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1)
是坠雪涧?
在我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看向四周的时候,发现这里正是他以前的住处。怎么回事,上次我来这里还是尘埃满地的场面,如今却变得一尘不染?这是为何,难道……
我低头不语,有些怪责他的无情。
“为何常常在夜里倚窗而每不怕生病么?”他放我在塌上,轻叹道。
“是你?”我惊讶的抬头失声低喊,竟然是他,我一直以为是殷仲堪在默默的关心着我。
“我如何放心得下你?”他,语气无奈的俯下身子,搂我入怀中。
“那你早就在此,为何不相见?”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溢出,有些恼他,有些闷气。
“只当事情未了,不想给你陡增困扰,只是……”他吻上我的额头,很是温柔:“只是我来了,却再也离不去了,喑迭,喑迭……”
我几乎要溶化在他的柔情之中,他在轻解着我的衣衫,温柔的手在抚摸着我的身体。但我的一丝理智仍是将我拉回现实:“你要做什么?帮我解毒么?”
“毒要解,但是喑迭……”他痴痴的看我:“我要你……”
“不……”我虚弱的拒绝,天知道我多难才说得出口:“如果是解毒,你为什么刚刚不跟他要解药?我看得出他畏惧与你。”
“傻瓜,催情符无药可解,只能……”他低眸看我,眼中尽中浓浓的情意。
“不……”我落泪了,心中生生的抽痛。
“为何……”他一呆,搂住我的手更加的用力:“还在气我,还在恼我么?”
“你……”我说不出口,我怎么说得出口他已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男人?
“我没有碰她……”他吻上我,手指轻抚着我额前的头发:“竔儿不是我的儿子,我说过的,我没有负你。”
我惊呆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喑迭,即便你是死了,我也不会碰其它的女人,我的人我的心只能是你的。”他滚烫的唇落在我的耳际,轻轻的诉说着他的衷情。
“怎么会……”我惊得不知所措,心底却有狂喜在泛滥。
“我的心只为你敞开,而我的人,也只能是你的。喑迭,我不允许自己染指他人,我只是你的……”他吻得更深,语气中尽中。
我不再抵抗,双手轻轻的绕上了他的脖子,“我不明白……不,或许我明白……”
“嘘……现在只许想我。”他以吻封住我的朱唇,温热的舌窜入我的口中与我的香丁痴痴的纠缠。
我在,身体内的催情符也不抵我自身的。恢啊……
衣衫轻轻的飞落,肌肤间的相亲,竟变得如此的,等了十年,就像等了一辈子,怎生得这般的,竟是穿越了千年的时空在这一刻交错……
他的指腹如音符般在我的身上跳动着,他的包围了我的整个生命……
禁不住的热情使我迷离,曲身迎向他的索取,这相交的一刻,我与他的生命,从此完整。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活生生的诗篇,活色生香的我们……
恢……
喑迭……
整个山谷,只见得旖旎璇丽、春光乍起,深情的呼唤,声声穿透山谷,如仙乐般的飘吟,传颂……
爱呵,竟也可以如此绚烂多姿。
久久,我才至恢的怀中幽幽转醒,身体的酸痛提醒着我前不久的云雨之欢。我枕在一只手臂之上,身后是恢坚固却的身躯,他另一只手搁在我的腰间,贪恋的握着我的腰,以极其宠爱的姿态,细心的保护着我。
我微微转身,看见他熟睡的姿容。是累了吧,恍惚中我还能记得自己的。或许是那催情符太过猛烈,我一直与他在痴缠。纵使我是现代人,也不免的脸红耳赤,原是他为我解毒,却变成我的索欢无度。
他沉静的面孔如雕刻的神像一般,躺在他的怀中,我竟如此的安心与喜悦。伸出手轻轻的搂他,不去想以后的问题,只想这样静静的依偎。
直到头顶射来的目光,我才惊觉他已经醒了。
“喑迭……”他搂紧了我,亦使我贴近了他的身体。
这样的赤诚相对不是没有过,但这会儿却教我浑身如熟透的龙虾一般绯红。
“你累了?”他低声问我,低哑的嗓音一听就是过后的满足。
“你不累么?”我抬眼看他,看入他温柔的漩涡中去。
“不累,因为你在我的怀中。”他浅笑,以鼻尖着我的鼻尖。
“我……想问你……”话甫出口,我便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个时候,提什么题外话呢?
