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何依的名字,我还会带着你一起飞。因为无论多少的变更我也抹杀不了一个事实:我原本就叫海燕,燕子是要飞的。也许,她得经历折翼的蜕变。但,是燕子,就总是要飞的。只不过,高低与否。而要飞得高非得远非得长飞得久,高低起伏、上升下降,就总是必须要与的。既然在所难免,我会含笑面对。也许,非得低的一段状态,只是在为下一次飞得长飞得远飞得稳作储备。
我只是在起飞阶段。而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一路上的风景常换常新。感情也罢,思绪也罢。毕竟运动和变化是绝对的,静止和永恒是相对的,更何况有些本身就只是一段似有似无、闪烁摇摆的心情而已。
有些人和事,之所以用一生来铭刻,只是因为外界给彼此提供了不断重温旧梦的机会,像一次重逢,一通电话甚至本身成了邻居,或是有工作上的某种联系。或是存在一种能唤起回忆的凭借物,如一只能感照片甚至一根头发。或者两个人的生活圈子太小,整天无所事事,孤僻不合群,所有时间都用来回忆,用来写日记,有关两人间的一些记忆。如此日复一日,记忆越盘越深刻、思念越盘越结实、印象越盘越牢固倒是有可能的。一个正常人,每天面对那么多责任,那么多该做和想做的事,他是没有时间把自己埋葬在记忆里,总是凭吊往昔的。
如果能斩钉截铁地杳无音讯,我想是可以逐渐变轻变淡的。我们只是缺少痛定思痛、一刀两段与往事挥别、向习惯说不的勇气。而拖泥带水、藕断丝连就造成了某些一生铭刻。
正常的情况下,学会忘记需要时间和过程。起初,想起他也许只是一个出神的刹那,一声叹息的片刻,一闭上眼的瞬间。好像他离自己只有一转身的距离,自己的眉梢间、身影里,他无处不在、无处不藏。后来,想起他,需要酝酿和储备的过程,需要几秒、十几秒、几十秒。再后来,想起他,必须依靠某件能引发联想的信物而后忆起他的轮廓,他的面容已从起初的清晰可辨、一目了然变得时隐时现、若深若浅。已不像最先画竹时在胸的成竹那般熟识和亲切,有点陌生和遥远。有时甚至会想:“他是谁?怎么会在我的记忆仓库里?我认识他吗?我该认识他吗?”再过段时间好不容易想起他,需要几分钟小心翼翼地去拾捡记忆的碎片。他的轮廓日渐模糊乃至残缺,最后终于拼凑不起这张拼图。这一点,我基本确信。
前些日子,北方某处冰面塌陷,多名大学生为救落水儿童献出年轻生命。曾经,他们的生命以物质的躯体存在着;而今,他们的生命又以精神的价值存在着。只不过,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那么我,何依又以怎样的形式存在着呢?
在我的生命里,总在做想做和该做的事。教书育人、为人师表是我该做的;以文言志、以书言情是我想做的。而郑重地回到您的面前,是我想做和该做的。
世界格局风云变换。久未联络的朋友,您,又有何变化?过去的、现在的朋友们,已经认识和正在认识乃至将要认识的朋友们,何依始终与您同步相随。南通被定为中国近代第一城,它正以前所未有的广阔胸襟,容纳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何依的朋友圈子也一定会更大的。
在生命路的两旁,一边是自负,一边是自卑,而自信,犹如一盏明灯,伫立在生命路的中央,随时播散光芒和温暖,将这一径长途,辉映得流光溢彩,使踯躅前进的行人,顶着黑暗,却不迷失方向。
处在逆境里,可以高傲自负些;处在顺境里,可以谦逊自卑一点。自负与自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轮番上演,作弄我的心灵,让我摔倒却不绝望,登高却不狂妄,于灯红酒绿之中,却不眼花缭乱。
那么,当何依拾起尘封的笔,露出遮掩的面庞时,除了自信,她需要得更多的,是自负抑或自卑?亲爱的读者朋友,您看文本的态度,就是给她最公正无私的回答。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然飞过。
何依
于通州
(剧终)
余音渺渺(番外)
