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心死（1 / 1）
如果一个父亲为了自己可以放弃他的孩子,那么他一定不是一个好父亲,康熙是个好皇帝，可是他永远成不了好父亲，因为皇位逼着他放弃这些。队伍浩浩荡荡的进驻了塞外，远远的看见了这些年都没有多少改变的草地，真是感叹啊！物是人非，可是在改变顺多的草地竟没有一点改变啊！
像所有的贵妇一样坐在大帐之内，看着远处行猎的人。或是骏马奔驰，或是英姿飒爽，或是大声叫嚷-----嬉闹的尘土和大帐之内女眷们的清冷很不协调。冷眼看着这里的女人们都是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远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啊！倒是胤祀被我这个人缠上了倒是少了不少艳福！
“八弟妹？弘旺该想你了吧？”五福晋说着，眉头却看似不善：“十四弟都是3个孩子的阿玛了，也该给弘旺添个伴儿啊？”
众女眷看笑话似的看着我，我淡淡的笑着：“五嫂，您说的对，弟妹我受教了。”用手帕在嘴角一抿，想着前不久这几位都往贝勒府送了不少的女人了，都被我往九阿哥那里送了，也不知道现在送到哪里了。
一干人等看着我谦虚受教，等着看戏的表情都放弃了等待继续说着其他的话题。这帮女人还真是无聊啊！拿着别人的家务事说着，现在被我这么温顺的挡了回去，却没有半点不妥，连康熙都没有发话，你们这些同辈人凑什么热闹。
“八嫂？”十福晋挤了挤我的手臂，看向远处。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胤祀在看我，我回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眼角的笑意掩饰不住的乐意，勒着缰绳追向大部队。
转过头，看见了众女眷嫉妒的眼神。哎！皇室的悲哀啊！众女同侍一妇啊！
“太子妃？”一个眼尖的贵妇站了起来。我和十福晋也是忙不迭的站了起来：“太子妃吉祥。”
“都坐吧。”太子祥和的说着，坐到上手的座位。我坐到位子上，打量着这位太子妃，30岁的样子脸上神色平和，和康熙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想来好笑，虽然有做皇后的潜质却没有这个命。
‘我纳侧妃的时候，你也要唱’十阿哥大婚时候，太子说的话都在耳边响着。带着同情的表情看着太子妃，她一怔对着我微微的笑，我一愣对着她也是侧首一笑。
“八弟妹，还真是倾国倾城，难怪八贝勒看不上其他的人儿呢？”一个年轻的贵妇笑着，脸上嫉妒的神色显露无遗。
我笑笑，这样的话不能让我发怒：“姐姐说笑了，红颜易老啊。”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贵妇脸上发红“哼”了声把头扭开了，十福晋极不自然的笑了笑，贴在我耳边说着：“这是四哥新纳的庶福晋宋氏。”
我点了点头，跟我都嘴，想我当年混迹皇宫的时候，小贵妇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心中也是不免的嘲笑：雍正也是个好色之徒而已，家里的6房女人难得四福晋可以不介意，要是换成了以前的人，恐怕这些人都很惨了。雍正，你到底不是神，人类原始的欲望是不能取代的。
十三阿哥今天猎只老虎，康熙看见这个儿子很喜欢啊！我怎么就看不见十三阿哥会被囚禁呢？可是内心的不安感到了这里就是在发作，到这里后，第六感的提醒从来没有出错过，我想这次也不会出错吧？或许还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看什么呢？”胤祀拉着我的手说。
“十三弟是怎么把老虎射死的？”闷着声问着。
“哼”
胤祀孩子气的样子让我好想笑啊，可是众目睽睽下却不能笑，紧紧地握住了胤祀的手，在他耳边说到：“我也要你射一只老虎给我。”
“好”胤祀含着笑意说着。我满足的抬起头，看到了一双炙热的眼睛，我一愣撇开头，却看到了太子——他在看着康熙新近宠妃庆嫔，眼神中的□□让人恐惧。我的手一抖，胤祀紧紧地抓住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把头撇开了，紧拉着我的手，我把头回了过来，却看见了四庶福晋嫉妒的眼神。
‘康熙51年，九月三十日，皇太子胤礽再次被废。’躺在胤祀的身边想着太子的事情，太子妃知道太子和庆嫔的事情么？刚才我的表现连身边的胤祀都看到了，那么坐在对面的雍正知道么？这次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力保皇太子？不会的，我摇了摇头，这次皇太子被废，就不会有复立的可能了，那么康熙对于胤祀就会不遗余力的-----不敢想下去，手紧紧地抱着胤祀。
“怎么了？”胤祀回抱着我。
