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五月花开尽珞城(20)(1 / 1)
傍晚时分,杨序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几包所谓的草药。之所以称为“所谓”,是因为当时的环境污染也不轻,很多植物由于基因变异从无毒变成了有毒或者有毒变成了剧毒,有药效的也变成了无效甚至是毒效。这种情况不但搞蒙了当时很多的用药高手,而且让传统的医学典籍顷刻间成了废纸。一时间医界混乱,自神农尝百草流传下来的医学理念面临着重新洗牌的局面,要吃药的人也只能找几样能确定无毒的草根吃了以寻求心理安慰。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了很多年,直到后来一个叫做李时珍的人出现才得到改变。他访遍万水千山,尝遍花草树木,用尽一生心血编著出一部砖头厚《的本草纲目》,将N种动植物的药理毒理重新定位并告知天下人,真是可敬可佩万人景仰。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两点:一,只要你有远大理想,而且矢志不渝,总有一天能像奥特曼一样拯救全人类。二,一定要保护环境,不然上述的历史悲剧随时可能重演。最后呼吁一下:保护环境,从我做起。
再说杨序提着草药回了画院,吉拉诺立刻迎上来说:有个女人找你呢。
杨序从他的表情可以得知这个女人一定不是美女,但又纳闷会有女人找自己么,会不会是一个像司马刚一样乍一看让人疑惑性别的人呢。
走进客堂,吉拉诺所说的女人正做在那里。她见到杨序立刻起身施一个礼:小女子彩萍见过杨公子。
杨序见她虽然相貌平平但穿着精致彬彬有礼,不由好感增添几分,问道:请问姑娘是?
彩萍笑道:公子可以根据我的名字推想一下呀。
杨序想了想,说:你应该是个丫头,但不知是哪家的?
彩萍说:我的确是个丫头,至于人家嘛,不知公子可记得“焱红五月处处开”。
杨序大惊,语无伦次:你是焱儿!呀!的丫头!
彩萍说:不错。
杨序说:为何我在一笑楼没有见过你呢。
彩萍笑着说:我是配角,既然作者没有安排我出场,怎么好意思打搅你和小姐呢。
杨序叹息说:我这下恐怕再也见不到焱儿了。
彩萍说:今天小王爷去了一笑楼,他跟小姐说了你的事,所以小姐吩咐我送药过来,还有一封信要交给杨公子。
说完,她将手里的包交给杨序。
彩萍接着说:小姐很留恋你们在一起的时光,她说那是她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一天,她还叫杨公子多保重。
杨序说:至少她还记得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彩萍点点头,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终究没开口,缓步出了画院,消失在落日余晖中。
杨序和吉拉诺来到司马刚的房间,将彩萍送来的包裹打开,看到一个信封和一个药盒子,盒上写着:××白药气雾剂。再打开盒子,出现两个小瓶子,一个上面写着:红药即刻镇痛,另一个写:白药强效疗伤。
杨序对吉拉诺说:照着用吧。
说完拿着信出门去。
此刻的月亮已经开始了一夜新的旅程。杨序依在柱子上打开信封,一张轻柔的白绢从里面滑落。杨序将它展开,一行行纤秀的字迹在月光下变成了枫红的颜色:
序序:
展信佳。
自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水向东流,时间不能偷,花开就一次成熟,我们相遇。
我很怀念我们在一起度过的一日一夜,至今在我心里它就像一年那样长。我从小在封闭中长大,除了阿爸和望望,你是我遇到的并给我深刻记忆的第三个男人。望望今天都给我说了你的事,我很后悔,后悔在你的画上乱添了几个字,所以一定替我向你的朋友道歉。
