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今天晚上，我呼呼大睡，为明天的惊喜还是惊悲做好充分的准备。在这个夜里，我做了一个梦，这是我记得最深刻的梦，在梦里，我跟一个比腾冰还要漂亮不知多少倍的女孩在散步，由于我特憎恨我的数学老师，结果连无辜的数学也被我憎恨了，因此我的确不知道她比腾冰漂亮多少倍，我也懒得计算，但那女孩是我所见过的女孩中最漂亮的，飘逸的长发柔和地倾泻在后背，穿着一件半松不紧上衣，当我想回想一下她的面容时，但由于我在梦中没带眼镜，所以只有模模糊糊的记忆，只记得她飘逸的长发在风中翩翩起舞。我在梦里变得比吝啬鬼的钱还要腼腆，我们一起走在没人的街道上，柔和的霓虹灯光洒在我俩的身上，像是怕我们被尘世的污浊所骚扰，帮我们披上一层轻柔的保护膜。
我们在保护膜里面沉默地走着，一不小心，我的手碰到了她的小手，马上像触电一样，不能挣脱，于是我索性任由两只手粘结，而她好像触的电电压比我大，完全抓住了我的手，如果她此时举起我的手我一定会以为她会喊“抓流氓”，幸好她没有，于是我顿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流氓，我换了一个牵手的姿势，采取了一个史上粘结程度更大的牵手方法——十指紧扣，一瞬间，我竟觉得周身通过了强大的电流，可以顶上三峡一年的发电量。到这时，梦却醒了，不对，应该是我醒了，这就是做好梦的缺点，往往到了高潮，就会高兴得醒来。这也是做噩梦的优点，到了高潮，就会被吓醒。我很懊恼又一个好梦被扼杀在高潮里，为了挽救这个梦的生命，我决定牺牲自己，继续睡下去。
但这次的梦却没有刚才那么美好，这次我梦见了两架直升机向我狂轰滥炸，不，应该是向无辜的大地狂轰滥炸，因为没有一炮击中我，我不禁可怜起祖国的大地，但也为我的生命担忧，就猛跑起来，可惜跑的速度比跟女孩散步还慢，于是我索性就用跟女孩散步的步伐逃跑，但这次却比改革开放中国腐败官员增长速度还要快，那两架直升机追不上我，我用了大约撒一泡尿的时间跑到一座比公厕还差点比学校厕所还要强很多的城堡，那两架直升机被厕所的尿臊味熏得摇摇欲坠，不对，应该是开直升机的人被熏得摇摇欲坠，直升机只是不忍心看到它的主人孤单地摇摇欲坠，就陪它的主人一起摇摇欲坠。后来可能他们实在无法抵挡尿的淫威，都以光速消失了。
我这个梦跨越的时间比中国人排起队的时候还要长，我躲在厕所里顺便撒了一泡尿，那泡尿竟然撒了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我走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手里还拿着在厕所撒尿时顺便买的巧克力。这时那两架烦人的直升机像苍蝇似的，“嗡嗡嗡”又飞来了。我很生气，心想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难道你是警察？于是我赌气用比十月怀胎的女人走路还要慢的速度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一边想：你炸归炸，但一定要等我吃完巧克力再炸。当我刚咬一口巧克力但还没尝到它的味道的时候，又惊醒了。但上次是喜醒的，所以这次应该是惊醒，而不是又惊醒。但懊恼要用“又”了，我在那里白白挨撒一年，就换回一块巧克力，结果还是吃不到。我又想睡下把巧克力给吃了，怎奈就这两个梦，明天的梦很吝啬，不肯把它借给今天。于是我把这个梦细细过滤一遍，想把它像第一个梦那样记住，但这个梦毕竟没有出现美女，滤着滤着把仅存的一点记忆一块滤掉了。我只能再回想第一个梦，梦境还是清晰，那女孩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到。就像明明很屎急但蹲在厕所里死活都拉不出来，这种感觉最难受，比叫一个贪官把他家里所有家产全都捐出来支援边疆建设还要难受。我的气好比十月怀胎，总算生出来了。不想了，我想。很不小心瞥了一眼手表，糟了，要迟到了，我用比直升机被尿臊攻击而逃跑还快的速度爬起来，干洗了一把脸，向学校奔去。
