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初Kiss,完全交心(1 / 1)
我急的满头大汗。
当下东看西看,七找八找,就差把头钻进桌子底下去看了。
心里唔咽,灯光却一暗。
什麽都暗了下来,朦朦胧胧的摸不著边。
魔王的声音传来──“舞会开始!”
等,等等,不应该只是晚宴吗?!
我正想去找日神问问,没想到那个傻鸟日神居然已经和芊脂跳起舞了。剩我一个傻愣愣地呆在原处。
场中霓虹闪烁,一幽一暗,明灭闪烁。大厅中桌椅早已全无,一男一女相拥在一起,相依相偎翩然起舞。
大厅里数米高的巨窗大开,露出厅外红黑交错的天空,空中扑翅而过的蝙蝠。
晚风拂过,身上的紫色纱衣被风扬起,细缕红丝在寂静与喧哗中震颤,如幽火般空寂。
总感觉四周有目光射来,带著隐隐的讥笑。
没人邀请我。
我整整表情,带著微笑,一步步走向大厅边缘。
有人朝我走来。带著习惯性的不羁笑容。
他朝我伸出手。
我正准备将手伸向鬼王。
有人抢先一步握住我的手。
骨节纤细分明,细细长长的指端如精灵般闪亮,樱花般飞舞。
我脸微斜。正对他眼角豔极的红花,纠缠在一起的花瓣如细丝琐碎,又丝缕分明,绵绵缠绕,怡情诱人地张放。
他微微地笑,带著不由人拒绝的霸意。眸子在深黑中幽亮,如同破碎的繁星点点。
我不自觉的握紧他的手。手都有些颤抖,不知是感动,还是那久久不愿离去的灵魂。
我仰起头,分明看见那个倚窗相思的女子,满脸的满足,温情适意。
麒麟儿微微的笑,却有晶莹的泪珠滚下,他握著她的手,却看不到。
心忽然一窒,很疼,很疼很疼。看著他的脸就觉得世界都空了,什麽都模糊了。
我忍不住颤抖,他环住我的腰背带领我起舞。
我甚至顾不得自己的步子,一步步随著他轻柔地舞动,忘了身在何处,忘了周围诧异的眼光,甚至忘了自己根本不会跳舞。
圆舞曲舒缓轻柔,如水般摇曳,我的天空在摇曳。
他轻摇著我的身体,声音比流水还轻缓,“为什麽我觉得你这次来到魔界,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浑身一颤,眼睁大。
他……他发现了。
他抚著我的眼角,“为什麽我觉得你,你不一样了。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又像是根本没有变化。”
他有些困惑的眨眼。
我低下头,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是怕他识破。
只是,觉得自己像小偷。偷走麒麟儿的最美时刻,偷走她唯一期待的那点温柔,偷走本该属於她的舞会,她的恋人,她心底最柔软的一块。
我是个贼。偷走她的所有。
而我,居然很沈沦。
身心的巨大沈沦将我团团网住,他的眼眸是唯一的解药。
而我却根本不想苏醒。
我只是笑,根本不说话。
他忽然深深凝视著我的眼,“麟儿,你还恨我吗?”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麟儿,所以我不能回答。
所以我摇头。
他莞尔一笑,似乎很开心,将我抱紧了几分,轻轻在我耳边私语,“那就好,那就好。”
我心一紧。
忽然有种完全颠覆的预感。
果然他眼神幽沈,寻到我的唇。低下头来,温热的唇轻轻厮磨著有些冰冷的唇,宛若蜻蜒点水般,一触,二触,三触……酥麻的感觉从唇瓣传向周身,震惊到动弹不得的我呆呆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睑,手足冰冷又火热。不知是被人吻住,才会有此激烈的反应,还是……因为这个人?!
惊才绝豔,与日月齐辉、天帝齐名的魔界大魔王。
唇上力道突然加深,他含住了我的唇瓣,湿热的舌尖抵开僵住的双唇,轻易滑入。他卷住我的舌,温柔的,霸道的,深情的,慢慢卷绕,缠绵。
我失了神。竟任他长驱直入,欲取欲求,自己也完全不能自已,全情投入。
满口满嘴的全是他的味道。
世界静止。
喧嚣失踪。
过了几分锺,亦或是几个世纪。
停止的时候头还晕乎乎的。微张著口喘气。
灯光猛然大开,刺的眼发疼。才发现自己的姿势,面颊绯红,双手紧紧勾著寒影的脖子,实在是很难堪。
面前人倒是一丝□□感都不留,面色沈静,依旧绅士般的微笑。
他摆摆手,“舞会结束!”
带头走出舞厅。
我一人站在舞厅当中,默默看著他走出的身影。
我晕晕乎乎地回到昭和殿,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
一下飞扑过去──“小三儿!”
他眼神比星星还亮,居然还很开心,含情脉脉地望著我,“你回来了。”
本来该发火的。可不知为什麽火星子都不见。我摸摸他脑袋,“刚才去哪儿了?”
他微微一笑,脸颊居然有些红,“大厅里不让孩子进,他们把我带到儿童室去玩了。”
“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乖巧的一问一答。忽然有几分内疚,本来该找找的,结果却是见了色忘了弟。他那麽朝我一望,居然忘了小三儿这一茬。
我抱紧他的小脑袋,心下有几分心疼。
晚上,哄过小三儿睡下了。我却毫无睡意,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头绪杂乱,纷纷绕绕。走到外面的窗台,举头望明月。
昭和殿内部很有意思,是环形的布置。房间是开门处宽敞,阳台却慢慢阖上缩小。这样也不错,很有情趣,小小的空间,头顶是轮明亮的月弯,情人间的旖旎浪漫感不自知的散漫开。
可惜没有情人。
对过的阳台有人朝我招手。
我抬头,然後,傻眼。
寒影这家夥今天一天都很有空。白天心情很好地逛空中花园,晚上召开盛大宴会舞会,大半夜的,居然还跑到昭和殿来了。黑漆漆的站那里吓人。
我也朝他招手。
他的手比我大,招的幅度却比我小。
他边招手边轻笑。
我边招手边傻笑。
忽然有阵冲动。很想在那样幽幽的月空下大叫他的名字。
他也有些蠢蠢欲动。竟抬起脚开始爬阳台的栏杆。
我讶异地看他爬过一个又一个的雕花型栏杆,分明是笑的,眼眶却有暖暖的湿意。
他身手矫健,终於在一阵轻喘声中来到我的身边,眸子如星碎银河般将人罩住。
“都很久了,没这麽运动过。”他微笑,眼边的彼岸花也变得柔和动人。
我痴迷地看著他,风贴著脸颊平平地掠过耳畔,呜呜的,低跃吟唱。孤寂落寞像是被遗弃了多年的酒酿,大约是发酵得够了,在这个清静的夜晚一并挥发,澎湃地冲开约束,於是四周的建筑、风、月、冰凉的空气都带上了酒意,呼吸便渐渐有迷茫的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