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1）
午后，许诺在家小睡了一会儿有了些精神，赶往医院。
站在玩具柜台，齐文修竟然不知道该买什么好。刚上市的一款玩具机器人吸引了他，按照自己的想法买吧！突然他觉得有些沮丧。自己的儿子已经三岁多了了，这还是昨天自己看到病例才知道的。原来许诺怕他知道孩子是他的，竟然隐瞒了孩子的年龄，要不是这次意外，也许许诺一定不会告诉他的。
能与许诺相遇已经是意外了，可意外中的意外让他竟消化了一个晚上。看着买好的玩具，齐文修的心里没有底，他不知道许诺会不会让儿子和自己相认。能让自己去探视儿子，已经足见许诺的善良了，可他真的还想要求更多，他想拥有他们。许诺的丈夫到底是那两个人之中的哪个，可是无论哪个，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优秀，都是很爱许诺和孩子。自己怎么张口去与他们相认，要求他放弃他们呢？真是让他想的有些头痛。
来到医院，只有许诺守在孩子的床边。他轻轻地推开门看着他们，心中不由生起了一阵暖意。
把刚买的粥刚在桌子上，把玩具放在封儿的枕头旁边。
“孩子还没醒吗？医生不是说……”
“问过医生了，他们说至少要等到傍晚才能醒。”许诺的眼睛只看着封儿。
“那你去睡会儿，我在这里看着好不好？”
“不用了，虽然很困乏，可是真要躺下，是睡不着的。你去休息吧！明天再来。每个人都那么的疲惫，等封儿醒了被他看到，他会难过的。”
“诺儿，你不恨我了吗？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不……”
“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要怨也只能怨自己。你并没有骗过我，我能怨恨你什么呢？齐先生，无爱亦无恨，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许诺的眼睛带着清冷。
“诺儿，对不起，对不起……”想起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齐文修深深地忏悔着。
“你没有对不起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是帮了我的。没有你当时借我的那些钱，也许我都不知道自己会落到何种地步。至少成为一个人的床伴，要比玉臂万人枕要强的太多了。爱上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所以你没必要心怀歉疚。你这个人虽然有点冷酷霸道，可是你活的真实，这就足够了。你比口蜜腹剑的人，好的太多了。”许诺看着窗外，幽幽地说着。
“诺儿，还是不公平对吗？如果你不怨，为何要走？如果你不怨，为何怀了孩子都不想让我知道？诺儿，你怨的，你只是……”
“齐先生，我要走，因为我还清了欠你的债，留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没有意义。有了孩子不告诉你，一来当时我真的不确定孩子是谁的。因为你走了的第二天我就去……二来，你明确的表明过，不要你妻子之外的女人的孩子，我就是在下贱，还没有下贱到用孩子去套牢你，去换取什么荣华富贵。这次的意外，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如果这个孩子是那个人的，我想也许就给你造不成困扰你的事了。天意如此，不是我能控制的。对不起齐先生，你对封儿的救命之恩我会还的，我……”
“不要说了诺儿，你这么说成心是让我不得安生，增添我的罪恶感。诺儿，如果你骂我打我也许我会好受很多，可是你却什么都不做，你……”齐文修抱住许诺，几乎要哭了。
“齐先生放开我，我就是要还债也不会用这副身体了。这幅身子已经脏了，不再像那时那么值钱了。不，是我自作多情，就是那时也不值钱，勉强抵得上付利息。”许诺的话像一把尖刀刺着齐文修的心，那种刺痛痛的齐文修无法呼呼吸。他这时更能体会到那时自己对许诺说出那些话时，许诺内心的痛，他都无法想象许诺是怎样挺过来的。
说什么呢？再多的道歉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只有行动才能化解许诺心头的冰。
齐文修走了，此时他不想扰乱许诺悲伤的心。现在唯一的任务是先顾封儿的病，其他的事暂缓再说。
病房中静了下来，两天一夜没睡的许诺疲倦地趴在封儿的病床边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有只手在碰她。
“妈妈，好痛哦！”较弱的声音像一声巨雷般，让许诺顿时惊醒。
“宝贝，是你叫妈妈吗？封儿……”许诺忙打开灯，看向病床。
“妈妈，封儿好痛哦！”封儿撇着嘴，哭了。
“宝贝，你终于醒了。对了，医生，医生，我儿子他醒了。”许诺冲出病房喊着。
“嗯，看样子跟我们预计的没错。好了，醒了就会没事了。痛是正常的，不要让他乱动，至少也得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恢复。好好照顾孩子，有事及时叫我们。”
