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将你带给我(1 / 1)
江畔何人初见月?
----------------------
他们在两天后启程.
继续向西南方出发.
冰河说没什么事,索性与他们同行.
身边是两个大帅哥,一个清贵儒雅玉树临风,一个高大俊朗神采鹰扬,都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别有一番不同于强悍粗豪的风情,所过之地,不由令人多望几眼,反而是纱织,夹在他们之间,真正是叫人又是嫉妒又是不解又是不忿,纱织承受着轻蔑的扫视却丝毫不以为意,这些,是小小意思啦,她又不认得对方,更无交情,要在意她们的想法干吗?
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何况这比起她从前的经历简直就是太太温存的敌视了.
她还有心情偷偷笑着呢.
被人家嫉妒啊,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呢!
紫龙看在眼里,不由得轻笑,这个女子,真的变了许多,越来越顺眼了,将那些讨厌的畏缩自鄙刷掉之后,她竟然让人有种可爱的错觉呢.
不是只会坐以待毙的弱者,不是逆来顺受的小可怜,一有了目标便多了光彩呢.
“她好象是在蜕变的茧蝶,我有种她会越来越惊人的感觉.”冰河深思地,“龙,你不觉得她的来历很奇怪吗?还有她对于神的话题的偏执也叫人觉得怪异,虽然她没有修练过,也无灵力,但我就是有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是――”
他的血统能感应到某种奇异的骚动.
似乎在遥相呼应般――
“她没有敌意,神也不会派这样的人来当间谍,纱织,不是我们的敌人,我很肯定.”紫龙淡淡一笑,他不想提防她,不想怀疑她,她只是好奇,只是不明白而要追问清楚而已.
冰河耸下肩,他不是说她是敌人,只是,再怎样看纱织也和神拉不上什么关系,不食人烟啦,神圣不可侵犯啦,本领通天啦,自认高人一等飞扬跋扈啦,她都沾不上边.
算自己多虑吧.
但愿她的可怕不是在那方面――
他们去的地方,名为净土,相对而言是较为淳朴的国家,因其专职于娱乐活动,没有设置庞大的军事体系,但净土的歌艺舞蹈戏曲却是风行天下,独占风骚,自有许多达官贵人倾慕折倒而加以庇护.
而在净土的另一面,是波澜壮阔的大海.
穿过郁郁葱葱的林萌,便是惊涛拍岸,激起千堆雪的壮观景象.
纱织本来是要见识下净土的绝世才艺,在这里处处皆是载歌载舞,令初到贵境的客人眼花缭乱,不知所适,可是一听闻今天刚好是一年一度的骑鲸大会,极是新鲜,便缠着冰河一同来了,至于紫龙,却选择与净土长老洽谈,错过这盛事而不觉得惋惜.
所谓骑鲸,是指每年这个时候净土只在重大节日才出现的侍歌者会在海边引吭高歌以招来深海的鲸鱼,每当这个时候鲸鱼总是特别温顺,只要你有勇气上去便能与鲸同乐,骑鲸乘风破浪,享受冲浪的刺激.
纱织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已错过了大半节目.
歌者的歌声只留余音缭绕,若有若无地擦耳而过,而海边已是沸腾欢呼,纵目望去,她骇然发现,这里的鲸鱼竟完全不同于她的认知.
谁见到过五颜六色的鲸鱼?
红的,白的,蓝的,绿的,黄的,黑的,有纯色的,也有斑斓相间的,看得她是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大开眼界,远远望去,海天之际一片的翻腾眩彩的奇景,如应声起舞似的,翩然跃试,更有无畏的的勇士爬上近海边的鲸身上,试图在滑溜的鱼背平衡,有的一下子滑倒,再接再厉,有的经验老到地占好位置先拔头筹,好不得意.
乘风破浪,酷毙了,纱织只看得目眩神移,不知不觉地走得更近,更近――
好想好想自己也下去玩一下啊,只恨她不识水性,是典型的旱鸭子.