“你想问她是么?”他轻叹,搂得我更紧,似要将我溶入他的身体里面:“没有别的话,她的孩子是她与心爱人所生,而我们,只是相互利用彼此来掩饰。”
我看向他,有些惊讶。
“她亦是奇女子,不容于世俗,却依然活得潇洒。”他轻笑,不再说话,只执起我的手轻轻的吻着。
“这么久的日子,当你以为我死了的时候,也不曾对她对心么?”我仍是有些吃味,恢在赞美她呢。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喑迭,你不信我么?”他以额头抵住我,眼中的深情几乎要把我给醉死过去了。
“我信你……”话时未落,便被他再度吻住。
恢……
我贴紧着他的身子,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反应,我抬眼,偷笑的看他:“你不累么?”
他眼中闪着点点的晶光,“你可以试试……”
翻身覆了上来,他又再度将我压在身下--
抵死。
屋外寒风阵阵,屋内热情似火……
再度醒来已经次日午时,一夜的累坏了我。在恢的怀中辗转醒来,感觉竟是那样的美好。
我回身看他,竟然是他早就醒了,看我的目光相当的痴缠。我轻然一笑,倒也装出毫不害羞的模样。
“看什么?”我娇嗔了一句,目光中尽是满满的柔情。
“想把失去的你看个够。”他微微的浅笑,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宠溺。
“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我的话未说完,便被他以手指轻点住。
“如果我是那样的不顾一切的话,早在你跌下山崖之时,我便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他拥紧了我,身体有些微颤:“喑迭……曾经以为失去了你,便是失去了全世界……可是,在企盼着你可能有回来的同时,我却发觉,活着的来怀念你也是一种奢求。我不信鬼神,我不相信当真有落下黄泉路上相伴的说法,所以当年……我欲弃你而去……我要你活着,活着的来爱我、怀念我……”
“恢……”我的泪浮上了眼眶,心里无比的感动。
“同样,我怕死后再无思想如一缕孤魂无处可依,所以我宁可活着爱你、怀念你。”他的手抚上我的脸,眼中倾泄出满满的温柔:“如果你回不来,我要拿他祭你……如果你回来……”
“对了,恢,我回来了,就算是卫紫衣找到了我,你与他不是同门么?为何你当初不愿与我坦白一切,而是着小湛带我离开?”我提出心中的疑问,这一点,是我始终想不通的。
“必须要遵守我曾对天发的誓言,无论你是谁找回来的,我不能再失去你。”他目光坚定的看着我,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誓言?”我不解,他曾发过什么样的誓言?
“你以为司马邺凭什么相信我?”他淡淡的一笑,仿佛事不关已般的淡定:“十年的时间他都寻你不到,他哪来这样的自信?”
我睁大了眼睛,有些猜到是什么了。
“你是聪明的,你猜到了。”他轻刮了下我的鼻子,嘴角的笑意泛开了来:“没错,以你为誓,我必须帮他。”
“那你……还要回去?”我有些慌张的抓住他的衣襟,实在不愿再与他分开。
“你……现在很好,活得很好。”他的眼神暗了下来:“你的生活很充实,而你的安全……亦有他在保护……”
“恢……”他当真又要离开我?我更加的惊慌了,好不容易的相聚,我不要又要离别。
“我不能……任自己的誓言变为真实,以你为誓,我很后悔。但既然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我……一定会完成自己的诺言,一定不会应这个天誓。”他抱紧了我,似是无限的怀念。
“恢……”我怆然泪下,他当年是怀着怎样的复杂的心情许下这样的誓?以我为誓,大概是答应了司马邺,若寻回了我而他反悔的话,必以天遣待我,与他再无相聚。
“我虽不信神鬼,但我怕这个的自己所立的誓言,因为……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他放开我,将头窝在我的肩窝之中。
“我明白……”我释然了,恢所做的一切,又有哪样不是为了我?
