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这是一个普通的家，两室一厅的住房。程母坐在床上，倚靠着床头看着窗外。腕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这是逼迫儿子回归正途的代价。活了半辈子，被儿子不伦之恋逼到自杀，真的有说不出的难受。
“妈，饭做好了，吃饭吧！”从厨房走出一个清秀的女子，卷烫的长发梳成个马尾，与弟弟十分相像的地方就是那双红润，有型的嘴唇。知道妈妈做出那么激烈的行为，程巧仪当时在自己家就晕了过去。
弟弟出去后，她来了医院，她无法劝解母亲。她早就知道弟弟的事，不是没劝过，可是……怎么说呢？她真的非常喜欢弟弟，弟弟从小就优秀，无论外表还是功课，在这个小小的城市，一直都是出类拔萃的。也难怪妈妈伤心成这样，那种见不得光的恋情，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得。
她十分担心地看着妈妈，她多么希望妈妈能原谅弟弟的行为。
“妈，吃饭吧！翰森会听话的，我想……”
“我的儿子我能不知道吗？只怕他……嗨！只怕他难回心转意。如果真是这样，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他算了。”程母真的伤透了心。
“妈啊，说什么呢？翰森不会让你失望的，他一定会改的。”程巧仪心中发虚，他不知道弟弟能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都几天了，连个人影都不见。你就别安慰我了，他从小是头倔驴。现在长大了，更不会听话了。”程母难掩失望地说。
“不会，他……”
“叮咚”门铃声响起。
“一定是弟弟回来了，妈……”
程母沉寂了一会儿，她躺了下来：“真要是他还不会改，那我就……”
“不，不会的，我去开门。”她的心在咚咚地跳着，她怕弟弟真的没有说法。
家门打开后，程巧仪就是一愣。在英俊潇洒的弟弟身边，站着一位清秀，安静的女孩。这是弟弟第一次带个女孩子回家，难道弟弟真的悔改了，还是……
“姐，开门啊！发什么愣。”
“哦！请进，请进。”程巧仪看着许诺。
“这是我姐。姐，她叫许诺，我女朋友。”
“姐姐好！”许诺忙笑着打招呼。
“许……许小姐，坐，快请坐，我去泡茶。”发懵的程巧仪忙招呼许诺坐下，拉了下程翰森的衣袖。
程翰森笑笑，会意地跟着姐姐来到厨房。
“翰森，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不是……你不会随便找个女人回来骗骗妈吧？可是那个女孩看上去也不像是……”程巧仪利落地烧水，泡茶。
“怎么会呢？遵照妈妈的话，我们很快就会举行婚礼。”程翰森玩弄着姐姐的头发。
“翰森，如果是跟妈妈赌气，我会尽力劝妈妈的。你可不能骗人家女孩子跟你结婚，然后……那样是缺德的，真的……”程巧仪担心地说。
“放心啦！我的好姐姐。我不是赌气，我也没有骗人家。我们是真心想结婚，绝对没有一点虚假。”程翰森心想，我可没有说谎，我们真的想结婚。只是婚后，各取所需。
死死地盯着弟弟看了半天，没见有什么破绽，她稍稍放了点心。可是，可能吗？弟弟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结婚的对象呢？不可思议。
程母眼睛不敢眨动地看着儿子领回来的女孩，这个女孩看上去就让人感到她是个好女孩。清美干净一尘不染。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眼儿子，不像是做戏的样子。
“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程母和蔼地拉住许诺的手问。
“阿姨，我叫许诺，您可以叫我小诺。”许诺低下头暗骂自己，真是发疯了，怎么忍心欺骗这么善良的老人。
“你家了有什么人？你做什么工作？怎么和我儿子认识的？”
“妈，你就……”程翰森感到好别扭。
“是该问清楚的。阿姨，我父母都去世了，我是独生女。我是X大毕业，在一家公司做秘书工作。我跟翰森是在工作中认识的，我们……”许诺想，也不算说谎，那样的哥哥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自己确实做过秘书，而且时间还不短。至于最后的那句话……也能算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一场交易怎么说都算是吧！
“是吗？看上去就知道是个受过教育的人。这么懂礼貌，懂道理。只是你喜欢我家翰森吗？你了解他吗？”程母的眼中流露着精明的光。
程翰森的心一紧，问到重点了。
“是，我喜欢他。至于了解……阿姨，人这一辈子恐怕连自己都难了解的透彻，更何况是别人。就是多年的夫妻，有多少同床异梦的啊？所以……”
