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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烟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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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很正常。

夏末实在是很正常。

可是就是因为她太正常了,所以所有的人都会以为她不正常。

最不正常的,就是韩澈走了,她没有掉一滴眼泪。

他弥留的时候,她没哭。

他的遗体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没哭。

送去火葬场了,眼睁睁看着韩澈被推进火葬炉,她没哭。

韩澈下葬那一天,她扶着伤心欲绝的韩父韩母,那双大眼睛里,依然至始至终没有掉下过一滴眼泪。

唐诗怕她出事情,日日与她黏在一起,见她作息正常,工作加倍勤奋,除了会拿大段大段的时间屈着双腿在沙发上发呆以外,没有比这更正常的夏末。

她又坐在沙发上了,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墙上的一幅画,美丽的海滩风景,韩澈陪她买的。画下面的茶几上唐诗刚刚泡了一杯茶,茉莉花茶,有清新香味,她想起柜子里还有一包箭茶,那是韩澈最喜欢的,她有为他准备着。唐诗在听歌,音箱开得不小,她真是的,韩澈从来不会把音响开得那么大,韩澈也不听她听的那种音乐。斜眼里瞥到沙发上的几个垫子,那些垫子又大又松软,她只要一抱着它们就乐不可支,这个时候,韩澈就会从背后抱住她,和她一样乐不可支……

唐诗伸出五只手指,在夏末面前晃了一晃,没有反应,此刻她的脸上正有一种泛红的快乐的光晕,夏末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知她的动作。

唐诗拍了拍她的脸,夏末像自睡梦中突然惊醒,满脸讶异何以她忽然就站在自己面前。

“末末,你不能这样。”唐诗的脸色比哭还难看。

“你应该请一个假,想哭就哭,要多悲伤就多悲伤都行,我宁愿你终日以泪洗面也……”夏末仍是微微笑的表情,唐诗却是真的要哭了。

“求求你……求求你,别笑了……好吗?”

夏末把头埋进膝盖,

“我,是真的哭不出来。”

在他的病床前她竭力忍住不让自己哭,是为了让他好好的走,心想等他去之后可以毫无顾忌的哭了,把悲伤全都转化成眼泪,哭出来。然而,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就像一座高高的大坝坍塌之后等着洪水铺天卷地的涌出,结果却发现里面早已干涸,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就是笑,也是挤出来的。她怕木然的面目会吓着身边的人,于是笑,微笑。

她内心也不全然是悲痛,有时候是喜悦的,那是她忘了韩澈已经不再这件事的时候。其实她经常会忘了,在厨房里炒菜等着一个人帮忙放佐料,端起锅一转身,发现他并不在那个惯常的位置,那是一种从高空跌下的失落,没有重心的感觉才让她意识到韩澈不在了,不在了。

她发现她前所未有的思念韩澈,你知道你是永远见不到了,所以你会更加强烈的想到他,一举一动,眼前无不充满他的影子,那样快乐,可是又是真的孤独,孤独是因为,你知道你想念的这个人,永远,永远不会再回来你这里。

烟火。

中秋,这个城市是那样的快乐,哪里都是人群和欢笑。

躲不开。

躲不开于是来这最热闹的地方,反正者熙熙攘攘的人海里,谁也不知道谁的悲伤。

夏末此刻在苏荷。

苏荷苏荷,听起来水汽朦胧。

夏末此刻也水汽朦胧,坐在吧台前,355ml的透明小瓶,她也忘了这已经是第几支。冰冷的酒液顺着喉咙灌下,一点一点,麻痹她的神经。

然而她的动作是优雅的,她有认真修饰过,一举一动,她知道,不管是拿酒,仰头还是吞咽,她都是以一种妩媚的姿势在进行。

酒吧的音乐是她不熟悉的曲子,一个德国人在唱,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节奏。人们都在摇动着,和着节奏。然后夏末觉得自己喝酒,也是那个节奏。

好几次有男人顺着节奏摇晃到她身边搭讪,她也不说话,就一双晶亮亮的眼睛看着别人笑,从上到下,被打量的人寒意陡升,一个个没趣的走开。

吧台里递给她酒的男孩子一直若有所思的注意着她,看着夏末打发了第七个搭讪者过后,他突然笑了:

“不是只有酒才能打发寂寞的,男人也可以有相同的作用。”

夏末歪着头,笑得更甜。

“所以我喝完酒再去找他们呀!”