记得我曾给你说过我名字里的第三个男人吗,他是个大英雄,会给我自由。其实,在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你就是这个人。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是他,你也不能给我自由,但我总愿意把你想作他。你知道吗,望望今天来对我特别的好,跟我讲了很多外面的事,还说以后会经常来看我,陪我说话,他好象变了很多,我真的好高兴。
昨天晚上我想起了你,想起了在那个夜里你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你还记得那句话么,你肯定记得,但读者可能不记得了,我顺便复述一下,你说无论你是不是那个能给我自由的人,你都会把自己当成是他。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好感动,我觉得,你是一个会为别人制造幸福的人,只是上天没有给我们的生命安排太多的交集,也没有安排我接受你给予的幸福的机会。也许就如你说的那样吧,我们都好小,所有人都很小,无法抗拒很多东西。
不知为什么,自从你来过之后,我再也不会去想我名字里的第三个人。我想也许是我错了,我不该把这个人定型得太过理想化,也许,他真的就是你这样,并不是一个大英雄,但是一个可以相信和托付的人,所以我觉得在我未来的生命里不会再有人出现,所以我想把我这辈子一个最大的愿望交给你:
我阿妈刚刚生下我,就应聘去了王府做望望的奶妈,后来也一直在王府做事,她待望望如同亲生。直到后来她和阿爸的关系被发现了,阿爸被迫离开,我被关到一笑楼,从那以后她就病倒在王府,我也只是在她临死时候见过她一面,她说望望已经答应她无论以后我在什么地方他都要照顾我。然后她交给我这张绢巾,她说这里面可能藏着一个关于望望的秘密,叫我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望望,如果这张绢巾里真有秘密的话,将来交给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如果这个人是有缘人,上天会安排他去揭开这个秘密。在你眼里我一定只是个疯疯癫癫的小孩子,但你并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你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我感到你是真心对我好的人,也是可以托付的人,所以我把它交给你,让你去替我为阿妈了这个心愿。我想,把信写在这张绢画上,只要你记得我,就不会将它丢弃,那么阿妈和我寄在你身上的希望就永远和你在一起。
从望望的话中我感觉到,我们这一辈子都可能再也不能相见。如果这里面真有秘密,而且你解开了它,也不必让我知道,因为秘密对于我来说是其次,只要阿妈的心愿了了我的心愿也便了了。望望对我很好,他真的就像一个温柔的月亮,我离不开他,他也忘不了我,这样的生活,已能让我满足,我不需要别的什么,唯一需要的,也许就是能留在你记忆里。
好了,上面太过罗嗦,篇幅不够了。在此尽笔。
枫红色的焱儿
杨序读完,将绢巾放入怀中,心绪不能平静,酸楚从眼鼻中齐齐涌出,仰天长呼:酒!我要酒!
细心的读者能够发现:“酒”这个东西作为作为独立的道具在本文中还是第一次出现,表明有一种伤怀情绪已尽极至。杨序仍然大呼:酒!我要酒哇!声嘶力竭,令人心碎。
我转过身对道具师说:给他吧,看这家伙怪可怜的。就给一瓶二两五的二锅头吧。
杨序抓过酒瓶一饮而尽。连道具师都叫起来:哇噻!他以为是还是那个时代的米酒么,这可是正宗的二锅头呀!都说二锅头二锅头,喝过就上头。
杨序叫道:我还要!
