面的广场上,远远就看到一个很像亦米的女子正和一高大男子并排向她这方向走来。小婕看的不很大清,也许是她起太早,近来都没睡好的原因,再加上,现在开始有点累了,坐车太久,在车上也没有休息,怎么可能不累呢。不想去看,到了自然会叫她。虽说二年没回过家,但是几个月时她还给亦米寄过相片,不可能会那么快忘记,她更不可能突地变得很漂亮。
小婕抱着包坐在广场旁的椅子上,低头休息。再抬头时,刚对上凝视着自己的亦米。亦米大颗泪的掉,旁边站着一个阳光帅气男子。看来没看错,刚刚那对果真是她。看男子用纸巾替亦米擦着泪,搂着她,轻声哄着。多美,多幸福的画面。她好像更幸福,有那么好一个朋友,亦同学。人生得这么一个,已足够了。
“亦米。”小婕眼一酸,泪水在眼里打转。
“小婕,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亦米挣开男子的怀里,拉起小婕站起来,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紧紧抱着她,再次抬头,小婕的右肩膀漂亮衣服上已是湿湿的,全是亦米的泪水与思念。
听到亦米的话,小婕心里一怔,亦米还是知道了。亦米一直都喜欢看娱乐,天天都很准时看。记得在学校,上初中那会都是要晚自习,亦米到好,天天都上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果每次都被留到很晚才能走。那时小婕常说她,不看娱乐不行吗,她常常一本正经的说着不行,娱乐,娱乐,有乐怎么能少了我亦米呢?
“小婕,这是我男朋友——简单扬。”原来真是男朋友,亦米眼光不错,简单扬很帅,很阳光,最重要的对亦米很好。
“你好。”小婕微笑问了声,简单扬点点头算是回应。
“刚回来,先吃饭吧!”简单扬看着小婕只提着一个平常用的包。
“小婕,走吧,我刚刚已经订了包箱,我们回家常去的那家。”简单扬一句话提醒了亦米,她出门前有打电话到茵子馆订餐。
“嗯,好。”听亦米这样一说,小婕怎么还能拒绝?虽说不喜欢当电灯泡,这次还是算了吧!
在茵子馆,一进店,店长就认出了小婕和亦米。热情地招呼说“很久没来,都二年了吧,最近过的怎么样......”一阵聊着,互相问好着,客套了很久。其实二年没来,店长还能记得她也是不容易的,那只能说明人家生意真的做的很到味,不会觉得假。
茵子馆不是很大,只有二层。虽说二层,全部满上也只能做上50来个人,比起那些大的馆子,很难比较。正如小婕和瞿欣怡,能比较吗?比较只会更气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无法想像。家里人常年最喜欢的做的事情就是拿她与瞿欣怡比较。每次亲切一起吃饭什么的,那时是小婕最痛苦的事情,餐桌上的所有亲切都会说瞿欣怡多好呀,听话,聪明,漂亮,将来肯定会很出息的。再加之后瞿欣怡上艺校去了,那就更加不得了。那时小婕觉得家真是让她痛苦,天天都被家里人说着“你看欣怡什么都比你好,你怎么就不挣气呢,你存心想气死我们,是不是?”。这样的话听太多,很喜欢读书的她,变得不再喜欢读书,成绩一路直线下滑。
再次回来,还是坐在老地方。靠窗,角落,二楼。喜欢高的地方,有种高高在上之感,每每这时才会觉得自信,没压着之想。刚坐下,没想亦米很自然地坐到小婕旁边。小婕本想叫说下她,也不怕男友吃味?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和她男友也不熟。抬头瞄瞄简单扬,他正微笑看着亦米,看来很大方,不会因亦米如此动作而生气。
“小婕,准备什么时候走?”亦米拢了拢长发,看着小婕。
“才回来,就想着我走?”小婕一听愣住,马上板着脸,一幅生气样。
“乖乖,你想哪里了?”亦米知道小婕开玩笑的,还是不由得笑笑解释,拉着小婕的右手轻轻摇晃着,正如妹妹向姐姐在撒娇。
“哈哈,亦米还是老样子,真可爱。”
“她整的就一小孩子。”简单扬宠爱地看着拉着小婕手晃的亦米,眼里全是满满爱意,却感觉不到做作。
“看吧,问你话咋跑到我身上来了。”亦米看穿了小婕打的马虎眼,也不拐弯抹角。
小婕正不知道该如何说,简单扬像是看出二个很久不曾见的朋友有很多要聊的私事,打个主意离开了,留下小姨和亦米俩人。
“小婕,受委屈了吧!”变米看着简单扬离开后,认真看着小婕。以前小婕虽说也不是不爱说话,但不是现在样,好像什么都不说,把所有事情埋藏在心里。如果不是因为喜欢看娱乐节目,可能真的不会知道她发生过什么事情。娱乐报道很多都是假的,她相信小婕不是这样的人,不会去抢,如果要抢,也绝会此时此地。不对时间,不对地点,何来之抢说。
“亦米,你相信我吗?”小婕再自己好朋友面前不需要压抑自己,很久不曾在亦米面前哭的她,泪突然涌上来,地点不对,一抬头,泪流进了眼里,直到掉不下来,对慢慢对视上亦米心疼的双眼。
“我相信你,咋不理那娱乐。”
“小婕,可以说说吗?”亦米小心翼翼看着小婕脸上木木表情,生怕小婕想不开。
“亦米,他不认识我,那件事情纯属意外,恰好发生那刻让为了生存的人拍下来了,所以......”后面的话没说完,相信所有都知道结果。
“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呢?”听了小婕的话,亦米很久都没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突然震惊看着她。
“嗯。”小婕倒是很镇定,点点头。
“不可能呀,你表姐不是和他一起吗?”