去到学校，果然迟到了，门口的那个校警像一只忠心为主的狼狗，正“狗”视眈眈地注视着每个迟到的学生，但今天很奇怪，竟然没人迟到，大概那些学生泡完网吧后都踏着夜色滚回宿舍。狼狗很失望，耷拉着狗头，梳理着狗毛，玩着狗爪，突然，他那灵敏的狗鼻嗅到了学生的气息，立即狗眼一亮，做出一狗当关，万生莫开的姿态，我可怜巴巴地低头看着他——他太矮了，希望他可以放我一马。但他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处罚学生的机会，马上掏出刚买的正愁没地方炫耀的小灵通，小心地按了半天，怎奈没有信号，于是他又换了个姿势，还是拨不通，但他不骄不躁，继续不紧且慢地变换姿势，比明星们在写真照里的pose还要变幻莫测，我在那里干着急，他却一副“任凭风吹浪打稳摁小灵通”的模样，后来，他趴在地上，总算拨通了一个电话，他松了一口气，而我却松了两口。
我以为他要跟他的母狗报喜——自己终于事业有成了，但他恭恭敬敬地说：“钟主任，抓到老鼠了。”我想他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也不免担心起来，并不是担心会被处分，那钟主任人如其名，左边说明他的家产，右边说明他拥有左边后的身材——上小下小，中间出奇的大，像怀了三胞胎，让他从办公室的椅子爬起来都难，何况还要爬到门口。这样就会浪费我不少时间，很可能整个上午都不能回到教室。果然，我等了30分钟，还是见不到人影，有几次我都想直接闯进去，但那狗爪实在太强壮了，每次都把我按住。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看见了不远处模模糊糊的一个黑点，原来是一个头，随着那个黑点冉冉升起了一个热气球，大约过了十分钟，我终于看到了他的全貌，我怀疑他在攀登那个近乎平坦的斜坡时，像球一样滚下去了几次，但为了能见到我，一次又一次挣扎起来，终于爬上了顶峰，他在“峰顶”停了停，嘴巴不自觉地动了动，我猜他一定是在吟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杜甫《望岳》），我可不管是众山小还是他的肚皮大，用眼神万分期待那个巨型陀螺的降临。大约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他终于来到的我的面前。他想仔细端详一下我，但那肚皮占的空间实在太大了，那眯着的眼睛在那么遥远的距离根本没有看清我的能力，于是他用他那凸起的肚皮把我的肚皮顶凹到与后面的脊梁骨粘了起来，弄得我几乎窒息。
他看了几分钟后，发现是个女孩，把本来很弥勒佛的表情弄得比弥勒佛还要好笑。大概他很久没有近过女色了——这也难怪，这么完美的身材，无论接近谁都会有一种压迫感。他决定牺牲自己的增肥时间，给我开了一个比十一届三中全会还要长的会议，从人类起源讲起，讲到达尔文进化论，再从达尔文进化论讲到社会变革，先讲西方工业革命，再绕地球转了一圈，终于转到了中国，从大禹治水说起，洋洋洒洒几万言，我好像掉进了太平洋又被捞上来，浑身湿漉漉的，待我把湿漉漉的身体在温暖的太阳底下晒干的时候，他还在喷着五四运动，终于讲到我们学生阶级了，我想。而我也知道了为什么他的肚子那么圆了——他把整个地球都吞了进去，不圆才怪呢。正当我被催眠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没了声音，我以为他已经说完了，刚要鼓掌。但他却好奇地看着我，问：“这位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听，差点吐出血来，带着我环游了世界一圈，结果却把自己给弄迷路了。我提醒他：“钟猪人（主任），我迟到了。”“哦，迟到了是吧，那赶快去上课，别耽误了课程哦，去上课，啊。”听到这句话，我精神为之一震，说：“谢谢猪人。”然后马上溜掉了，但还听到他在后边嘀咕：“好漂亮的妞，可惜三围差点。”我在跑的同时心里暗自惊叹他闭着眼睛竟然能观察得如此仔细，但我已经顾不得跟他说“好眼力”了，因为我的爱情要在今天降临，我不想错过任何机会。
