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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番外 清尘·浊水(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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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浊世

许远山被妻子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手上力道松缓下来,:/韦春娘惊恐看向伏在格窗一晃便消失的小小身影,沉声呵道:“不是你家兄弟,那是小公子崔俨,许远山赶紧办事,我去追小公子!”

“当真是个冷酷的女子,怪不得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许远山哼哼着说了句感叹话,手上也不停歇,迅速在绳子一头打个死结,又把另一头往横梁上以抛,使力吊起崔玉珠,眼睁睁看着崔家小姐扑腾几下便没了声响。

晴娘不出一声麻木看着韦春娘疾步出了后院,看着丈夫边说玩笑话边行残忍之事,她忽然觉得有些可悲,自己究竟在做什么,难道不阻止夫君恶行的她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出现此处?还是罪无可恕的帮凶?

不敢看深入皮肉的那圈绳索,晴娘别过脸瞪视空无一物的地面,倒映着凌空绣鞋的阴影反复绕着圈圈,她颤抖着说:“应……应该、死了罢……”

许远山闻言,舒缓了脸上青筋暴起的凶恶模样,露出野兽饱餐猎物后惯有的满足表情。随手取来案桌上烛台凑到崔玉珠面前,无风,火焰不见晃动,“确实没气了。”许远山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声响,嘴角却颇感玩味的含着一抹浅笑。

吕晴娘仍未从惊恐中清醒过来,身体不受控制般发不出任何动作,心里却思索良多:她的夫君看样子已然习惯谋财夺命一类恶行,而她却迷惑于许远山谦逊有礼、和善助人的光鲜外表,被骗经年。

“愣着作甚么,还不快些帮手?!”许远山口气恶劣命令。

跌跌撞撞帮助将崔玉珠尸身搬到后院空旷处,等待许远山挖掘深坑之时,她总感觉崔家小姐指尖轻微动了动,太过害怕,晴娘不敢告诉夫君这个不可思议的发现,事后想来,这应该是日后事变的先兆。

吕晴娘不记得许远山接下来做了什么,自己又听命做了什么,模糊的记忆里仿佛是将崔玉珠推下坑内随手掩埋,混混沌沌过了数日,直至崔玉珠尸身凭空消失一事发生令她从梦中惊醒。

许远山听闻晴娘的述说后,面上震惊不过维持片刻,他眼珠子一转,想着只要有尸身向同伙交差即可换来预期的钱财,瞬间计上心头,他浮现释怀笑容,毫不犹豫抛出绳索,并快速加大了手上力度。脖子忽被勒紧,晴娘明白她是第二个崔玉珠——丧失人性的许远山脚下卑贱的踏板,仅有助其青云直上一点作用而已。

呼吸困难,晴娘却用尽气力发问:“远山,连我也不放过么……你不是……爱我的么?”

“爱?能为我带来甚么?”许远山状态疯狂喊叫道,“你若爱我,便赴死为我带来金钱罢,乖乖受死罢。”

夫君的话语仿若索命无常的催眠,晴娘眼角滑落清泪,美梦破灭,再无留恋,思及此,她渐渐放弃了挣扎。

徘徊于忘川边缘,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甘,为何为一不爱自己的男子自愿舍弃性命,错误的并非她啊……

晴娘倏地睁开眼,在心中大喊:她不甘心!求生愿望一起,晴娘不知哪来的气力,胡乱伸手触到身旁案桌上的簪子,晴娘拾起紧握手中,趁着夫君松懈须臾用尽全力挥出锋利的簪脚。

“啊……”许远山的哀嚎转瞬即被桌面器具跌落地面的哗啦声掩盖,晴娘麻木看着金簪深深扎入丈夫脖子,伤口处正汩汩往外冒着浓稠的血液,而意图杀妻的恶人正不停抽搐,由于喉咙部位受伤缘故,许远山一句话也讲不出,看他面上流露的情急,许是哀求妻子施手相救。

“晴娘,你在作甚么?”“品莲居”店主人之妻抬起空洞的双眼看着忽然闯入的韦春娘,对方一脸焦急,却不知其究竟是在旁注视这个悲剧过程,还是碰巧到来撞见血腥场面。

“我……失手杀了远山……须得投案……我并非故意,是远山他……”吕晴娘慌乱解释着,只是情绪亢奋,前言不搭后语,语多重复,韦春娘耐心听了许久才掌握事情大概。

“无需投案!”晴娘觉得对方扬声说这句话时,给予同情的对象并非她,而是说话者自己。

“没必要为这个恶人陪葬大好年华!”韦春娘又道,晴娘再次强烈感到对方亦有与之相似的某种际遇。

“你去看顾你小叔许淮海,这里交给我,不能让那孩子知道,听清楚了么!”韦春娘动作利落,就着“品莲居”店主人意欲绞杀妻子的麻绳将其吊到横梁上。

晴娘看着对方使尽全力、大汗淋漓的拼命样子,直觉得韦春娘是在报仇,为枉死的崔家小姐玉珠向许远山索命。可,策划谋害崔玉珠的不正是韦春娘么,她究竟在悔恨什么,莫非幕后另有主使之人?!