“太子？”黑暗中我看着胤祀：“你----会怎么做？”没有等到胤祀的回答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说着：“别告诉我了，你想怎么就做吧。”吻上了胤祀的胸膛。
胤祀“嗯”了声。
康熙分化皇八子党的决心一直没有改变过，胤祀和胤祯跟随康熙巡幸塞外，现在除了十三阿哥就是十四阿哥最得康熙的宠爱了。皇八子党的核心已经开始向胤祯转移了。胤祀不愿意放弃经营了很久的势力，对于十四阿哥也是极力扶持。
加上太子不久出现了这么大的漏洞，皇八子党和皇四子党人都在窥探□□的动静。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皇四子当可以在这个时候和皇八子党站在同一个站线。
很快宫里传来了康熙盛怒的消息，看着九阿哥晦涩的表情，看来皇太子这次真的是完了。
早就离开了皇太子之争的三阿哥突然对皇上说了什么事情，十三阿哥被康熙拘禁于养蜂夹道，直郡王被革去郡王头衔幽禁。‘九月三十日，皇太子胤礽再次被废’罪名不便公布。
冷宫里多了个被贬的宫人，不久宫人被人处死。康熙的身体开始差劲了，在畅春园内休养了很久，我和胤祀探望过康熙。康熙的身上散着老人的气息，神色中的冷静不少，看着胤祀的眼神却不友好。
还是逃不过吗？“皇阿玛”我站到了康熙的面前，强笑说着：“平日里总听您总和弘旺耗在一起，弘旺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呢。”在康熙的陪伴下写书？我担心弘旺是不是有当作家的天赋啊！胤祀也是担心的想着呢？可是对于康熙的崇拜，他是得不到了，只有让弘旺来得到了。
“嗯”康熙在我的面前永远慈眉善目：“朕和弘旺，弘历哥俩呆着就不觉着累了。”
我当下一愣，康熙喜欢弘旺和弘历，这两个宝宝，一个是他极力要打压的胤祀的儿子，一个是未来皇帝的儿子。康熙这样做想怎么样啊？一面打压着胤祀，一面特爱着胤祀的孩子，最崇拜他的儿子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康熙啊？
日子并不是我想停就可以停住的，还是一步步地往下走着。康熙还是康熙，为了龙椅还是要上朝啊！但是身体却在急速的老化。雍亲王在康熙的面前不露锋芒，在需要康熙倚重的时候还是恰到好处的走在了胤祀的前面。十阿哥气的牙痒痒的。现在皇八子党中就十阿哥的爵位最高了，是多罗敦郡王了，九阿哥则是贝子，十四还是个阿哥，但是康熙对着十四的感情格外宠爱，这些都被胤祀看在眼里。
心绪不宁的坐在床上等着胤祀忙完公务，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啊？还要发生什么事情么？难道胤祀真的逃不了么？康熙真的不敢放过胤祀么？难道胤祀真的会送给康熙----？不敢想下去，颤抖的双手把头埋在臂弯里。
“天啊！千雪？你怎么还没有睡啊？”胤祀走了过来，在床头坐了下来，双手拢在我的肩头。深吸一口胤祀身上的气息，还伴着书墨的味道：“你忙到好晚啊。”把头放在胤祀的肩头。
胤祀好气地解开自己的衣物，拉开被子坐了进来，我往里面让了点地方：“胤祀？”我想说什么来着：“那个----我们明天去给皇阿玛请安吧。”良妃去世2周年了，胤祀不会是不想去了吧？
“不了。明儿个是额娘忌日不便见皇阿玛。”胤祀搂着我轻轻的摇晃着。
“这样啊，那我去好了，反正我很久没有看过皇阿玛了。”我抱着胤祀在他怀里找了好地方。
“嗯。”胤祀闷声说着：“皇阿玛----”
似噫语，似呢喃。哎！康熙对胤祀的伤，不仅在儿时就已经造成了，对于成年的胤祀也是深深地伤害着。好痛！心好痛，康熙不曾伤我，可是伤在胤祀身上的伤让我的心好痛。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胤祀的胸前：“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得。”不知道胤祀听见了没有，只是觉得腰上的力道重了许多。
终究是在意的，所以伤的才会这么深。
热河行宫不是我第一次来，今天走在这里格外不安，第六感告诉我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已经来了这里了，难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殿外一片喧哗，我疾步走上前，刘福站在门外神色匆匆。还是发生了么？
“刘公公，发生什么事情了？”故不了那么多了。
“福晋。”刘公公恐惧的张望了一下：“您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难道是？刘福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了。
我抬脚走进了大殿，听见了康熙盛怒的声音：“把这个东西给我扔出去。”
“喳”侍卫们把笼子提留了出来，地上跪着的人瑟瑟发抖。
