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萝莉，暧昧式（1 / 1）
两个人的生活是单调的，但把对象换成艾漓和叶草草，那么惊喜……无处不在。
自从两个小孩不小心“亲密接触”以后，他们之间的对手戏也变得越来越幼稚……和诡异。
白天，叶草草还是小祸不断，还隔三差五来一次大祸，艾漓却不像从前那样视若无睹，而是十分迅速，冷静，利索地将叶草草整个人上上下下都欺负够了才肯把精疲力尽的她放回去。所以，可怜的小孩越来越不敢犯错，邪恶的小孩越来越嚣张跋扈。
晚上，叶草草就会使劲磨牙，一边还发出古怪的声响。
虽然她是无意识的，但是……艾漓每当坐在录像屏幕前，都会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自然，艾大少爷绝对听清了……叶草草是怎么伺候他的祖宗十八代的，特别对他，更是伺候得不要再伺候了……
白天，就是他对付她的时候。就是强迫着自己一遍遍，反反复复告诫自己，不要心动的时刻。欺负她，往死里欺负她。
你看，你看她的眼睛……那么漂亮，不是么？
这就是你想要看得到的。
艾漓，告诉你自己，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是，这就是……
这就是……
晚上，就是她诅咒他的完美时刻。必须要这样做，不然，就会在辗转反侧的一瞬间，任心思悄悄流露。
他是个坏蛋，这么欺负你呢……以前的叶草草绝对会以无数倍永无止尽地欺负回去……可现在，不行，绝对不行。
因为……不能这样子下去了。
很多事情，或许在某个特定的画面，定格，忽然动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谁也不知道……
万一，全部都颠倒了……
她，会崩溃。
一直以来维持的面貌，就会倒塌成一堆废墟。
所以啊，这样好了……
这样好了……
这样的信念，竟然支撑了他们整整一个月。
不间断的把戏，不间断的昼夜，不间断的……直到，从上空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响声，正在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第一时间往露台看去。
是飞机……
“诶……现在送饭都提前了噢！太好了！我刚好饿了诶！”叶草草的肚子十分合景，咕噜叫了一声。
艾漓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白痴。”
看在送饭的人的份上，奶奶的！她忍！
头高高地抬起来，脖子都要伸到露台外去，叶草草朝着飞机欢喜地疯狂挥手，我的饭啊我的饭……
艾漓眯起眼，一道细窄的缝儿里慢慢渗出几丝奇异的光泽，隐隐跳动着莫名的火花。忽地伸手拽住她的衣角，把她从露台上拖了下去。
“你干什么！”她跌在地上，被他粗鲁的行径弄得手腕都擦破了一层皮，呈现出淡红色的痕迹。一挥手，差点将面目不善的艾漓推倒在地。
“你……”
叶草草瞪大眼，瞪什么瞪，一副“你眼睛又没我的大”的拽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粗脖子，涨红脸，鼓着腮帮子，还蛮横地插着腰的一副典型母夜叉形象，艾漓的心竟然浮上柔柔的感觉。
他转身欲走，却被身后的人拉住手腕。
只见叶草草瞪红了脸，突然，莫名其妙地哇哇大哭，“艾漓！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这一哭，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任凭艾漓多聪明，叶不能理解此时此刻叶草草小屁孩的行为……貌似刚才被教训的可是他。不过，情况似乎有些难以控制了呢……
艾漓比叶草草高了半个头，也许真的是天子骄子，得天独厚的资本使其在短短一个月中又长了大约五公分，而叶草草还是老样子，一副豆芽菜的瘦弱模样。除了那张略带婴儿肥的脸和一对融进天然野性，很会演戏的眼睛。这双眼睛的确很会演戏……懂得审时度势，懂得见风使舵，懂得顺应天时，就是懂得太多了突然间流露出真实的感受，却叫人真的分不清了。
他有些心疼。
一股钻到心尖上的肆意侵蚀，慢慢融入身体中，顺着血液倒转逆流，成了难以摆脱的痛楚。