惊恐地停止了猜想,晴娘急急来到小叔许淮海寝间,注视着许淮海熟睡的面容,稚气而纯真,属于这个年纪孩童应有的表情……晴娘松了一口气。转想到她夫君的可怕行径,不禁泛起一阵恐惧,背叛的战栗感觉依旧留存心中,仿佛为了驱散烦躁,她缓缓开口:“这孩子……”

“晴娘放心,”韦春娘不知何时来到晴娘身旁,好似知晓对方的为难,她径直说出心里打算,“太原王家夫人与清河崔氏有些渊源,欲收养崔家小公子为假子,我看许淮海与小公子年纪相当,想着将他送入王家,以后锦衣玉食自是不少,便这么决定了罢。”

“许远山之事亦无须担心,现下瘟疫横行,我们编个‘蛛女’复仇索命一类的胡话便可混过去了,但须得离开此地,重新开始……”

韦春娘滔滔不绝说着今后打算。那么,小公子崔俨呢?这句话,晴娘始终没有问出口,她怔怔望着韦春娘眼神里的绝决,不禁想道:恐怕在不知名的某处阴暗角落,被眼前这个女子送上西天了罢……

第四幕 逝水

乐音靡靡,催人入眠,斜倚扶几,目光慵懒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自觉抬手抚了抚涂抹厚重脂粉的脸庞,感受眼角隐约存在的细纹,岁月流逝,不管她承认与否,与夫君许远山相关的一切已然尘封心底。她舍弃姓名,放弃所有,用十年时间成为人人羡慕、艳压群芳的花魁娘子,然而,心里空荡荡的仍觉得少些什么。

当知晓十年前那场瘟疫夺走“品莲居”附近大多数人性命后,吕晴娘化名唐爱爱悄悄返回涞州金水,至于原因,许是时刻提醒自己勿忘背叛,勿信他人,亦或者,她想远远注视与曾经深爱之人朝夕相处的短暂幸福时光?花魁娘子唐爱爱并不明了心底想法。

巧事辞令,媚惑众生,她以自暴自弃的放肆态度挥霍自身美貌带来的种种利益,只是总想不透究竟缺少什么……

唐爱爱瞥了眼身后自顾露出开怀笑容的侍女金蕊,思忖起自己老去的年华,不出几年,行院里的后辈怕是要凌驾她之上了,而她除了易逝的美貌外一无所有,这个悲哀的认识仿佛自她的名字仍是吕晴娘开始,从来一无所有,虚幻的幸福,镜花水月,触碰即碎。

“小姐,今夜宴会,用这支模样别致的金簪,可好?”一脸天真的侍女从嵌宝漆盒内取出一支簪子送到主人面前,笑问道。

“嗯。”唐爱爱看也不看,随口应了一声。金簪在烛火映照下发出刺目光线,她忽的脸色大变,一把夺过簪子,压抑着声音的颤抖,喃喃否决先前的说法,“不……不用这支。”

金蕊疑惑地挠挠头,又不敢开口问询,只得另拿了支金叶簪,小声说:“小姐用这支罢,一样光彩照人呢。”

唐爱爱未回答,竭力维持平淡表情扫了眼手中的簪子,栩栩如生的蜘蛛造型,精致做工唯有豪门世家之人才会拥有,旁人眼中的美丽饰物,于她来说不仅是牵制彼此罪行的契约,更是深入骨髓、来自亡者的诅咒。强行遗忘的过去记忆重又浮现,唐爱爱大口喘着粗气,脸色变得惨白。

不等金蕊问出关切言语,唐爱爱倏地站起身,冷冷命令出发会宴。

普通的豪族游宴,日复一日相同的歌舞乐曲,命运却在毫无特殊的当天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晴娘注视着列席的一个贵公子,悄声向人探听:“那是何人?”

“太原王淮海王公子,倒是青年才俊,不过已经入赘荥阳郑家,爱爱怕是无甚希望了。”

“是么?就是已娶妻室爱爱才有希望呢。”唐爱爱目不转睛望着与心底深处想要遗忘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的面庞,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钱财不过是粪土,荣宠亦只是过眼云烟,她想要的,是重拾那个破碎的梦……

残损的莲塘破宅深处,伴随穿透进来的冷风摇曳的一丛白色小花上停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金蕊缓步靠近,未及有所举动,蝴蝶受到惊吓用力振翅飞上半空。

彩蝶绕过最初悲剧发生的地点,仿佛通了灵性般在屋内横梁上下翻飞。金蕊眼眶泛红含着泪水,看着蝴蝶破宅的残垣断壁处环绕一圈。“或许,那是花魁娘子魂灵所化……”

一旁的杜府小姐如灼不由自主点头同意对方听来荒谬的说法,“或许,如此自由飞翔更适合唐爱爱性子。”杜灼有些感叹,或许,在黑暗角落饮泣的那个女子仅有一个卑微愿望:唯期盼有人爱她,却连这样的想法也是奢望,唐爱爱最后想到什么,可曾悔恨?

如灼苦思冥想不得要领,回首看向金蕊,她笑道:“脱籍后决定到县令胡大人府上当婢女?”

“嗯,金蕊会努力,连带小姐的份,努力活下去。”

阳光柔和,方才的蝴蝶振翅飞向蔚蓝天空,仿若带着那个哀伤的灵魂升上天际。如灼伸手遮住直射光线看向远方,感觉游荡于莲塘附近的悲泣已然停止,剩下脸上洋溢幸福的人们沐浴在温暖光辉下。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个,想起幼时看的一个童话故事《蓝胡子》,偷偷杀了二十(?好像是这个数)的蓝胡子,最后被新任妻子的哥哥杀死。

话说,某小时候怎么看这么BT的童话故事口牙!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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