我向道具师点点头,他再递过去一瓶一斤装的。杨序这次没有一口气喝干,而是一点一点消受这穿肠□□,这让我们的心放下了一点。
酒入愁肠,三分变成月光,七分化作思量。杨序悲伤之情溢于言表,他又拿出绢巾,想从字里行间再复习一遍焱儿留下的气息。白绢展开,却没有字,只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杨序酒意顿消,将白绢翻来覆去仔细看,却还是只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这下他几乎被吓傻了,难道焱儿用的是一次性墨水不成?他赶紧在身上找,终于找到了那张写过字的绢巾。原来刚才拿出来的是那个钓鱼老头给他的那一张。
杨序突然感觉到,这两张绢巾的是如此的相似,无论是成色和手感都毫无差别,他甚至觉得它们就原本就是在一个整体中的。他将焱儿绢巾翻过来,背面也是黑漆漆的一团,原来这两张绢巾都是画。他接着仔细看,发现两张绢画的大小都是一致的,仿佛它们之间真有什么联系。想着,他把它们铺在地上,将画上的黑色墨迹连在一起。然后奇迹发生了,两张画重新组合,成了一张完整的图。杨序看清画上是一棵树,一棵杨槐树,挺拔的树身,葱郁的树冠。(至于什么是杨槐树,就全由你们自己去想,你可以把它当作一种莫须有的树种,也可以当作是杨树和槐树的杂交,这个不重要)然后,杨序在两绢相接的地方找到一个黄豆般大小的“望”字。只有在此时,这个字才显得完整,倘若把两画各自拿开,每张绢上了半个字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污渍。这个结果让杨序惊讶万分,至少现在他能够肯定这绢画之中一定藏着关于李望的秘密。
不可思议!杨序说。
的确是不可思议,想不到你还会瞬间自我疗伤。一个声音说道。
杨序抬起头,看见吉拉诺正站在阴暗的屋檐下。他抱着一个大瓦罐,对杨序笑着说:这是对面酒馆的十年陈酿,还要吗?
杨序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心情好了一些,说:不用了,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吉拉诺说:我给刚哥上了药,再给他讲了个故事,等他睡着我就出来了。刚才看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怕你出事,一直在旁边看着,你说要酒我就出去买了,不料已经有人比我快了一步,看来是我自做多情了。
说着把酒罐放在杨序身边的台阶上,拍拍杨序说:我回来时候看你在兴致勃勃地摆弄东西,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杨序点点头:好多了,喝了酒好多了。
吉拉诺说:这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和刚哥,所以这罐酒就算是我给你赔罪。
杨序摆头说:说哪里去了,我们不都是兄弟么,说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只是怪我自己,画什么不好偏偏画了焱儿。
吉拉诺说:这下我终于明白,原来混血女孩都还被关在一笑楼,她们真可怜,还不如那些被送到皇宫里当太监的男孩子。哎,我们天生就是这样的命。
杨序说:阿诺,你已经很幸运了。虽然你也曾经被关在地窖,但终于找到了自由。焱儿却不同,她这一生都不会知道自由的味道。
吉拉诺点头表示赞同,问:她真是李望的女人么?
杨序说:是的,她住在一笑楼的地下室,上次去不知怎么就撞到那里去了。
他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好象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
吉拉诺说:阿序,我能感觉出来,你是真正喜欢她的,只要是喜欢,就没有对和错。
杨序说:无论是对或错我都再也见不到她了,就当一切过去了吧,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怎样把她托付给我的事情完成了,也算是我对她最好的表达。
吉拉诺说:什么事情。
杨序说着将地上了绢画拾起,说:焱儿说这画里藏着有关李望的秘密,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吉拉诺拿过画看了看,说:一般来说,关于王爷公子这些大人物的秘密无非有两种,一种是关于家传宝藏的秘密,另一种是生世之谜。我想李望他爹既然还健在,那么这个秘密很可能是第二种。
杨序说:你怎么知道。
吉拉诺说:你不看武侠片的么,都是这样写的。
杨序说:李望会有什么生世秘密,难道他不是珞北王亲生的。
吉拉诺说:这也难说,万一他是他爹跟□□生的呢,完全有可能。我们可以先把它当作是生世秘密,如果以后有什么发现再从新定性嘛。
杨序说:那就暂且这样认为吧,但我该从哪里找线索呢。
吉拉诺想了想,说:有两个角度,一是从这画的出处,二是从李望身上。
杨序有些惊奇地看着吉拉诺,觉得这小子的思维咋突然这么缜密呢。然后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恍然大悟,拉着吉拉诺:走!
吉拉诺大叫: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