“一直都在一起,但也不是可能就会认识我吧!”
“再怎么说都会记得呀,除非......”
“不认识也正常,都多少年不曾见过面了。”
“不对,不对......”亦米摇摇头,喃喃自语道。
小婕看着亦米那表情,比当事人还急。这时,服务员送上菜,饭,摆在桌上。待服务员离开后,她本是想问亦米什么不对的,看到菜饭才发觉肚子饿的咕咕叫了。在火车上,一口都没吃,铁打的人都不行,何况还是正常人来着。端着饭,拿起服务员放好的干净筷子香香吃起来。
亦米看着小婕那吃相,把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心里想找个时间再好好的说说这事。
吃完饭,正想着要回各自家时。简单扬适时出现在茵子馆,正靠在车窗边看着小婕和亦米向门外走来。其实他只是去开车了,这样大家都不用去等公车,那样费时,恰好,她们也有很多话要说,刚好给她们也给自己一个理由。
简单扬开车先送小婕回家,小婕一下车就说要请亦米和简单扬进家里坐坐。亦米说要她好好休息,明天再找她玩,反正小婕在吃饭说了会过些时间再回去,也就不急在这一时。等车扬长而去,小姨才转身向院子走去。
家里是老房子,在郊区,虽说离市里不远,但是这块区的房子几乎都是老式房子,大部分都是像四合院一样,小婕家也不例外。走进院子,看到妈正在外面凉衣服,别家的门都关着,天气再转冷,邻里都关着门,外面能听见正放连续剧的声音。天上点点星星正照着大地,把院子照的通亮,也照着正凉衣服的妈妈。
突然,妈妈像感应到有人在看她,头一抬,看清是小婕,泪就像开水龙头一样,流个不止。好在手上没有拿着衣服,要不肯定掉地下,准弄脏。
“妈。”小婕本不想哭,可不知为什么一叫,泪水却不知不觉哭起来。也许是看到妈妈哭,也许是在城里受太多苦,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回家......不管是为什么,泪水下雨般一停下落。
不知什么哭完,进了家里,爸爸不在,听妈妈说是玩牌去了。看着妈妈,眼睛红红的,正忙着帮她弄开水,说要帮她做饭菜,小婕说吃过了,妈妈不信,说饿一定要吃,要不对胃不好,胃不好那就什么都做不了......妈妈每次一说,就喜欢说一大堆。
“妈,别忙,我刚吃过,真的!”小婕忙放下手里的包,转身看着忙碌的妈,心里流过阵阵暖流,温暖全身。
“不忙,不忙,你先坐着休息,坐火车很累,怎么回来也不说声,这样也好去接你。”妈妈边忙边责怪说。
“又不是小孩。”
“在妈心里,你和你弟永远都是小孩。”在天下母亲眼里,子女都是长不大的小孩。
“对了,怎么不见小峰?”妈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二年没回家,本能地认为小峰还在上大学。小峰,全名慕峰,小婕的亲弟。她家只生了二个,刚好一男一女。记得二年前回家里,小峰还在上大学,忘问他上大几。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
“他到市里上班,一年也难得回一二次家,老说忙!”
“上班啦,怎么都没听说?”
“你也忙,有时间打电话来也忘记说了,现在知道也是一样的。”妈从厨房走出,就着小婕旁的沙发坐下。
“他在那边怎么样?”
“听他说蛮好的,老板对他也不错,工资也可以,就是没听他说有女朋友。”妈妈边说边看着小婕。
“看我也没用,还是说给他听好。”小婕被妈妈看得发毛,深秋是点点冷冷的,而此时背后直冒汗。
“小婕。”妈妈轻声叫了声,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小婕。
“妈,这事不是说急就能有用的。”小婕不由得轻轻叹息。
水开了,妈不得不结束谈话。进厨房时仍不忘用眼神说她。小婕当作没看到,睡倒在沙发上,拿着摇控器随意换着台,换来换去,没看到一个好看的电视剧,只好停在娱乐节目上。眼睛瞪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应该是很久没扫了,上面已结有蜘蛛网,看来有时间要好好打扫下。明天不知道行不行?正想着,闻到了淡淡的面香味。她不饿,但是面对许久不曾吃过的家乡面,嘴馋直流口水。
“不是不吃吗?”妈看着小婕那幅嘴馋样,嘴角不由得一勾。轻轻把面放到小婕桌前。
“妈做的那么幸苦,不能浪费的!”小婕一本正经拿起妈刚放下的筷子说。
面吃完后,小婕洗了澡,刚想说要睡哪里时,没想妈却全部都弄好了,在她以前住的小房子里开了床,里面已整理的干干净净,就等着她。看着妈弄好一切,小婕什么都没说,上前把妈妈抱住,妈妈轻轻拍着她背,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样。自她有记忆以来,从没见妈像现在这样哄她。现在比以前更亲近,远距离让她与妈妈更亲。
妈妈看着小婕回来,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间就回来,也没有打电话事先通知。当妈妈在凉衣服时,看到进门的小婕,不用言语,她明了,自己的女儿在外受苦了。天下所有母亲谁不懂自己的女儿,她也不例外。前几年都不回家,知道她是因为没钱怕家里人说,刚开始出去时,她看得出来小婕有些恨家人,因为没钱继续上学......看着已经上床睡觉的小婕,她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