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发死人财（1 / 1）
如果一个男人要积累女人对她的尊重，就必须不断地让她感到惊喜。
店门外一群人继续跪着，廖羽丢了句话，“跪着，等着。”
然后他开始在我的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而我站在他身后目瞪口呆，惊喜，以及崇拜在萌生。
我做了三年广告策划，我记得我刚开始学做策划的时候，写一个执行计划总是需要花很多时间先去画一个很细致的构架，然后慢慢往里面填写，确定目标客户、行为模式、传播方式和渠道，诸如此类，总之，是要熬几个通宵才能出来个大致的执行方案，而细节处往往还要在反复地检查论证后才能确定。
而廖羽，他简直是一个码字机器，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像是那些文字都在他脑子里已经集结过，现在只是在重复导出。
他展现给我看的，这是一项全新的业务模式，如何利用人的心理变化，让他们相信自己与离世的亲人之间还有些事情未了，然后心甘情愿地跑来彼岸咖啡馆寻找答案。
他给我罗列了很多种顾客模式和事件模式，并附上每种顾客模式的心态分析，以及各种事件模式的应对。
当然，还有盈利方式……
最后他写上了一句：“不管到什么时候遇见什么情况，都必须想着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不许冲动，安全第一。”
然后敲了最后一个回车，转头看着我。
我觉得我的口水快掉下来了，我开什么咖啡馆啊，开策划公司好了，这个男人的脑袋太好用了，虽然他写的都是他所熟悉的领域的东西，虽然我自己的策划案有时会写得一团乱麻，但终究是三年的工作经验，我非常肯定，这个男人的脑袋，只要给他资料，他就能弄出一堆切实可行的计划来，而且是管用有效的计划。
“你的脑袋是什么东西做的？塞了多少书进去？”我瞪着电脑屏幕，抢过鼠标，将文档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然后惊叹。
“这是你第二次这么说，我继续当你是对我的赞美，”他又把鼠标抢了回去，“看完了？记住了？”
我点点头，“差不多，了解了。”
他把文档直接关闭了。
“哎！干嘛关掉啊！还没存啊！”我惊呼，他没保存！那我以后想看不就没得看了？
“我打字出来是因为说出来怕你听糊涂，你自己做过这行，看文稿总是可以条理清楚些，看过了，明白了原理，就行了，”他轻松地站起来，“这下我是真的要做二老板了。”
我想起他给高柔画的装修平面图，也是这样，问高柔记住没，然后撕了。
豪车，商业策划能力，高柔说他有钱，“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我是说，除了你那个见鬼的什么九十七代传人黑无常之外。”
“你只是没记忆，怎么会连常识都没了呢？”他咪咪笑着，笑得很诡异。
“什么意思？”
“我姓廖。”
你姓廖，你姓廖我知道啊，你姓廖怎么了？
你姓廖？
“你姓廖！皇庭？”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下，他姓廖，皇庭酒店连锁，那个有很多很多钱的廖氏集团，竟然是守灵家族！
我倒退两步，上下打量他。
他看着我，点点头，然后又叹着气摇了摇头，“你的脑袋真的退化了很多，还好你还看得懂计划书。”
我挠头，摸鼻子，扯耳朵，再抓抓脸颊。
“干嘛？是不是又想问我到底喜欢你什么？”他看着我跟个小儿多动症一样在那里手不停。
“是的，”我停止了掩饰性的动作，“我以前也问过？”
“嗯，以前也问过，不过我没回答，现在，也不回答，”他走出吧台，“那现在我不阻止你了，你可以考虑下怎么接生意了。”
我看看门外跪了很久的那群男女老少，这幸亏是群鬼，要是群人，不知道要几层围观群众了。
反正，反正我已经选择了活下去，如果我逃不过那个恐怖下场，至少，活得精彩些吧。
那，就这样吧。
我硬着头皮走去门口，手一按到门把，突发奇想。
“你去，”我转身跟廖羽说。
他挑着眉看着我，“你才是老板娘。”
“嗯，你现在已经是伙计加二老板了，而且以你的身份又有权威性，又有诚信度，你又帅，当之无愧的代言人，就是你了，快去，快去。”
听着我无耻地瞎掰，他面无表情。
“去不去！不去以后不许碰我！”反正无耻了。
果然他眼睛瞪大了，惊奇地看着我，“你的无赖样子都苏醒了！又拿自己当交易！”
我坚决地点点头，他开始笑，摇着头无可奈何地笑，“那你想让我去做些什么呢？”