哇！好聪明的回答，这一下就堵住了妈妈的嘴。真是上天开眼，让我碰上了她。
程翰森笑了：“妈，小诺第一次来咱家，人家是个女孩子。您的这些问题，不觉得难为人家吗？”
“去，不关你什么事？”程母瞪了一眼儿子，又把目光投向了许诺。
“小诺，我的身体不好。老了，没有什么指望，只盼着子女能有个安稳的家。就是我哪天闭上眼，也就安心了。翰森在外面的工作忙，回来一次不容易，这次回来就是想让他在我面前举行完婚礼再走。你能从那么远赶来，是不是做好了准备。你真的愿意嫁给翰森？真的想好了跟他过一辈子？”
愿意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愿意吧！可是，自己的良心告诉自己，她不想欺骗这个善良，对儿子充满期望的母亲。
见许诺好半天不说话，程翰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期待着她赶快点头，不要让母亲有所怀疑。
“我……我愿意。是的阿姨，我做好了跟翰森过一辈子的准备。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您放心好了。”许诺终于艰难地说出了口，这让程翰森、程巧仪在旁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好好，真的太好了。你们准备准备，今天是星期二，星期天举行婚礼。我知道太仓促了，可是你们都有工作，不能耽搁。领证，结婚简单点，行吗？翰森，你说呢？”程母激动地说着，她心里盘算着，这么好的女孩，乘热打铁不能有一点让他们反悔的机会。
“嗯？这……妈，这也太快了吧？”他看着许诺。
“是啊！我也知道快了点。反正你们不在家里常住，只是零时做做新房，打扫一下就好了。回到E市，你们在好好的再布置新房，买东西。钱要花在刀刃上，婚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从程家出来，许诺长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吓死我了，我妈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你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吓得我除了一身的冷汗。”想起当时的情况，程翰森心有余悸。
“森，我们这样骗她老人家，会不会太卑鄙了。当时我真的不想答应，我……”许诺站下，低头摆弄着衣角。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这样，我妈她......就算我和苇能委曲求全，妈妈是没事了。可是，苇呢？另一个女人呢？我呢？我们三人将在痛苦的漩涡里，再难出头。”
“可是阿姨不仅是盼望你结婚，她更希望看到的是你的孩子。而我……”
“你的孩子就是让我妈妈足以快乐的源泉。啊！那天你提出交易的时候，我还觉得很荒唐，可现在觉得真的太完美了。”程翰森想到许诺肚子了的孩子，更加兴奋地说。
“可，可是这毕竟不是你的亲骨肉啊！”
“天下大同，是不是亲生的又怎样，更何况我和苇又不能生孩子。你放心，我想我和苇一定会很爱你的孩子的。”
“天啊！上帝啊！佛祖啊！救救我们吧！”许诺头痛了。
“别再喊天了，我们应该感谢老天的帮忙。接下了的几天可能要忙，你……苇？”程翰森无意间看见拐角处，圈坐在地上的苇。
跑上前，抱住他，森知道自己领许诺回家，苇的心里不好受：“苇，你在这里做了多久？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阿姨开心吗？她没有怀疑吗？”苇说话的声音虽然平静，可是眼圈确实红的。
“还好，我妈她……我想她心里还是会不安的。你督促我们尽快举行婚礼，她说星期天就……”程翰森说不下去了，他看到苇脸色已经苍白的没有了血色。
“苇，忍耐几天，一切就会结束了。无论怎样森是那么的爱你，几天，比起一个三年没有希望的爱，你真的好幸福的。”许诺从他们身边走过，轻轻留下一句话，她不想提及的话。
看着手中红的像火一样的结婚证书，他们对视着，无奈地笑着。它是什么，它只不过是薄薄的两个本子。但是，它对他们三人来讲，就是一个无边的保护。他们可以在它的保护下，安宁地生活。世上的事有时真的很有意思，是是非非再难说清。
婚礼虽然简单，可是很热闹。穿着雪白婚纱的许诺，这天异常美丽，就连程翰森都有点动心。
“你好美。如果不是有了苇，我想我一定会改做正常人，真正的娶你。”他低声地说。
“谢谢！真要是那样，我想我未必会嫁你。”她温柔地说。婚纱，不是应该给自己心爱的人穿的吗？可是，现在自己竟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穿的。她苦笑了下，心里备感凄凉。
“来，过来拜见长辈了。”司仪喊着。
程翰森牵着许诺的手，来到程母面前。