更近了,似乎一伸手便能碰触到溅着冷意的浪花――
这绝对是所有人不希望发生的悲剧.
只是一瞬间,从开始到结束,瞬间即逝.
让人来不及采取任何的挽救手段.
冰河手足冰冷,太太意外了.
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意外已结束.
滔天巨浪诡异地掀起,劈头正面扑打向纱织瞬息吞噬了她,完全淹没她的身影.
倏来倏去,来去都由不得人.
惊叫声未停,纱织已失去了踪影.
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下一秒,在众人的再度惊呼中,冰河沉入海里.如冰雪融水,二者再无区别,但就在狂澜之下,应冰河的召唤而来的,却是以百计的长达三丈的飞鱼,它们聚集在冰河身边防战士,嗅过他身上属于那女子的气息,然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四处游弋搜索,暗蓝色的身体在海中发出蓝幽幽的光芒。
同时,冰河沉入深海最深处,如果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使用那个了。
看尽世间红尘的天网地网镜,世间种种,逃不过它的窥视,但能使用它得偿所愿的,却绝非轻而易举,且需要付出相当重的代价。不是万般无耐,他不会想到那一步。
他一定要找到她,交给紫龙一个平安的纱织.
********
铺天盖地扑面而来的波浪瞬息吞没了她――
冰冷,一片的冰冷――
她冻得牙齿打战,全身簌簌抖个不停.
眼前全是冰冷的黑暗,看不到尽头,望不到光亮之处,所能感觉到的,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冰冷,不断加深的寒意。
救命啊,谁来救救她呀,她快冻成僵尸了――
她觉得全身都结成冰了.
她要死了――
有温暖近前来.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发挥人类惊人的潜能,用尽全身力气才以发抖的手,抓牢住救命的热源――
哇.
她贪婪地偎依近,直想把整个人缩到里面去完全让火热包围.
好温暖,好温暖的感觉,像是许久诜久之前曾有的温暖,叫人安心得想哭的温暖.
寒冷渐离,但她不舍得动弹一下,这样可以很快煨热身子的东西她也想要有一个,再来几次的结冰,她一定受不了会成活生生的冰雕作品的.
唔,好舒服哇,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有这种让自己想要占有的渴望的东西呢,软硬适中,温度刚刚好,炽热又不伤人,有安全感,有回家的感觉,还有浅浅的声响如同催眠曲,而且,好有弹性,摸起来特别地有感觉,就好像找了好久好久几乎要放弃了却忽然得来全不费功夫――
碰上了的一刹那,有种是他了,等了好久终于见到了,就是这个人的玄妙感应――
等等,她刚才在想什么?
――这个人?
她倒抽口冷气,迟迟不敢睁开眼睛面对现实.
不会吧?
她困难地微微动了一下,感觉系统在瞬间张扬得极度敏锐,她死命巴住不放缠得紧紧的是――
一个人?!
轰然雷响,击得她抬不起头来.
应该向救命恩人道谢的,可是,莫名的,心中有种异样的情愫,期期艾艾地,不敢见人,但不知是因为还是有寒意还是别的什么,她一时之间竟忘了松手,仍是紧紧抱住对方.
她忘记了放手,人家却不见得肯继续当抱枕.
只是一瞬间.
她不可思议是瞪着自己的手,怎么会什么也察觉不到便空荡荡的失去了温暖?
手是空的,心,好像也涩涩的.
真是吝啬啊!
然后,她终于认命地抬头,寻觅她的大恩人.
所处是一间石屋,四壁空空如也,人,更是不知所踪.
她失落地垮下肩膀,好后悔刚刚小家子气地没脸见人.
有风掠过的声音.
室内忽地一暗.
多了一条人影挡在门口.
纱织冷不及防地望入一双生平所见最为特殊的眼睛.
无比的冷澈,无比的淡漠,却同时也藏匿着无比的火热与激情.
海的颜色。
呆住,心腔狠狠撞了一下,明明就还有冷意,面上却火辣辣地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