“谢谢医生，谢谢！”
“妈妈，怎么医生叔叔看了我，我还是很痛呢？”封儿不解地问。
“封儿乖，刚才封儿也有听到医生叔叔的话啊！痛是很正常的，摔到的人哪有不痛的。那么坚强的封儿能不能忍住痛，不要乱动，不哭呢？”许诺柔声鼓励着儿子。
“能，封儿一定做到。妈妈，等爸爸来了，你一定要告诉爸爸，封儿醒了没有哭哦！”
“好，妈妈一定告诉爸爸，让爸爸奖励封儿好不好？”
“好，封儿好了，妈妈让爸爸请我吃汉堡。”
“封儿是最乖的儿子，妈妈的宝贝，只是有时候调皮了一点。”许诺宠爱地摸着儿子的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身子，封儿慢慢睡去。
门开了，苇轻轻地走进来：“小诺，封儿怎么样了？”
“刚才醒了，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刚刚睡着。森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打电话说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就先来了。小诺，昨天我就想问你了，那个男人是不是封儿的……你们怎么又会见面的。而且真的好巧哦！昨天要不是他的出现，封儿也许……”
“对哦，他是封儿的亲生父亲，他来这里出差，没想到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天意，真的是天意，也是我的命。”许诺语气中带着萧寂。
“小诺，我们三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四年，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你的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吧！你眼中的痛楚，让我和森心动，也心痛。只是昨天看那个男人的神情，他好像对你……他应该是爱你的。他……”
“他的爱我不敢要，因为我再也输不起了。苇，知道吗？我的心里真的好矛盾，怀孕的时候我一直盼着这个孩子是他的。可是现在，我却希望封儿是那个占有我一夜的那个男人的。不想再欠债，因为我不知道该拿什么去还，尤其是一条人命债。”许诺紧抱着自己的双臂，想稳住不停抖动的身子。
“小诺，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让你不堪回首。是哪个男人造成的吗？我去跟他谈好不好？我和森不会看着你受伤害不管，我们……”
“没有用的，欠债就得还，千古不变。纵使他不来索要，我想我的心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苇，人活着真的好难，好难。”许诺把脸埋进自己的手掌。
一夜无眠，封儿时不时因伤痛直哼哼，让许诺焦急的跑出跑进的。知道凌晨四点多封儿才好点了，许诺坐在床边上呆呆地发愣。
猛喝了两杯浓浓的咖啡给自己提神，几天的阴霾天气终于露出了笑脸。洗漱回来的许诺刚进门，封儿笑着：“妈妈，我不是很痛了。刚才有个叔叔来看我，他长的好帅哦！”
“是吗？他去哪里了？”许诺知道是齐文修来了。
“他说给妈妈去买早点。妈妈，窗台上的玩具机器人是谁送我的？是不是爸爸？你说过我坚强的话会告诉爸爸，让爸爸奖励我。”拉开了窗帘，封儿看到了窗台上的玩具，高兴极了。
“嗯……”许诺真的不知道该让封儿怎么称呼齐文修。
“诺儿，我给你买了早点。孩子……”齐文修看着明媚的房中，许诺正给封儿擦拭着小脸。
“妈妈，就是这位叔叔，他……”
“封儿，他不是叔叔，他是……他是……”许诺艰难地想说什么，齐文修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那两个字说出，代表着自己的身份将被首肯，那么也就是说许诺会让儿子认自己这个父亲。
“妈妈，他是什么啊？”封儿不解地看着妈妈。
“他是……他是封儿的亲生爸爸。”许诺一说出口，整个人感到了虚脱，齐文修激动地不知所以。
“妈妈糊涂了，封儿有爸爸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爸爸，妈妈封儿想不通。”封儿摇着头，皱着小眉头。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封儿，一个人有时候就可能有两个爸爸，你想想如果……”
“妈妈，我懂了，幼儿园的培培就有两个爸爸。他的妈妈跟前一个爸爸离婚了，现在他妈妈有个他找了一个爸爸，所以他就有了两个爸爸。可是妈妈，他现在的爸爸对他不好，一点都不爱他，他总是偷偷的哭，我有时把好吃的东西都分给他。妈妈是不是要和爸爸离婚，这个……”封儿看着齐文修，撅起小嘴。
齐文修难过地低下头，他该怎样解释自己跟孩子的关系，自己被孩子的话说的真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