他轻柔地拍着叶草草不停颤抖的肩膀，这丫头……真是太瘦了……
“草草，乖，不哭不哭……”
“谁叫你那么用力把人家拉下来啊！你看，伤口……痛痛啊！”
“好好，以后再也不会了……草草别哭了……”
“你就不能轻点嘛！”
“别哭别哭……”
“你说，你说，你干嘛那么粗鲁啊……”
“不知道……”
“就这样？”
“就是想那样子做……”
“呜哇……”
叶草草哭得更伤心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呐这！
这日子没法过了！呃……不对，她又没嫁给他！干嘛弄得一副被人抛弃的傻样啊！
可是，可是眼泪就是没办法停下来啊……
这一回，好像演的太逼真了……
完了……
死了……
她美丽的眼睛要毁了……
都怨他！
“唔……”把视线转移到一边被叶草草咬住的肩膀，他心中隐藏的一股火蹭地窜上来了！再低头，一下投进那双小动物般的眼眸中，水润晶莹，散发着惑人心神的水光，如同夏日里吹来一阵柔风，将那颗深久冰冷的心裹得温软暖热。
这一回……是真的来不及了。
艾漓抱住叶草草纤瘦的身子，一下子按倒在处于他半腰深的地方。正哭得惊天动地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还带着泪痕，犹自蕴含楚楚怜意。
“草草，我们来玩游戏吧……”
“……”瞪大盈满泪珠的双眸，抬头直愣愣地看着支起上半身把自己压在底下的少年。
那是她的少爷。
十二岁的少爷，早熟得很，从外形看，怎么都有十五六岁的模样。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从随意的一举一动中便能全然彰显，与往日不同的巍峨如山的霸气，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这真的是她的少爷么？
冲动的，邪魅的，美丽的，温柔的，幼稚的，调皮的，邪恶的，许多许多……
她的少爷，她的少爷……
此刻，充满着邪火的瞳孔沾上一层灰褐色的污浊，沉得如同最深处的黑暗，仿佛……转眼便回到了过去。
可怕的恶魔……
叶草草的身子不禁颤了一下。
那令人打心底里不愿想起来的恐惧……一下子翻天覆地化为滔滔巨浪袭上她的脑海。
你想做什么？
啊！
妈妈……救我、救我……
不要！
不要啊……
你去死！
去死……
“你……想做什么……”
不要……
那里，正掩藏着最卑微的身躯与灵魂。拜托，不要碰她……
就在转瞬间，艾漓感觉到了她的异常，身体上的燥气慢慢退下去，眸子里的灼热渐渐化成柔和平静的注视。
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你，在害怕？
“草草，别怕……”艾漓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只见刚刚抵达她的面颊，叶草草便疯了似地推倒他。与那次不同，她虽然出手状似凶狠，却在触到他的胸口放轻了力度，所以艾漓只是脚步踉跄了一下便稳住了身体。而叶草草却整个人都瘫倒在毛毯上，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毫无反应。
“草草……”这下子，艾漓的心急起来，慌忙搂住她的身子，也在此刻，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年迈的艾氏一家之主，艾龙天艾老爷。
他往后招了招手，两名白衣医生提着救护的架子，迅速冲上来，将叶草草放在架子上。只听老爷子一声令下，两名医生训练有素地带着叶草草火速离去。
艾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显然，爷爷……知道这一切。他慢慢抬起眼，眸子里的眼光竟是分外平静而安定，静默的流光潺潺流渗入人心。
“告诉我，全部都告诉我。”
艾龙天无奈地看着他最疼爱的孙子，到嘴边的话竟是生生咽回了喉咙，心下的苦涩与哀伤，完全显现在那一张老态龙钟的苍白脸颊之上。
“小漓。你真的……不会后悔？”
艾漓却是出尘一笑，慢慢地，一字一字，说，“即使会后悔，我也要知道。”
“好！真不愧是我的孙子！”
“爷爷，废话少说，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