“喑迭,我要你明白,我与她之间,绝无任何的情感纠葛,我是你的,完完全全的是你的。”他低叹,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耳际边流淌。
“可你……很棒,不像是第一次……”想起先前的,我的语气不禁的酸了起来。唉,女人呐,一旦碰及情事,便会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情动所至,因为是你,所以……”他急急的抬头,想要证明。
我吻了上去,堵住了他要说出口的话。我不是不信他,而是深切的嫉妒那个在他身边几年的女人。
“娶了她几年?”我低问。
“五年。”他的脸皮有些微红,神色又急了起来:“我们是分房而睡,孩子是她……与他人所生,她真心爱慕的人。”
我对上他的眼睛,隐藏着欲泄而出的笑意:“为何你不放她跟她心爱的人卓”
“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的额头抵着我,声音好是轻柔:“她虽是相爷之女,但……”
接下来,恢与我详细讲明了当年的一点一滴,包括他为何仍有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夫,他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切的一切只听得我入了迷……
与他分手已是近昏时分,他嘱咐着我要小心司马邺的暗算,而他此次回去会与司马邺详谈,尽量说服他打消找我麻烦的念头。
可我心里明白,他所要付出的代价。
恢,你有你的坚持,可是,我,并不害怕成为应誓之人,我只要你活着,开心的活着。
回到“茶舞”已是满天星空,甫才进门,便被飞驰而来的身影给抱了个满怀。
殷仲堪满脸忧色的看着我,眼中尽是几欲崩溃的神情。若我再不出现,只怕他会疯掉。
“殷,我没事。”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姐,你去哪里了?”何正龙也是一脸的忧色。
“遇到了故人,叙了旧,对不起,没打声招呼,让你们担心了。”我内疚的看着他们,嘴角却藏不住淡淡的笑意。
殷仲堪怔怔的看着我,好半天才脸色暗青的拉着我往后院走去。
“你们都去歇着吧,别累着了。”我任他拉着,却不忘回头安抚其他众人。
就这样被殷仲堪拉回了房间,他阴霾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我暗自叹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殷,恢来了。”
他神色一愣,立即又恢复了正常:“所以你没着了浪无拘的道?”
咦,他怎么知道浪无拘来过郡都?
我疑惑的看着他,微启的朱唇忘记了合拢。
“什么样的人进出这个城池我全都知道,但当我知道他落脚于那客栈之后,去到那里已经看不到人。而你……曾去过那里。”殷仲堪神色一松,闭了闭眼。
“你怎么知道?”我一惊,他是如何知道的。
“客栈的掌柜与小二,并没出意外,你的模样,他们记得。”他放开了我的手,与我在桌前落坐。
我轻吁了声,想起了昨晚在客栈内院的一切。突然我呆怔的睁大了双眼,昨晚……我记得恢跟浪无拘说:从现在起他与司马邺不再是从一战犀他的意思很明显的是他不会再帮司马邺了。
可恢为何……
还是要回去?
他说是要回去完成自己的誓言,但……
我惊慌的起身,目光急切的看着殷仲堪:“殷,司马邺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这里。我虽不知道他的人马为什么没有进舍里动手,但他明确的想除掉我。恢回去了,恢回去了……”
“冷静一点,你是什么意思?”殷仲堪捉紧了我,试图安静我有些抓狂的情绪。
“昨天浪无拘给我下了药,恢出现了,他说他要终止与司马邺的合作,但他却还是回去了。他……”我心中的惊恐越来越大,恢的意图如此的明显,我却没有看出来?“他回去……等于,等于送死……恢……”
“浪无拘给你下了药?”殷仲堪似是没有听进我后面的话,只紧紧的盯着我,眼中尽是震惊与不信。
我茫然的点头,有什么不对么?
“你的……药性,解了?”他试探的问我,目光中却蓄起了风暴与……哀痛?
我直觉的要点头,却想起什么的想要,但最后仍是点了头。我与恢,光明正大,我不要他被我藏着掖着。
殷仲堪的嘴角抿得紧紧的,愣愣的看了我半晌。
“殷!”我急得大叫,根本无暇去考量他在想什么。
“你不能去找他,我也不会去!”他斩钉截铁的打破我的希望。
“为什么?”我大吼着,不敢相信他竟作出这样的决定。
“如果这样可以的话,他会留下来或是带你赚可他没有。”他冷下眸子看着我,不为所动。
“你、你什么意思?”我恨恨的瞪着他,不明所以。
“恨我?你在恨我?”殷仲堪的眼中抹上了一丝痛楚。
“生同衾,死同椁,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一生再也分不开了。”我狂乱的喊着,为着殷仲堪的冷漠而痛苦不已。
他一把攫住了我的青丝,扣住我的后脑,将我固在他的怀中:“言喑迭,你给我听清楚:没有他的允许,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再消失,也不能死去!”