我掰着手指，第一，告诉这些鬼找我帮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第二，在我跟他们的亲人沟通的过程中他们要为我提供便利，还需要提供给我他们跟我需要联系的人之间用以证明关系的一些信息，第三，每个人我只帮一次，所以不要一直纠缠，想清楚最想找的是哪个，话带到他们马上乖乖地上路，该投生就投生去，第四，只有我愿意接的时候才接，不能强迫我，每次我只帮一个，至于每次轮到谁，我说了算。
我看到廖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低头抿嘴一笑，反手指指门。
他乖乖地走了出去，然后，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往门口一站，然后，那些跪着的男女老少，脸上的表情，喜悦，赞同，无可奈何，变来变去。
然后，人们全部看着我，一脸期盼，廖羽就走了进来。
“说完了？”我诧异，他看起来什么都没干。
他点点头，“完了，接下去就是你的舞台了。”
天哪，他真是通过意识来交流的？完全不用说话不用做动作，就这么往那里一站，那些鬼就知道他的意思？
“那如果你不出去，是不是也可以做到让他们明白你的意思？”我突发奇想。
“是啊，不过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咯，他们一看我这么听你的话，以后自然也听你的话了。”
我低头笑，为什么我开始觉得自己也有些威风起来了？如果，如果没有那个可怕的挖血的阴影，这生活应该很美好。
“那你说，我们从哪个开始？挑个看起来可怜一点的先？”我开始认真打量门外这群跪着的，“你能不能别让他们跪着，我很不自在。”
“好。”他接口，果然，那些人迟疑地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却还是很拘谨地低头哈腰状。
“先从我这个开始。”
嗲嗲的声音一传来，高柔就出现了，不过又很不乖，声音是从后面发出的。
我转头看去，她带着尚琳琳出现了。
尚琳琳已经没有被那根白绳子绑着了，只是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靠着墙边蹲了下去，眼睛却一直看着廖羽。
高柔走来，先直接一手往廖羽肩上一搭，凑到耳边说了句什么话，我看见廖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后马上装作若无其事。
“说嘛！”高柔捅捅他。
“女孩子家别多事！”廖羽甩掉她，坐到吧凳上，一脸严肃。
用脚趾想我都知道高柔在问的是什么样的问题了，想到刚才那片刻的缠绵，心下大窘，脸热到耳后，再想到缠绵之前要死要活地哭地稀里哗啦，简直就想找地洞钻了。
还好高柔也没死缠不放，话题一转，说起正事来。
“既然做这个买卖，就从这个女孩子开始好了，”她指指尚琳琳。
我愕然，“你怎么知道我们准备做这个买卖了，才刚刚决定啊。”
“在鬼的世界传递消息比你的电话都快，”廖羽接了话去，“而且，她根本早来了，只是没进屋子而已。”
啊，那不是，刚才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她都有看到听到？
“哦不要，你们这样很讨厌啊！”我这下是大恼了，说是下了禁令，这随时都有人在屋外听着，是有多尴尬的事。
“好了啦，别害羞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懂～”高柔过来拉我，“来听听这个女孩子想干嘛，好歹人家刚才也算救了你一下，先帮她了下心愿好了。”
她一提这个事情，我真顾不上害羞了，知道了被那男人拐了去的后果，想到若不是尚琳琳干扰了下他，这会儿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挖去了半身肉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廖羽适时地投来了鼓励的目光。
“尚琳琳，你，还好吗？”我蹲下去，看着她。
自高柔带她进来，她就靠在墙边蹲着，好像很冷，抱着自己的双肩，只是就算我跟她说话，她也是盯着廖羽，眼睛发着光。
廖羽却像没有察觉似的，泰然自若。
我转头问廖羽，“你不是说那个人困住了活宝叔的暗桩，为什么那个时候能让尚琳琳靠近我们呢？”
高柔也走过来蹲下，凑近我耳边轻轻地说，“因为这个小姑娘就一直在你店旁边悄悄藏着等你男人，她心地纯良，所以没被那人的邪气所禁锢。”
我一时无言以对，高柔说尚琳琳心地纯良，我却想到尚琳琳先前跟我说七爷花心还想着人鬼恋，心地纯良是以什么标准评定的？
“你有什么心愿？”我继续问，心里猜想她是不是想要廖羽亲亲抱抱什么的，那眼神，根本就是爱慕的眼神嘛。
“我想找到我妈妈。”尚琳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