多年以后,当我喝着下午茶,坐在电脑前浏览网页上我于数年前写下的文字,我的心被一些纠缠不清、琢磨不透的情绪所占据。年少时的那些青涩婉转的云中锦书,鸿雁飞鸽所传递的情愫纠结,那一笔一划的文字流淌,那字斟句酌的书信往来,都是发自内心的真挚情怀,没有半点功利和虚伪。在当时当地,每一种情感,每一次心动,都缘自生命最本真的写照。
事隔多年,事过境迁,回味当年的点点滴滴,其实还是有一些无法说出口的背景,一直不忍心面对。不忍心拆穿。那时,我每天经历的不是什么属于青春年华的艳丽邂逅,迎面而来的是灰尘,是阴暗的天色,是人群散发的汗臭。
我们班里有一个特别有才气的女同学,文采飞扬,立意深邃,不似我,仅做了一个文字的堆砌工而已,繁复冗长-到让人失去耐心。她的句子清新隽永而且要命的言简意赅。而且她绝对没有我的冷漠傲气,人缘极好。她爱情与学业双丰收,这是我望尘莫及的。听说她与男朋友有点小矛盾,无处倾诉,于是交了个远方的异性笔友,那个笔友在她的描述中才情俊逸,无以复加。
我想不明白,一个人的好运怎么会接踵而至,一个人怎么能做到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于是我想,我也碰碰运气吧,撞个才子回来壮怀激烈、感怀动荡一番。恰巧看了一本《中国青年》,恰巧看到了一位自称"骑士"的人的地址,于是顺理成章地顺手就寄出了那封信。我和那个女生打赌,我不会一直这么"怀才不遇"无人问津,也许一不小心,我就遭遇了我的伯乐我的真命天子!我们的输赢以那位骑士是否回信、是否动情为评判依据。
真的,一开始,真的没那么深情款款,没那么寓意深刻。只是如同一个玩笑,一个赌局,一切缘自我的不服气,我的不甘心,和我的无聊。
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远不在我的预计和掌控范围之内。后来怎么就搞得像真的一样,搞得像生离死别,像情深似海了呢?我不知道,也无从追究。可是一幕幕柔情蜜意的上演,我怎么能把最初的内幕说出口?我只能越来越缄默,而把最先的愿望掩藏到远久之前的地窖里去,让它无法公之于众,无法重见天日。
后来与骑士终于断了联络,天各一方。我又信任小说书里看到的鬼话:一段感情的创伤要靠另一段感情来弥补。所以我那么慌不择路,那么匆忙,随手从杂志上找了一堆地址,一一寄信。呵呵,那时的我,像只没头苍蝇,到处乱撞,却坚信世界变化太快,相信人性和感情都经不起考验,相信造成裂变的因素太多。一旦遇上志同道合的人,就宛若袋住救命稻草般不舍得放手。
我常想,我那时的思维方式和处世哲学,是否也已经伤害自己的同时亦伤害了别人。如果再给我一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代任我挥霍,我一定把伤害减到最低。
当阅历沉淀,当看过沿途很多分散离别,当经历或耳闻目睹很多情感历程,我开始慢慢明白,年轻时的爱恋,更多的就像是归结于自恋的情结,缘自内心向往和勾画的蓝图,然后将种种对爱情的揣想无理由地张冠李戴到恰巧那时不幸偶遇的那人身上,然后开始轰轰烈烈的爱的旅程。
多年后回眸,会懂得其间竟有那么多的一相情愿和自以为是。文字堆砌的浮华繁荣的表面,竟恶劣地掩藏了那么多琐屑的真实,或刻意或无意……
我一再迟疑,不确定这样毁灭性的、粉碎化的阐述是否可以如此赤裸地展露呈现于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年轻灵魂面前。但我丝毫不后悔当初的作为。因为不曾经历过,怎会懂得?如果不是那么多磕磕碰碰的求证过程证明此路不通,我断然是要坚信"人定胜天"的理论的。
如若只是过来人的叮咛提醒,也必然会被当时年少轻狂的我所不屑一顾和反感,视为世故、庸俗、虚伪。却不知,那原是水生火热的提炼之后,人生所的到达的本质境界,亦如今天心如止水的我。
------何依于08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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