我呆呆的看着他,眼中的狂乱微微的平静。
“你的命不再是你的,纵使这辈子我拥有不了你,但我不允许你因为他的死而放弃自己,听到了没有,听到没有?”他怒吼着,目光积满了风暴。“活着,你可以继续爱他,爱黄泉下的他!”
我怔然的张大了嘴巴,他的话,竟与恢是那么的相似,活着,便能继续爱着?
“而且,他不会有事。”他放松了对我的禁锢,轻柔的将我搂在怀中:“言……他不会希望你有任何的意外……”
我静静的伏在他的怀中,突然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做到以一只手将我拥得如此的稳固?他只剩下的半个怀抱,是如何将我安全的拥在怀中?
我的嘴角微微上翘,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中,有这样的两份至纯的爱在保护着我。殷仲堪,我突然明白了你的用情。若说恢对我的爱是如天空一般的广阔与无垠,那么,你的爱便如海一般的那样深沉。
即使是在我注定了要负欠你的情况下,你的爱仍然是这样的一如既往。
恢,这便是你的本意么?要我好好的活着,为我除去所有可能伤害到我的人与物,只换我好好的活着。你离别前的话可是已经暗示着我了,假使你会死去,但还有殷仲堪来爱我,无论这对我对殷仲堪公平于否,你要的只是我安然的活着?
所以你才详说了你当年是如何的活着,你存心要我觉得亏欠,存心要我因这亏欠而独活着,只因为你要我活着!
我在殷的怀中怆然泪下,他与恢竟有着这般的默契,他们的存在仿佛只是为了我的存在。我穿越了这千年的时光,并不单单是为了与恢相爱,还要让殷仲堪的爱活在我的身上?可我何其幸运,有这样两个男子这样的爱我,哪怕我不在自己的怀中,只为了爱我,可以舍命。
我回拥着他,无关爱与不爱,至少,我不能推开他的爱,我要让他的爱有所依靠。
恢,我会等你,等你回来,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们--三个,再不分开。
生命的平行线总有相集的一天,如果的不打破和谐的轨道,会是我们今后的生命所要解开的疑题。只要你、我、他,好好的活着。
日子似乎恢复了寻常,令我意外的是这样的日子竟持续到了近新年的时分。如今已经是腊月二十六,过了小年,再几日便是除夕与新年,竟无人再找我的麻烦,这令我相当的吃惊。
是因为恢么?难道他回去当真还是与司马邺修好?
带着这样疑问,我终日不得安神。置身于房内,煨着暖炉,我有些疲倦的靠在软塌之上。肚子闷闷的不太舒服,来了月事,有些微痛,这样的体验可是以前二十多年未曾体验过的。或许是因为在这郡都寒冷的地方呆着的缘故,身子不若往常那么的平合,总不时的会有头热感冒发生。
唉,真不知道我的内功能不能用来治疗感冒与发烧?
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殷仲堪走了进来,端来了一碗汤药。
“肚子还疼?”他皱眉坐在了我的身爆放下药,扶正了我就要喂我吃药。
这是止痛经的汤药,可我不爱喝,苦苦的,难以下咽。
“乖……”他扯了扯嘴角,任我靠在他没有了左臂的肩上,右手端起了药碗,一脸坚决的看着我。
我哀怨的看了看他,知道自己拗不过他。
一碗药被我一口气灌了下去,那中药带来的恶心感,直逼得我眼眶泛上了水雾之气,好苦!
他放下了碗,轻拍着我的背部:“喝得这么急,不是不爱喝么?”
我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回事?又非逼着我喝,又嫌我喝得太快,不知道这样才会减少一些苦感么?
他呆呆的看着我,目光停留在了我的嘴角。
“怎么了?”我有些恼怒,不知他为何如此看我?
阴影向我压来,他的唇竟贴上了我的嘴角。我微怔,直觉的想要推开他,却只是微微撇开了头去,躲着他的亲吻。
他的叹息在我耳边萦绕着,重重的无奈与失落,我听得分明。
“你的嘴角……还有药汁,别浪费了。”他似在解围,知我的不自在。
“……”我抿嘴看向他,心思一动,嘴酱了起来:“这是女人家喝的药,你又没有月事,要吃了它作甚?”
