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突围”(1 / 1)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门外的狗仔队立马朝我们飞来唰唰唰的目光。
下一秒,他们确认电梯里出来的人根本就是普通百姓,纷纷又都各侍原地该干嘛的干嘛,继续聊天的、继续闭目养神的、继续打瞌睡的、继续写报道的、继续打电话的、、、千姿百态。
我俩走到酒店大门处,正好有一辆BENZ车冒着尾烟要开走,我冲阿姨使了个ACTION的眼色,然后,俩人同时啊 地一下高声尖叫了起来,这样的喊声立时吸引到驻守在酒店大堂各个角落的各路娱记们。
属于阿姨的剧场就此拉开帷幕:
手捧一束刚从酒店门口的花篮内“借”来的鲜花的阿姨、哦、不、是铁杆粉丝,对着扬长而去的大奔的车尾声嘶力竭地高喊:
“奇奥路,你别走啊,回来、奇奥路、奇奥路!!!”
边哭喊边追随于大奔车尾的方向,可是大奔车却“无情地”一溜影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阿姨不放弃地用慢镜头动作“优美”地奔跑。
可是没跑几步就“优美”地跌倒在马路中央,然后镜头切换到被压在阿姨身下的朵朵鲜花、一瓣、又一瓣、都碎了,就像她那颗如花般脆弱的爱人的心。
我以为阿姨的戏到此CUT上完美而凄凉的句号。
没想到,下一秒,她另一只没有抓花束的手,缓缓又伸至半空,在空气中狂抓一把、像是要卷土重来地抓住什么东西、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抓到,图留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在观众的鼻间轻舞飞扬。
真是一幕人间惨剧啊,观众中有些林黛玉气质的女生开始潸然落泪。
基于阿姨对“高龄”心碎版粉丝的“深度”演出,我倍感肩上的压力不小,镜头下一秒就要切换到我身上,而我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是:
完全忘记自己是谁。
满脸包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球的我(越是没有道具的演出越是考验演员的演技,况且在观众看不见我脸的情况下要让人们记住我、考验更是艰难,但是、我接受这“无脸”的挑战!!!),对着早已远去不见一丝踪迹的大奔车尾,我用98分贝的尖叫声划破了空气中已经凝固3.11秒的由阿姨抒写的凄惨氛围。
WOW!!!KEANU,刚才上大奔车的那个人是KENAU耶,我看到KEANU啦,我、终于见到活人啦!!!
为了增加本人所饰演的少女花痴版粉丝,我奋力地纵身一跃三尺高(我在校时,跳高的成绩从来没有及格过,看到自己飞离地面几米高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人群中有一个是我的体育老师~~)
双手在空中奏出“震耳欲聋”的掌声(没错,是震耳欲聋的掌声。我对艺术的奉献来源于烟花精神:一瞬间照耀天空然后消失,所以我的手鼓完这次就没打算下次还能用)。
在我的手快拍成猪蹄的0.000002秒前,凝固中的人群开始有人反应敏捷地嗅出一个讯号,然后,手执话筒的、肩抗摄像机的、烟灰有2公分长的、鞋跟有三寸高的、相机挂满身的,纷纷冲出酒店大堂朝着大奔消失的方向狂追而去。
1.19秒后整个酒店大堂寂静得像一座空城。
然后,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在目光呆滞中迎来,咔、咔、咔的脚步声,从电梯门口一直到走廊,再到大堂中央的星形大理石地板,再到酒店的正门口。
门童先生的眼睛倒映出一副画面:皮鞋声的主人与门前两花痴女结伴而行,他们三人的身影消逝在黑色的夜幕中。那时、霓虹灯已挂满北京当夜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