说完这话她便跳了下去,朝扭动得最激烈的人群走去。

指节,腕,肘,肩,腰,臀,膝,甚至足踝,夏末闭上眼睛,把身体放得柔软,每一个关节,让它们随着音乐尽情的舒展。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此刻必是美丽的,年轻柔软春天一样的肢体和面容,此刻半醉,跳起舞来,又有夏天一样的热情,这种美丽,一个女人一生中会有多久呢?这是她最美丽的时候,她爱上的那个人,却是永远不会来欣赏了。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睁开眼,高大帅气的陌生男子,微笑。

手机一直在震动,夏末不想管也不行,走到洗手间外面看,一个陌生号码。

“喂……”语调带着喝醉了酒的慵懒。

那边的人仿佛吃了一惊,沉默了几秒钟突然很大声的吼道:

“夏末你现在在哪里?”

周围那么吵,他不大声也不行,但是夏末头有点昏,想不起来是谁,也许,是唐诗新交的男朋友?

“我在汉口,告诉唐诗,晚上我不回去了。”

挂了电话,顺便还把手机关了。

于是方逸宁找到夏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和那个陌生男子热舞的情景,红成火一样的抹胸,衬托着肩背上大片□□的肌肤更加得雪白,妖娆的舞姿那般惑人心魄,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夏末。

那个陌生男子双手在她身上游移,方逸宁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立即走了过去,把夏末一把拉了过来,鼻尖传来微醺的酒气,她果然醉了。

把她拉出酒吧过后,方逸宁发现夏末一直都在看着他,不吵不闹不挣扎,奇怪的很。

“看什么?”

“我怎么会看到他呢?我果然醉了……”夏末一边摩挲着他的脸,一边继续喃喃自语,“可是我要醉了,怎么会看不到他呢?”

方逸宁一颤,两个他,他知道,有很大差别。

附近的店里买了一点解酒药,夏末执意不肯回去,于是两人便坐在附近的江滩上吹风。

不多时,夏末便渐渐清醒了,料峭江风的寒意,胜过最好的醒酒药。

方逸宁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你怎么在这里?”

“朋友邀我过来的。”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朋友告诉我汉口你只会到江滩,我听见电话里声音像在酒吧,于是就找来了。”

大风吹来,夏末一个激灵,“江滩上那么多酒吧,你就一间一间找过来找到我的?”

“嗯,是。”方逸宁脸上有淡淡笑容,“你今天很出众,所以我并不费劲。”

夏末有些脸红,“对不起。”

“你朋友让你过来干什么?”

“让我照顾一个他的朋友。”

“我以前怎么从没听说你在武汉有这样的朋友啊?”

“网友,你离开了之后我交的。”

夏末显然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方逸宁会有交网友的这份闲心。

“你……网友,怎么了?”

“他不在,托我照顾他的女朋友,他很爱她,怕她受伤害。”

“那你会在这边呆多久?”

方逸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一两天,也许一两个月。”

“你很重视他?”夏末想方逸宁肯放下手里头那么多事情来帮这样的忙,那人肯定不简单。

他想了想,突然语气严肃了起来,“我很重视他。”

夏末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为什么不问我今天晚上会去酒吧?”

“我知道,你迟早,总是需要这样的发泄。”

夏末咬了咬牙,没有再说话。

她坐,方逸宁陪着她坐;她不说话,方逸宁比她还沉默。

说不清多久之后,她终于催他:

“我没事了,你应该去找你朋友的朋友,别误了事。”

方逸宁看着她,眸子里有奇异的光,一字一句,他是这样说的:

“我现在,不是正在做这件事吗?”

夏末愣了,“倏”地几支烟火腾起,在他们头上绽放。

“你说什么?”

“我的朋友,就是韩澈。”

他没见过他,他也没有。

MSN上,韩澈找到了方逸宁,他知道他和夏末之间的纠葛并不只是夏末亲眼所见那个样子的。

他知道他还爱着她。

的确是的。

可是韩澈说他的生命就像秋天树上最后一片枯叶,已是摇摇欲坠,远远没有穆医生告诉夏末的那样乐观,甚至没有穆医生自己认为的那样乐观。

他知道有没有手术,那时的他都只有一条路,绝路。

韩澈说抱歉。

他说自己自私,生命的最后只是想让夏末陪着,看她为他充满希望的样子,即使他自己知道,这希望是虚假的。

也许真的有意志力那样的说法,但是方逸宁相信,韩澈走进手术室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抱着求生的欲望,因为即使手术成功,他也会变得相当拖累身边的人。

他不忍心看着夏末终生为他所累,却也不甘心从此萧郎是路人,于是这样,就是他的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那天过后方逸宁没有澄清没有挽回再也没有与夏末联系的原因。

方逸宁用极其简略的话将这些事情叙述出,夏末已经不能自已。

他能说什么呢?一个为了爱她而不拖累她,宁愿早死;另一个,另一个其实一直在她的身后,看她和别人在一起,却只能付出得不到回报的关心。

夏末忽然很想哭,然后这些日子以来怎么都哭不出来的泪水,才是真正像洪水决堤而出。

烟花仍旧在头顶绽放,然而这女孩子的哭声,却让所有听到的人心中如有大片冰雪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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