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暧昧首步:瞎聊(1 / 1)
没几秒钟,公司客户“只要一秒钟”就抛了一束玫瑰花来,她报以微笑,并没有太大想要和他聊的欲望,因为“只要一秒钟”大概接下去又要和她聊广告,还有人力培训的事,烦都烦死了。她心里才在想一秒钟就发了条信息过来:“别怕,今天不谈广告,只谈爱好。”她心里暗笑,这人网鼻还真灵,一下子就嗅到她的心理,不愧为作业务的,连在网上都能揣测到人的心理,她又发了个憨笑的表情作为回应。
“放心,也不为未来打基础,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跟工作真的无关。”
“好吧,那你想聊什么呀?”若尘冷笑了一下,这些作业务的就是这样,开始不跟你谈业务,只跟你谈兄弟,到了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就是兄弟该为其鞠躬尽瘁的时候,他们可不会白白浪费自己付出的感情,一份付出都要尽最大的努力得到百分百的回报,这是他们的职业宗旨,这些年若尘在行里见多了。
“无所谓,什么都可以聊,你喜欢什么话题?”
“又不是什么研讨会,还要想主题,好好的业务不去跑,上网来偷闲啊。”
“我又不是铁人,总该给我一个喘气的机会吧,人不能亏了自己。”
“想必这个月的业绩完成了吧,而且还超了很多,不然你会甘愿在家晾着?”
“真是聪明,连这点也逃不出你的法眼,是的,这个月咱干得还不赖。”
“那恭喜啦!”
“喜什么啊,我回家一公布,我老婆就嚷着赚钱就该去庆祝,唉。”
“那怎么还在家呆着。”
“什么庆祝啊,就是拿我的荷包去大采购,庆祝她的眼光独到,找到我这么能干的老公,你还以为什么庆祝啊。”
“哦,(再加一个憨笑的表情)”
“你怎么老傻笑啊,是不是天下女人都这样庆祝老公的胜利啊。”
“不知道,但我不是,呵呵。”
“那你是怎么样的,说来听听,好的话,下次叫我老婆借鉴借鉴。”
“祖传的秘笈,哪可轻易外传啊,这招可厉害啦。”
“怎么个厉害法?”
“可以让钱生钱!”
“钱生钱?哦,我大概也能想出来个一二三来了,真是个钱精,不过人家说,赚钱不花是傻子,看来你也不聪明啊,人家还说,小心炒股炒成股东。”
“彼一人彼一式,各人有各人乐意的活法,我愿意谁管得着。”
“那是,那是。”
若尘没想着要继续聊下去,关了对话框,又看了一下方宽的头像,灰掉了,她的心也跟着暗了,现在他也可以对她视而不见了,不像以前,只要她上线,他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可现在,却变了。也好,这样以后也不用再想什么了,若尘想把他从好友圈里删掉,删了,又拉了回来,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一秒钟又发信息过来了:“喂喂,生气啦,开玩笑的,小姐小姐别生气,我请小姐去看戏。(后面又附加了一个调皮的表情)”把若尘逗乐了,“气什么?”
“没气最好!”
“什么?你才是没气呢!”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生气就好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可聊的,你要是再被我气走,我可怎么办啊。(一个哭的表情)”
“哦,没人聊才找我啊,你老婆还没回家啊?”
“这叫缘份,为什么别人不在,唯独你在啊,我老婆不到人家打烊,她是想不起要回家的,对了你老公呢?”
“干嘛啊,问这?”
“没有,随便问问,哦,忘了,你结婚了没?”
“你看我像还没脱手的样子吗?”
“还真以为是呢。”
“不会吧,我看起来那么差吗?”
“不是,我是说你的外表看起来还像未婚的。没说你像找不着主的。”
“呵呵。睁眼说瞎话吧。”若尘觉得再聊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本来网上聊的没多少是正事,仿佛都只是为了消遣,也许换上另外一个谁,还可以聊下去,但是跟一个工作上有联系的人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还是无法适应,网上的玩笑谁知对方会不会搬到生活上去说呢,本来工作就该归工作,生活就该归生活,这一秒钟是属于工作领域的,所以她必然要用工作上的态度来对她,不可太轻率,也不能太随意,否则以后工作还怎么做啊。
一秒钟,还在一个劲地找她,她不再回应,看看其他人,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干脆下线。苏曼曾经大肆渲染网上聊天的世界有多精彩有趣,不但好玩剌激,还有很大的市场资源,她有很多客户都是从这些网友发展过来的。若尘觉得只有无聊得发慌的人才会上网聊天,人无聊的时候总是会滋生出很多事来,比如失落、迷茫。若尘认为自己不属于在网上求生存寻乐趣的人,虽然她会也无聊,无聊得想跟墙壁聊天,但想叫她跟苏曼一样和陌生人打情骂俏,她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她倒是愿意听听歌。
打开千千静听,第一曲是张韶涵的《遗失的美好》,悲凄中又有激昂,特别是到高潮部分,她觉得她的心也跟着一起跌入忧郁的深谷,“我始终带着你的微笑,面对一路上遗失的美好。”她想起了他,方宽,说不清为什么夜深人静地时候总是会想起他,好像也不是爱的想念,也不是旧情忘不掉,可就是会莫名地想起这个人,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情绪缠绕着,没有痛也没有笑。有时候也会因为自己老记着这么一个人对丈夫心怀愧疚,可是转头想想,自己也没做出什么实际违规的事情来,没有必要自责。
静听里的歌是丈夫为她下载的,全部是按着她的指示下载,每一首都是她喜欢听的,她喜欢听的,没几首是他认同的,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老喜欢听一些非常忧郁低沉的歌,他喜欢刀郎,她觉得刀郎的歌俗得要命,听了都想吐。他就说:“我们本来就是俗人,看看你听的那些,我还没听一首就想睡。”有时她真不明白,两个差距那么大的人是怎么走到一块的,就像他喜欢吃甜的害怕吃辣的,可她却讨厌甜的好吃辣的,而且是极喜欢的。所有的不合理只能用“缘份”两个字来解释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一起,而“缘份”往往也是,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安慰自己没有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的理由。“缘份”两个字可以含括太多东西了,包含了太多心酸的无奈还有不甘的妥协。也只有这两个字才最能说服那些爱得要死却不能在一起的恋人们,而且还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就像她一样,顺从“缘份”的安排,不再钻牛角尖,心也就释然了很多。更何况李渊强在于她生命的意义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因为他救过她,把深陷在感情沼泽的她救回来,给了她爱,给了她一个家,还有一个儿子,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代替他。可是,偶尔,她还是会想起他,想起那个让她心碎了仍觉得这辈子能遇见他就是幸福的男人,方宽,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理由地想起,然后心里暖暖伤伤的,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特别是在寂寞的时候,那种滋味就会更加的浓烈,呛得她想要找一个出口爆发。可若尘一直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她照着镜子端详自己沉静的样子,无力地苦笑。因为她明白,她血液里一直潜藏着一股暗潮在不停地涌动,在寻找一切薄弱的出口等待澎湃。
看表,22点36分,这时候上床睡觉应该还说得过去。今天李渊强还没打电话来,是忙了还是忘了,好像也不是太计较了。她要睡觉了,可雁南那应该是还在活跃的时候吧,这就是结婚和没结婚的区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