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千娇百媚（1 / 1）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自己的房间的，只知道当我迈入房间的一瞬间，便真的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会就这样死掉吗？就这样……不！我不能死！我决不能死！我还没有找到杀害魔术师的真凶！那个夺走了我的一切幸福的真凶！
“……救救我……”轻轻的，几近无力地哀求，对自己的哀求。
“……你还知道求救的吗？”一双温暖的大手抱起了我，“我还以为你在找死……花音……”
好熟悉的声音……微睁眼，朱红色的身影……朱雀……感谢上天……我安然闭眼。
……
疼痛，永不间断的疼痛，剧烈的疼痛……从发梢一直蔓延到脚底似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即便不愿意醒来，可始终还是醒了。
床边是许久不见的朱雀。
“你醒了么……朱雀？”我淡淡地开口。
“是你醒了，才对吧？”他冲我有些好笑地说。
依旧温柔如晨曦的微笑。
我却始终……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他站起身，拉开厚厚的落地窗帘，阳光便蜂拥而至地挤进了黑暗的屋子，映着这朱红色的，仿佛来自天际的王子。
我躺在床上，默默地看着这拉长的背影，突然心底觉得一阵莫名的苍凉。
他束好窗帘，将落地的玻璃窗打开了一条缝。有一阵风趁机溜了进来，吹得紫色的风铃丁冬作响。
他又坐回了床边，才发现我一直死死地注视着他，似乎是想说什么的，但最终还是把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
“朱雀，我……”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听说了……”他似乎是有意打断我，“景仲拿来了药，潘朵拉夫人已经给你上了药……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够了。”
“……”他有些闪避着我的眼睛。
“朱雀……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他没有回答。
“是吗？”果然在生气吧。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气自己……明明答应过你的，却到头来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昨天看到那样子倒在门口的你……我真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别再说了……”我打断他，“没生气……我就很感谢了……”
“……”沉默。
“朱雀……你会生气吗？我是说……如果从今以后，我变了，变得不再欢笑，变得……开始不断杀人……杀害无辜的人……”
“花音，”他注视着我，“从今以后，你做什么都好，无论什么都好，就算是杀人也罢，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他笑了，笑得很温和，阳光在他背后映照……好美……对不起……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朱雀的照顾下养伤，伤口好得极快，只是……我真的再也不能飞翔。朱雀的细心细致到了某种让人感动的地步，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他有意不让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不想问为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想看……一定脸色难看得，不刑个人吧……
其实我的伤愈合得真的很快，只是对我来说，度日如年。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到那个令我憎恨的人。
我也问过自己，真的不会后悔吗？然后，便再也不敢深入去想。
现在，我所知道的就是，能够杀死魔术师的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一定要接那些高层人物的暗杀任务……才有可能找到他……
活着，为了找寻你死亡的真相！即便会，满手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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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走进绝大人的房间，他坐在桌前，书写着什么文件，玄武一直警惕地盯着我看，站在他一旁的亚尼尔更是低着头，故意避开我的双眼。沉默与戒备在开堂布公地蔓延。
……大概是因为我漫溢的杀气……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我看着他，“为什么不给我我要的任务！”
“……你办不到，你杀不了。”没有抬头。
“是因为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给你，是浪费。我说你做不到，放弃吧。”依旧没有抬头。
我咬了咬唇，上前，一掌拍上了他的桌子，右手边正是咖啡杯，我拿起它便砸向桌角。
迅速！尖锐的刃抵上他的喉。
我逼近他的脸：“你给不给？”
他顿了顿，缓缓抬起头，红色的瞳孔中映照出我的样子，奇怪？怎么看上去连我的眼睛也成了红色？
他轻轻一退，左手一抓，我亦伸上左手挽救平衡，却始终棋差一招，被他反而扣在了怀里。
他微微砖头看着只离他几厘米远的我：“我说过了……你办不到……”
“……”看着他，我突然发现，我该笑。
收回杀气，浅笑，纵是千娇百媚。
他显然一惊。
轻轻迎上他的侧耳：“绝音，拜托……我一定行的。”几乎仅有鼻音的轻盈。暧昧如斯，连自己也吓了一跳，竟然会有这样的声音。
他紧扣的手一松，脸上微有发烫。
下一秒，杀气再现，他的命在手中，这次抵住的是两大要害，不容许再有返回的余地：“不给也行，把资料给我。”
“……”他深深注视了我一会，“亚尼，把樱井的资料给她……Ａ类。”
亚尼尔找出了资料，我松开手，拿起资料，走出房门。
“谢了，绝大人。”抛下话，关门。
［屋里，留下沉默。
绝大人闭目静坐，亚尼尔站着发了呆，玄武盯着关上的门，连眼珠都快被瞪出来了。
“绝大人……”亚尼尔断断续续地开口，“万一，她杀不了人……她会被杀……”
“她办得到，现在的她，绝对办得到的……我也不舍得让她去冒险。”
亚尼尔回过神，伸手打算处理杯子的碎渣，却不小心碰到了绝大人的椅子。
“呜”他轻皱了皱眉。
亚尼尔抬头，这才注意到绝大人腹部浸出的鲜血。
他吃了一惊：“绝大人，这伤……”
他摆了摆手，表示没事：“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动真格的……连我也敢下手了……这孩子……”我明明没有让着她啊。后面这话，他自然没有说出口。］
［绝音——花音，我知道你办得到的，这些天来我一直知道。
但是，我似乎，始终还是不愿见到你……接这样的任务……
也许，我不想看到你的手，变得像我一样……肮脏……那对你来说，等于是在慢性自杀……］
第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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