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思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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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前两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我变成长安,穿到了顺治朝,我那个可怜啊,穿过头了(……),只好死缠烂打地磨着顺治皇帝,请他给我一封诏书,一定要把我许配给四四。记得帅哥顺治帝,当时那个瞠目结舌啊,明明自己还是青年一个,孩子都还小小的,就被强迫定下孙子的婚事……无限同情中……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四四啊,偶还是很爱你的啊~~~~~~(虽然古怪得可以)皇帝回京,自然是留京阿哥、文武臣工跪迎,规矩繁多,不待一一繁述。倒是有些有心人想偷瞧一眼传说中的凤鸟,大唐的公主,可惜她一直待在一乘软轿中并未露面,皇上也默许她的低调,任由那乘软轿跟在御撵之后缓缓进入紫禁城。留京的阿哥们倒是想去找长安,不料全被荣华挡了驾,只说是公主殿下旅途劳累,皇上特许公主修养几日,请阿哥们改日再来。莫说他们,连随驾的兄弟们也摇头苦笑说自打这位公主上了车轿就没有看见她了,一路上想和她说句话,也被挡了回来。可是成年阿哥们被挡了驾,还是孩子的小十五、十六、十七,连才会蹒跚走路的小十八都被康宁请了进去,被挡了架的大阿哥们面面相觑,倒把性子直憨的十阿哥气得直嚷嚷:“不公平不公平!”
被九阿哥和十阿哥缠得没法的宜妃郭络罗氏拐着弯子请示康熙,能否让阿哥们去见见长安。可是康熙一脸的苦笑,摇着头叹道:“不行,这见了……咳,有碍物议……”
宜妃更加诧异了,怎么见一面也“有碍物议”了?
不管宜妃怎样询问,康熙不再多说一个字了,苦笑着让宜妃跪安了。
“神仙姐姐……”
几个小阿哥撒着欢冲进英华殿,连走路都歪歪斜斜的十八阿哥也不甘人后地跟在哥哥们后面,张开两只白胖的小手呀呀叫着扑向长安。
可是待见到等在殿门里的长安,小十五、十六、十七都猛得刹住了,十五红着小脸扭过头去,十六傻愣愣地看着神仙姐姐,半晌才用手捂住了眼睛不敢看,年纪比较小的十七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看着两个哥哥都不敢看,也学着十六哥的样,用小手捂住了眼睛,但又忍不住透过指缝偷偷看长安——神仙姐姐明明很漂亮啊……
倒是还不甚晓事的小十八呵呵笑着第一个扑入长安怀里,死劲地往她怀里扎。
长安弯下腰,笑吟吟地搂着小十八,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柔声问其他的小阿哥们:“怎么了?”
十五啜啜地回答:“你的……衣服……”
“衣服?”少女疑惑地放开小十八,立起身来,舒开双臂,低头端详自己,而后了然地浅笑,抬头,一泓秋水似的眸子安详地凝视着十五阿哥。
十五阿哥转过身子,小脸红彤彤,点点头。
衣服?
小十七恍然大悟,放下捂着眼睛的手,认真看着神仙姐姐。
妍丽的少女云鬓蓬松,上戴硕大的折枝白牡丹,并在两鬓各插六支翠玉鸾钗,衣着轻薄的花纱外衣,另佩轻纱彩绘的披帛,白色抹胸半露,上有大撮晕缬团花。真真是“坐时衣带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
说不出的繁丽,道不尽的华贵。
少女巧笑颐言:“这衣服又如何了?”