他呆了呆,转瞬闷着声咳嗽了起来,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浓浓笑意。
“快过年了,唉,我好想出去走走……”可不是闲得发霉的人的哀怨之声?
“不安全。”他淡淡的应着,阻断着我的念头。
“这不一直挺安静的么,也没见有人来……”我不服气,想要反驳。
“那是因为你没出了这园子。”他打断我,目光闪烁:“恢可能会作什么,难道你想不到么?”
他这一问,我倒怔住。
难道,这么久时间都没人找我的麻烦,是因为他在暗地为我作了布署?殷仲堪不让我出园子,而我也安静了这么久,难道是有在暗中保护着这里,而这恰恰是恢作的安排么?我抬眼看他,这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跟我提及,为什么?
是啊,这几个月,好安静,静得让我觉得太闲。可是,在恢跟浪无拘说了那样的话后,为何还会有这样的宁静任我安享与挥霍?
风雨前的宁静--指的就是现在么?
殷仲堪别过头去,摸了摸我手中的暖炉,见仍有热觉便不再出声。
我们常这样的安静的各自思忖着心事,眼下不正是如此?
我想起恢离去前跟我说的那番话--
他的“妻子”叫谢婉心,是谢相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犀而这样的安排当然来自司马睿的授意。却不料,这谢婉心竟亦是奇女子,虽无反抗之力,但也不甘牺牲自己的爱情而被父亲当作棋子。
在与他进行了交心的沟通之后,恢娶了他,在接受了司马睿的安招之后。而谢婉心,便在恢的掩护下与自己心仪的书生做了一对真正的夫妻。他们的协议便是在恢决定离开之时便送她与爱人双宿双飞,远离这天下的纷争,却不料,谢婉心的爱人、杜竔的父亲却因病而辞世。
于是,恢为了给她们母子一个避风的港湾便仍是与她维持着表面上的关系。
而恢,有了至阳的内力,竟无惧于自门武功的禁忌,可以自由的挥发着高深的武功,这一点,司马睿是不知道的。他的任务,是要在朝庭之中发展司马邺所需要的势力,一旦机会成熟,司马邺便会举兵起事。
而最令我惊讶的便是卫紫衣,无论恢还是司马邺恐怕都无法确定他到底是站在谁的一笨表面上他的主顾是司马邺,恢是曾经的同门,但事实上他与恢却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而这关系卫紫衣竟不向司马邺隐瞒。所以卫紫衣才会尽全力为司马邺监视着天下的动静,却又甘为了恢而与他互换身份,这样成谜的一个人,谁能确定他的立场呢?
而我如今常常在想的,却与他不同。我在想,或许卫紫衣……他真正的主顾,会是……
这样惊骇的想法,我只深埋在内心,就连殷仲堪也不曾得知。即便我想得到其中的关钮,但或许不去解开它才是最好的方式。
因为不明真相,才不知道卫紫衣最后会帮谁?
可不是么,并不需要我们去决定他的立场,他才是自己的主宰。
“言,你在想什么?”殷仲堪突然开腔,静得出奇的房间因为他的出声而有些诡异。
“我在想,这天冷的……或许暴风雪……就要来了。”我平静的看着窗外,目光有些清凌。
“或许……”他也叹着,必是知道我心中所想。
“殷,如果……所有的事全都结束了,而我们又不能在这里长久的呆下去的话,我们三个,一起离开这里,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活着吧。”我在脑海中勾勒着这样的生活。
“三个人……活着?一起?”他看向我,目光灼灼。
“命运是如此的奇妙,我的爱,竟是少了你们谁,都不完整。”我淡淡的笑着,我想透了,想得很是透彻,原来,恢在守护我,也在守护他;我在守护恢,如今也在守护他;而他,同时守护的却是我与恢。
如果不是纯净的爱使然,哪会有这样平衡的关系?
是爱殷仲堪的吧,无关风月,无关爱情,只是爱他这样一个人,因为他的爱。
原来,世上当真有超越凡欲的爱;原来,这样的爱并不仅限于二人之间;我们三个,少了谁,都不幸福,我们三个,最需要的,原来是彼此……
真好,在风雪来临前,我终于参透了上天给我安排的这场异世之旅。
爱,只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