“一鞠躬，感谢父母养育恩；二鞠躬，夫妻百年好和乐融融；三鞠躬，开花结果心想事成。”
礼毕，程翰森看着喜气洋洋的母亲，动情地喊着：“妈，谢谢你的养育恩。”
“好，给你个红包，以后好好地对待小诺。”
“阿……妈……”许诺脸红地低下头。
“o(∩_∩)o…哈哈。好，给你个大红包，真高兴程家能娶上你这么好的媳妇。”
乱哄了一天，下午从酒店回来，许诺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哦，可算是结束了，快累死我了。”
“是啊！这还是简单的，如果不简单，你说会搞成什么样呢？”
“在酒店，我看你在偷偷打电话，是给苇吗？他还好吧？”许诺有点担心。
“还好，虽然知道我们是假结婚，可是他的心思一向敏感。我想，他多少会有点不开心。”
“啊，时间快点过吧！等过去了，一切就都会变好。”
“是啊！还得忍耐三天。”程翰森心急又无奈。
程母敲了三下门，推门进来：“翰森，你出去一下，我想和小诺说句话。”
“哦。”满腹的疑惑，程翰森出去了。
“小诺，这是妈的积蓄。过两天你们就要走了，婚礼办的急促，也没有给你买什么。咱们这个小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拿着钱到E市自己看什么好，喜欢什么就买些什么。哎，小诺，好好和翰森过日子，妈……”程母拿出一张存折，放在许诺面前
“妈，不可以。您……”许诺忙推让。
“拿着，别嫌少，妈……”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妈，听我说。我们走后，就是有心孝敬您，也难每日守在您的身边。有姐姐守在您的身边照顾您，我和翰森真的很放心。可是，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还占有您的所有。妈，虽说是孝敬父母是儿女应尽的义务。可是，父母太偏心了，也是会让付出的子女伤心的。我不是说姐姐会怎样，我想作为您，您应该为姐姐想想。你身体不好，吃药看病哪样不需要钱。姐姐替我们劳心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哪能再让她经济上受制。妈，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自己留着，必要的时候给姐姐添着点，姐姐也会开心。不是说姐姐贪财，妈妈的心意最重要。我和翰森都年轻，我们需要什么自己会挣的。妈，您放心，我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我需要什么都会问翰森要的。”
程母听完哭着抱住许诺：“上天有眼，你真是个好孩子。如果翰森以后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妈会找他拼命的。”
“谢谢妈妈这么看重我，我们一定好好生活，不让您再为我们操心。”想到自己的妈妈，许诺承诺着。
“哎，下午我妈跟你说什么了？看她一下午激动的样子，跟邻居大妈那个夸你，都忘我我才是她儿子了。”晚上，二人躺在一张床上，程翰森问。
“没什么，阿姨给我钱，我没要。阿姨一直是姐姐在照顾吧！我劝阿姨留着自己的积蓄，时不时的给姐姐添补点，让姐姐不要心存遗憾。”
“小诺，你真的是个好女人，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曾得到过你的男人，是不是眼睛长针眼了，放弃你。”
“是啊！我想一定是。”
“o(∩_∩)o…哈哈。”二人不约而同地笑着，笑声传到另一个房间，让程母好高兴。
“森，苇现在正在难过吧！他现在在哪里啊！给他打个电话，不要让他多心。”
程翰森默默地按下苇的电话号码。
“苇，你现在在哪里？”
“森，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当着老婆的面你却个情人打电话，是不是太过分了。”苇虽然说着笑话，可是心里却不是滋味。
“好酸哦！苇吃醋了，从电话里都能闻见浓浓的酸味。”许诺接过电话调笑着。
“小诺，你好讨厌。”
“苇，你在哪里？”
“我？我现在在福山，一个人爬山了。本来想回市里，可是误了班车，住了下来。”
“哦，苇，明天十点左右到车站等我和森。”
“嗯？明天？”
“明天我们去福山，你等我们。”
“真的？好。”苇的声音明显有了生气。
“哎，你……你都没有跟我商量，自己就这么决定啦！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了？”
“你不想早一天跟苇见面吗？你和我结婚，然后你和苇在福山度蜜月，是不是很浪漫啊！”许诺贼嘻嘻地笑着。
“对啊！真是很不错的主意。可是怎么跟妈讲啊？”想到程母，程翰森蔫了。
“放心放心，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