说罢还旋了一圈身,曳地罗裙如凤尾般漫过。
十五又说不出话了。
长安轻叹,道:“这是我小时宫里妃嫔常做的打扮,自小就羡慕,可惜自己后来少有机会可以这样打扮。”她柔柔地凝视几个孩子,浅浅的笑意盈满梨涡两点,“我想家了。”
想家了。
多么遥远的家啊。
深宫八十座,雕龙画凤,钩心斗角;佳丽三千人,面如芙蓉,衣影鬓香。
幽深的宫殿,却有慈爱的母亲和父皇,疼惜自己的哥哥们,还有另一个自己——太平,这就是她的家啊。
记得当年,大明宫西苑还残留着汉朝未央宫的残垣断壁,太平拉着她的手,笑着对她说:“你看,这是未央宫,昔日赵飞燕姐妹在时何等赫赫,如今只留得这等模样。”
而如今,如今,长安城里的大明宫连残垣断壁也没能留下。
家啊。
少女两蹙眉头,锁了一院深秋。
可爱的小十八跳着扑进长安的怀里,馨香的怀抱怎么抱也抱不够。孩子甜甜的笑容让心中薄愁的少女也绽放出舒心的笑容。她把孩子抱了起来,逗弄着他,惹得孩子咯咯直笑,自己也轻轻地笑出声来。
十五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还未真正离开过家,不明白想家的真正意思。默默地走到她的身边,看这离家许多年的女子笑中苦涩。
十七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姐姐家里的人是穿这样的衣服的吗?”圆溜溜的黑葡萄似的眼睛亮着清奇的光。
长安抱着十八走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抚着孩子柔软的头发,蹭着孩子细腻的脸蛋,看着孩子开心的笑容。听到十七的问话,她凝眸看着他,轻轻地回答:“是呀,好看吗?”
十七点点头,又思量了一会儿,问道:“好看,可是这样太……和我们现在见的衣服差了好多。”
少女浅笑:“千年前的服饰自然与现在不同。如今女子多以层层衣物包裹身体,以显娇弱可人;昔日大唐盛世国势强盛,民风开放,女子装束既没有矫柔造作之态,也没有扭捏矜持之姿。我还是最喜爱我朝装束。”
“所以姐姐才不肯穿上旗装吗?”十七好奇地问道。
长安笑而不语。
十六却做恍然大悟状道:“难怪姐姐不肯让十哥他们进来呢。要是他们进来——”
十五和十七异口同声道:“有碍物议啊~~~”把声音拉得老长老长。
长安“嘻”地笑出了声,伸出手将几个小阿哥都拢到跟前,滑腻的葱指细细地抚过他们幼小的面庞,柔声道:“所以我只让你们进来,你们都只是孩子。”
十六摇摇头,道:“我才不想当孩子呢,我要快快长大,像四哥他们那样为朝廷做事,为皇阿玛分忧。”
长安却蹙了眉头,轻声道:“我只希望你们永远不要长大,只有小儿时,遍身琉璃态,等你们长成了大人,就不能再这样单纯,再也回不来了。”
十六疑惑地看着长安,连十五、十七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他们从小就被身边的人教导着快点长大,真正地当个阿哥,而长安却愿他们永远都是孩子。
长安喟叹一声,抚弄着怀里的小十八,清烟一般地说道:“你们还不知未来如何,只有孩童方有真正的快乐。如今你们盼望着快快长大,当你们长大了,却只望回到垂髫时,可到了那时,就再也回不来了。”说罢,又盈盈浅笑,“现在不管是你们盼着快长大,还是我希望你们不要长大,时间却依旧这样一日一日地过,所以,我们还是好好地过好每一天,慢慢地等待长大,好吗?”
见孩子们点头,她又低下头,看着还不甚晓事的小十八,低低呢喃:“只有小儿时,遍身琉璃态。”
小十八尚不明白哥哥们和长安说的是什么,只是一径开心地在她怀里滚来滚去,不得安分。
听着“神仙姐姐”说着随驾南巡路上的所见所闻,十五、十六、十七都开心地欢笑。在他们多年后再次遇见她时,才明白,那时的满地碎金,一院欢笑,真是再难回来,那时的小十五、小十六、小十七都不再是小十五、小十六、小十七,而是愉贝勒、庄亲王、果郡王,遍身琉璃态早已浊如泥,而小十八——那个在长安怀中一直咯咯直笑的小十八——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