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血泪情殇,以命换命(1 / 1)
“七星阵?”别告诉我几枝花花草草辟出的小径小道就叫七星阵,再说,谁会在自己家里设阵,不怕迷路?
“这七星阵是我们三神加四神兽合起来送给雀喜的生日礼物,除了我们几个,没有人能走出来。当初还是你提议的呢,硬抢了我的七颗星珠拼起来的!我吃了大亏,你小姑奶奶倒好,抢了头功,让雀喜感动了好多天,我们全白忙活了!”
这人真小气,都八百年前的事了,还拿出来穷委屈,鸡肚肠!
拖拖拽拽,混到晌午,武功才学了个招式。我苦意连天,穷打哈哈。
太累了!这剑法真不是人学的!
虽说这剑拿起来不重,可你要提著几个时辰还要不停抖动摆动旋转刺头外加不断被人挑刺捡贫,我手脚酸麻,浑身无力,火气更是汹涌不断。
“麟儿,这招摆的不对。要用七分力,你才用到六分!”
我!当一声甩下宝剑,咚咚咚大力跑上前。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也欺人太甚了!什麽六分七分的,你当是精密探测器吗?
“哎”星辰垂下眼眸,有几分无奈,“以前你师傅在的时候,可是半分都少不得的。”
我一愣。
虽然练功力求半分不差有点恐怖,但是为此就砍上人家一刀也算得上小题大做了。况且人家是师傅,严师出高徒嘛!
我哀叹一声,拎起剑继续苦命。
一直有声音在耳畔缠绵,轻柔的,深沈的,打入心底的。
“麟儿,剑往左边偏三分。”
“麟儿,一个起跳,能加速挥剑的力度。”
“麟儿,左边跨步,一个旋身,剑往後刺,往往能出其不意。”
“麟儿,剑推三步,日行三圈,剑气与光芒融合,这叫日转剑移。”
剑甩的越来越顺手,那声音好似和身体融合,身随语动,一直一直都这麽熟悉。
最後星辰只是凉凉站在一边,无所事事看著我练剑。
这具身体的好处我已经有些许了解,但没想到连功夫都到了即使离魂都恋恋不忘的境界。看来能砍魔王的真不是什麽上不得台面的角色。
人长得丑就能努力奋进,在别的方面一展才华。
最後一招收尾,流光乐颠颠跑上来,用软巾擦擦汗,兴奋地喊,“宫主您真了不起,连双魂都学会了!”
星辰只是懒懒打了个哈欠,“行了,剑法也不必练了。明天就出发去魔界吧!”
我手掌捏紧又放开,复又捏紧,等星辰跑了,我一把拉住流光,“为什麽不早说?”
“说,说什麽?”
“剑法就这麽几套?这麽快就练完了!”我磨牙。
“这麽,几套?”流光睁大眼,几乎失声。
“这麽几套够普通人练五千年的了!”
我倒!
“我练了多久?”
流光有些傻愣愣。
“我是说,我原来练了多久?”
“宫主天资聪颖,又是麒麟圣体,练功刻苦,花了五百年学会的。”
我得意地几乎飞了起来,双眼泛光。
“星辰那女人用了多少年?”
“七百年。”
哈,哈哈,那我岂不是天界最厉害的?
“宫主,您,您的师傅只用了一百五十年。”
嘴边的笑容来不及收回去,我咬牙切齿,“因为他是变态!”
流光只是奇怪地望了我一眼,没说话。
晚上,床幔飘延,熏香伴眠,我躺倒在床上,双眼大睁著,毫无睡意。
想起这几天经历的事,实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很多陌生人环绕在四周,感觉亲近的,不熟悉的,诡异的,疏远的,恶意的,什麽事都有几分始料未及,来不及消化。
疏远的父帝,那个狐狸精女人奇怪的话,被麒麟儿暗恋已久的未露过面的冰冷月神,妖豔怪异的雀喜,能预测未来的火镜,还有那镜中刺伤魔王的紫发美人,更别提这与师为敌力气凶猛连魔王都敢砍的丑女麒麟儿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谜。
明天要去魔界了,不知道算是正式友谊邦交出使,还是偷偷摸摸潜入调查。
目光扫到桌上的黑压压的大“砖头”。
我一个激灵爬起身,翻开厚厚的早年的天界史。
天界现今的天界史我见过,小小薄薄的一本,风格设计与原先差不多,封页是天帝的题词与咏颂辞。
但绝没有那坐在神椅上夺人心魄的男人。
那男人领兵犯上,把持住半个天界,与天帝抗庭分礼,一半仙人愿随他堕落。
魔界原来是不成气候的,没有能力的领导者,黑暗亦只是片片散散,如同太阳上的黑痣,虽霸占著主位,但微小薄弱。
天界原本无黑夜。
天帝没能杀死他,天帝甚至没有出面,厮杀进行了三天三夜。很多仙人丧身,但谁都没有领到优处,占到便宜。
麒麟儿作为天帝的小女儿,亲自领兵,两军对阵,麒麟儿甚至没有举起麒麟剑,只说了一个字。
她说,滚!
他大笑。
遂而黑风大起,迷雾中他黑发黑眼,曾经的红耀光芒成为历史。眼睛如黑耀石般闪烁。
他说,麒麟儿,作为你的师傅,我不和你斗。但只有一次。下一次,无论何时见到你,我都会要你样东西。
麒麟儿微笑,扬头,我只要你的命。
他眼边的彼岸花怒放,红的耀眼,如同长在黑棘中刺人的玫瑰。
他黑袍随风飘扬,天界再没有寒影二字。
有的只是黑暗界的大魔王。
这场震撼天地的战争被记录在了天界史的最後。书上没有画出麒麟儿的清晰样貌,估计是给英雄个面子。
但她紫衣飘摇,眼边似有泪痣。
我手抚著平滑的纸页,看著那样紫色的衣纱飞扬,却比他眼角红怒的花儿更似血泪。
眼睛忽然扫到页边的一丝异样,很努力的辨清,发现是一行小字,被浓墨的背景衬得几乎看不清。清秀的笔墨,却让我有如遭雷劈之感。
我回想起那名美丽的痴情女子,身倚窗栏思情郎,付出的情感得不到回应的无力感,压抑情殇的疼痛感。
我才发现,其实不只是疼痛,更是悲哀。
痴情的可能不是美丽的女子,也有可能是只癞□□。
那行小字清浅的似微风,“我只要你的命。”
“要了你的命,我用命相还。”
我几乎看见写字的女子满脸适足的微笑,她微笑,全世界都属於了她。那份绚烂刹那芳华,那份坚决深入骨髓。她呼吸,每口空气都是他。她呼喊,每个音符都是他。
天界史第五页左边空白处同样飘逸哀伤的笔迹,出自同一人之手,诉说同一份情殇。
麒麟儿和魔王,那绝不是简单的师徒之情。
不知道寒影是如何回答天帝小女儿的真情的。但我相信,那样天地日华的一个人,即使是拒绝,一样让人感动。
麒麟儿曾下过魔界。
她说到做到。用光耀麒麟剑砍伤魔王,魔王拿走了她一样东西。
其实不用真的取走什麽。他拿走的,是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