“朕还没有垂垂老矣，哼”康熙的怒气很大：“把这人带下去，坎了。”康熙很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干侍卫把地上的人拉了出去，地上的人大叫一声：“怨望啊，皇上，您听奴才解释啊。”
“哼”康熙陈冷的说着：“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
“皇阿玛”我还可以叫得出口：“儿臣来给您请安了。”跪下站起来。
雍亲王不带任何表情，像是老僧入定般听着，直到听到了除开康熙以外的声音才挣开了眼睛。五贝勒脸色苍白的看着我，唯一的皇八子党人的十四阿哥则是拼命向我使眼色。
“皇阿玛？”我转过身看着康熙：“您问过我‘恨么’，今时今日我才知道是什么？”
康熙的嘴微张着，眼神中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我淡淡的笑了下：“今天我可以回答了，我恨。”原来的恨，不是敌人给的，而是身边亲近的人带来的伤痛，康熙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而是某人算准了其中利弊。我恨！不是很某人，而是恨这个明明什么事情都知道，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康熙。
康熙眼角抽痛了一下。心底里却是高兴了起来，脸上带着微苦的笑说：“皇阿玛的子嗣众多，失去一两个并不心痛。可是您想过您儿子心里的感受么？大阿哥，二阿哥，十三阿哥。”声音哽咽着：“以您的睿智，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出蹊跷，但是您非但不命人调查，而是直接将人杀了，您是不是已经毫不顾惜父子之情了？”明明知道了康熙的决定了，我还是装着不知道的问了出来。看着康熙没有回答，我继续说了下去：“可能胤祀在朝廷上下的好名声对您来讲的确是个不小的威胁----所以您就这样不要----胤祀了么？”康熙的怒气大了起来，嘴张开了想说些什么，我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皇阿玛，你到底要毁掉多少儿子才满意啊？”
整个大殿安静极了，没有一丝声音，几个阿哥都是面带惧色的看着康熙，我则站在一边：“既然这么不喜欢他，为什么当初要生下他？为什么当初要遇到良妃？为什么明知道他是崇拜你的，还要伤他这么深？”
“恨么？”康熙嘶哑的喉咙吐出了这两个字。
“恨么？”我重复着康熙的话，想了想：“哀莫大于心死。”眼角的泪滴掉在地上：“我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嘴角却挂着淡笑：“您是帝王，把您想说的话说完吧。”脚下虚软，一下子跪倒了地上：“儿臣，谢最尊敬的皇阿玛，您给了儿臣这辈子最有回忆价值的东西。儿臣跪安。”自嘲的笑了笑，站了起来。康熙不过是把我也当成了个小丑似的角色，当初在草原上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这个家庭多点娱乐的内容而已，我呢？跟着康熙所写的剧本慢慢的扮演着其中的角色。
可惜康熙算错了，错在了他没有想到在我身上倾注的亲情，竟然多出了这么多？算错了，真的是错了。
十四愣愣的看着我。我没有多余的力量来考虑这里的人的脑子里有多少想法了，麻木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了，仅有的一丝力气用来维持转身离开大殿的优雅动作了。
“你回来了？”胤祀坐在椅子上看着我，眼神中的情感在我进门的一瞬间涌现了出来。十四站在胤祀的身侧，桌子上放着康熙的亲笔信。我三两步走上前去，把信纸撕了个粉碎。
“八嫂？”十四夺过了手中的信，怔怔的看着我。我瞪着他：“你走吧！回到皇阿玛身边，我们会连累你的。”
“八嫂？”十四还想说着什么。胤祀接过了话头：“十四弟，快走吧！如今我已被停爵位罚俸，你快走。”
“你们保重。”十四一抱拳。我转头看着胤祀，他在对我笑。我的心却在抽痛着：“胤祀！”
“小傻瓜，你怎么可以讲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胤祀坐在椅子上看着被撕碎的纸。
“我？”无力回答，只是想着：“指婚的那晚，我问皇阿玛，你怎么样？皇阿玛回答：他是朕的儿子，怎么能不好。”胤祀的眼睛闪着光亮，随即暗淡了下去，我走上去抱住了他，把他的头按在胸前：“胤祀是个好儿子，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是皇阿玛不好，是他不好，一直都是他不好。”
是的，康熙不好，没有这么有把握就不要生这么多的孩子，现在弄出了这么多事情，用牺牲一个两个孩子换回一个他的龙椅，值得吗？
我想在他的心里肯定是认为值得的吧！不然就不会一而再在而三了。胤祀不是唯一的牺牲者，也不是最后的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