去到教室，数学老师正在喷着随机变量，我一声响亮的“老师，迟到。”彻底打断了他的思维，大概他很不满我诬蔑他“迟到”，就说：“先在外面站着。”然后想继续上课，但已摸不着路了，本来讲的是“露两点”分布，但由于跳跃性思维用惯了，这次不小心跳到“变态”分布，结果连自己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我看见腾冰正在微笑地看着我，我不知道那笑是什么意思，诚惶诚恐地站着。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变态”老师拖着变态的脑袋从教室走出，竟然没看见他旁边站着一个生物，我目送他远离后，马上冲回教室。我看着腾冰，但她故意不看我，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了能得到我的幸福，我顾不得“言体”的变幻莫测的了，在纸上奋笔疾书：Iloveyou，forever.。然后马上递给她，她看了看，把纸条揉成一团，我以为她拒绝了，好不伤心，但她又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我直觉告诉我那是给我的，于是耐心地等待，但她的速度比求政府部门盖个章还要慢，我等得很尿急，但由于很想知道她到底写些什么，只能干忍着。大概等了三十分钟，她终于完成了她的大作，她把那张纸递给我，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我接过一看，里面画着一个人骑着一匹马，不对，是一只猪，手里拿着一把弓箭，旁边还有两个人，依稀可辨认出是一男一女，这两人被那个“白猪王子”射穿心脏，痛苦地死去。我不禁有点同情那两人，同时也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于是闪电般冲向厕所，在厕所里竟然碰上了Jeavi，心想我们真是臭味相投，马上把那张画着“猪、男、女”的纸条给他研究，希望他能破解个中玄机。他略看一下，马上说：“兄弟，恭喜你了，她成为你的人了。”我很惊喜，但又不知那是什么意思，就问：“这里说的是什么呀？”“不会吧，这你都不知道，这骑着马的是爱神丘比特，旁边那男的就是你，女的就是腾冰，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你们两个的心脏，就表明你们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兄弟，什么时候请喝喜酒，记得不要忘了小弟我哦。”原来如此，我高兴地跑回教室，但不见腾冰，可见并非只有热恋中的人会迷失方向，腾冰就赶上了迷失方向的早班车。
这天，Jeavi打电话过来说：“言世，我也找到女朋友了。”
“真的吗？那恭喜你了。”
“你知道我用什么方法泡到她的吗？说出来你也不相信，我把你对腾冰说的话重复对她说了一遍，结果她听了很感动，马上扑到在我的怀里，看来你的这几句话可以收录到泡妞大全里了。”
“想不到我泡妞技术这么高，我都有点佩服自己了，慢着，你怎么知道我跟腾冰说什么？”
“跟你说也无妨，你忘了你们的约会地点是我定的？那天我可是足足陪你等了半个小时，我把你跟腾冰说的话全都录了下来。”
“哇，你小子比奸商还要奸。”
“你还得多谢我呢，没有我，你的话能发扬光大吗？”
“嗯，有道理，想不到我一不小心就做了你师傅，怎样，小徒弟，什么时候把你的马子牵过来让师傅开开眼。”
“只要你愿意，三秒内我可以出现在你面前。”
“你小子是不是爽疯了？”
“你不信可以现在就开始数。”
“等等，你不会就在我家门外吧。”
“聪明，谁说恋爱中的人是愚蠢的。”
我打开门，果然，Jeavi好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似的，站在我的面前，吓了我一跳。而他身边那雌性生物吓了我两跳，跳了三跳后，我仔细看了看那女孩，貌如天仙，不，她就是天仙，大概在天上动了色心，被贬下凡间，凑巧被Jeavi遇上了。Jeavi对我说：“她叫萧翎。”又对萧翎说：“萧翎，叫言哥。”“言哥。”声音比黑白无常还勾魂夺魄。我忙往里面让座，但Jeavi却说：“不了，我们还要赶着去肯德基呢，这次我主要是要让你饱饱眼福，报答你对我——我对你的剽窃之恩。”说完，牵着那美女的手，扬长而去。我望着他俩的背影，心里一阵感慨：美女更容易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