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四十五 金色的忧伤(一)（1 / 1）
我最喜欢坐在屋子旁边的林子中那个小亭子了，只不过天气转凉，坐在四面都透风的地方，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还好有栖戈准备的火炉，偶尔还有一小壶美酒。说实在的，在这里养伤的日子还过得满滋润的。
栖戈大多时间都陪在我身边，其实相处下来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挺风趣的人，见识又广。他去过很多地方，像是煌风、高耒、桑梓这些国家，风土民情、各种趣事，全都说得上些。
只是说到好笑的地方时，我还得注意自己不要出现呆滞的表情。怕他发现我都快掉进他的笑容里，怕他发现我是个可恶的小偷，发现我借着他的笑容在思念另一个人。
“离洛……”正在和我说去年游玩高耒时发生的趣事的栖戈突然停下来，半真半假似的说着。“也许，我应该找块布来蒙住脸。”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已经看出我的心思了吗？当场被抓包的尴尬，让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呵呵笑着和他打太极，假装认同的说道：“是厚，你这张脸太惹事生非了，就别再用它去诱惑外面那些纯情少女了。”
“嗯哼。”栖戈一如即往的勾着嘴角妖娆的笑着，只是眼神却多了不该有的落寞。“也许……可以这样。”
“也许，你可以不笑……”话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发现时已追悔莫及了。天……我怎么能这样说，真该甩自己两耳光。唔```还是不要了，痛！
“有时真的想，可是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快乐，都是……”栖戈自嘲的撇撇嘴，任风吹起规矩贴在额前的发丝。“是发自内心的笑！很奇怪的，只要离洛在我身边，我就可以真正的笑得开心。”
“呃……”我低头死盯着碧绿的酒杯看，栖戈这番隐隐的话有点让我不知所措，那个```我对感情方面都是理论多过实践。有些时候都不知道如何说才算恰当，凭着自己的感觉去解决，不管不顾他人的感受，结果却很伤人。
“可是，离洛你看上却好像并不开心呃，是不是我魅力退减了？”栖戈很快又变成我熟悉的万人迷，朝我魅惑的挑挑眉，仿佛刚才那个忧郁王子只是我的一个幻觉。
“哪有，你全身上下，上至头发下至脚趾，无一处没有充满魅力的。”我乐得轻松的顺着他的高杆往上爬，还是对这个花花公子型的栖戈有应对政策些。
“可是这一切在你眼里却等于零```”栖戈一脸哀怨，唱作俱佳。
“不对，是大于零的。”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毕竟很少能看到这个高傲的花美男出现这样的表情。“不过，是大于零小于一。”
“就知道。”栖戈突然站起来，把脸逼近我，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差点就扫到我脸上来了。“可是……我们都亲亲了喔，难道你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他一定是故意的，我都打算忘了的，那时我以为是小七嘛。“才…才没呢，那只是很平常的人工呼吸，才是什么…什么…的”
“可……”栖戈不放弃的想再说些什么，但被他的护卫给打断了。那个护卫就是上次在西汝城门有过一面之缘的凛，是焰的小师弟。
我感激的朝凛点点头，他的出现恰当好处的帮我解了围。凛斯文的笑笑，附在栖戈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后，又朝我点点头告退。
“怎么了？”我看到栖戈有一瞬的表情是凝重的，虽然变幻得很快，却还是让我捕捉到了，直觉告诉我有事发生了。
“没事！”栖戈耸耸肩，又悠闲的坐下来。“我们刚才聊到哪了？”
鬼才相信他的没事，我想到以前问小七，他为什么会受雇于人来杀我，他回答也是“没事”两字。我知道他是想要用他的力量来保护我，或是倾其所有来守护我。可是有时候，我真的也想和他一起分担，我比他们想像得要坚强得多。
可死缠烂打不是我的风格，他不说我也只好作罢。可是刚才的话题也没必要继续了吧，我装虚弱的往桌上一倒。“我没力气了，需要好好休息。”
“嗯，那好，我背你回房吧。”栖戈作势要起身。
“呵呵```那还是算了！”我猛的站起来，一溜烟的跑回房间，比小偷还溜得快。背后传来栖戈爽朗的笑声，我恨恨的想，笑笑笑，笑掉大牙好了，丑得没人要。
…………………………
隔天，在吃中餐时我夸赵婶的菜做得很好吃，就听到可茵说到赵婶是以前宫里的御厨。难怪做出来的是如此的佳肴，原来是宫里出来的。
咦？是宫里出来的话，那她应该知道一些关于小七和栖戈的事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知道赵婶有些贪杯中之物，所以专程提了两壶上好的邵兴汾酒去找她。嘿嘿---不是有一句话说，酒后吐真言嘛！
赵婶就像是个豪爽的北方女人，喝起酒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才一盏茶功夫，一壶酒已下肚。酒喝了这么多，她却一点也没显醉意，让我不禁有点急，没想到她老人家酒量挺好的，早知道我就多带几壶来。
幸好到了第二壶进了一半时，赵婶就开始说起她年轻时的恋爱史。看她说得兴起，我怕她一直说下去不得停止，赶紧出声引导。“赵婶，不知道栖戈小时候长得可爱吗？”
“你说太子呀，小时候可是可爱得不得了，两个大眼睛水汪汪的，宫里的女孩子都没他好看，我们下人都偷偷的说太子投错了胎。”赵婶显然是栖戈的拥护者，一说起他，就马上夸起来。呵呵---真不知道，那时候他们有没有把他打扮成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公主？
“嗯，比他还漂亮的女孩还是真的少，可是他的眼睛最漂亮了，有时候还会变成金色呢。”我试探性的引导着说道。
“你也看到了！”赵婶抓住我的手，像找到知音似的，激动的说着。“以前我和别人说我看到过，她们都不信，是真的看到了啊。偷偷告诉你哦，我观察了，太子他只有在极开心或是忧伤的时候，眼睛的颜色才会变。”
极开心或是忧伤的时候，眼睛的颜色才会变？！她的话让我回想起，湖里的那次，还有那天在密室```那样的情况下，不可能是开心才会那样，所以……
栖戈，是我让你忧伤了么？
没有人可以回答我，只有一只鸽子落下咕咕应我一声，然后又扑扑翅膀飞走了。庭院里的树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明天，就是冬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