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带走大楼(1 / 1)
一切的事情,都在重回既定的轨道。旖月岛上的人恢复得很快。很快地走出戴陵桥被盗博物馆沉沦的阴霾中,也许旖月岛真的是个孕育快餐经济快餐文化的地方,每个人都觊觎着利益,至于旖月岛的存亡,,他们毫不上心。
政府支持率走出了低谷,重回稳定的状态,政府相应地采取一些福利政策来挽回民意。
但暮吟执意地认为,平静的表面正在酝酿着一场大灾难。
关于屏缃被袭之事,暮吟托羽去调查宫的近况,但还没有确切的回复。
政府忽然公布了一个提案,以八千万月币的价格将博物馆原地上的八座大楼出卖给一个名叫沈亿三的中国人。
以博物馆原址一带的黄金地段,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只卖八千万月币,问题就出在,这名沈亿三的人明显只要楼,而不要地皮,自称会将八座大楼带走。
原本对于这种闹剧应该不屑一顾的旖月人,却爆发出空前的热情,也许是之前亲眼见戴陵桥被偷走,觉得任何事都是可能发生的,粗略据未完全统计,投赞成票的人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这在旖月岛史上是不曾有过的事。
旖月人是基于多方面考虑的,这个姓沈的没拿楼之前就全额交了八千万,而且还告知了具体日期说会来拿,就算此人不是神经病,光这点笑料也颇可让旖月人调剂一下,更何况,博物馆原址上会盖八千万的体育馆,给他们增加了活动 空间。反正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姑妄答应之。
难得岛民这么积极赞成,虽然政府摸不清这之后隐藏着什么玄机,但八千万已稳稳地从天上掉进口袋里了,所要做的就是当天加强防护,维持现场秩序。
暮吟唯一关心的是,那个叫沈亿三的人拿这八栋大楼做什么。
只有知晓秘密的人,才会对这八栋大楼分外关心,莫非他们也掌握了秘密,并要付诸行动。
暮吟关闭新闻在线播报,到邮箱里查询了一遍线人提供的信息,按约定,通过瑞士银行,将杀手社区内需支付的钱转出去,最令人郁闷的是,那个发出飞机挑战书的人也有几笔收入,又有谁会想到,丝毫不起眼的那三个被杀的人也都是杀手价十万以上的人,分别是微系集团的卧底,FBI调查的在逃犯,台湾某帮的叛徒。
临近十二点,暮吟看着短信箱里的字调皮地挤作一团:
明晚记得到游乐园看我表演喔。
明天,又是一个未知数。
从高楼的窗户望下去,暮吟不知什么东西可以过滤进视网膜里。
也许,最后,剩下的只有黑暗。
还有,暮吟想起明天是一桩生意的最后期限。
他下得了手吗。
签收大楼的时间是在下午六点整。
警方已出动精锐警力封锁现场,一百多架直升机密切监视,临近的高楼天台成了临时指挥部。
颇有经济头脑的附近商家以高价出租观看位置。
现场的人越聚越多。
赌场、股市做出相应调整,聊天室、论坛里炒得沸沸扬扬。
游乐园摩天轮上。
暮吟舔着冰淇淋,用轻型便携式望远镜,看着博物馆一带。
现场的人越聚越多,甚至还有人拿出横幅:爱你,沈亿三。
之前各大网站上都有人在揣测沈亿万三的长相和来历,或说他是六十多岁的现代版基督山伯爵,或曰四十岁的IT界成功男士,更多的倾向于二十多岁的花样美男,总之众说纷纭,不乏变性版外星版之说。
摩天轮转一圈二十六分钟,暮吟将在十三分钟后到达最顶端,而十三分钟后正是大楼的接受时刻,之前他为了等这个好位置精确计算过。
暮吟打开视屏,收看现场播报,掌上电脑的屏幕虽然那小了点,但画面还是蛮清晰,只见记者正在采访警局长。
“很多人都有这么一个疑问,就是警方为什么会在这次行动中调动了大批警力,您能解释一下吗?”记者的身后一片欢腾,像有重大的节日。
警局长直了直腰,清了清嗓音,颇为郑重道:基于对方接收下这几栋大楼却不占用地皮,如果对方有不规矩的行为,警方在必要的时刻会出面阻止。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和政府方面有所冲突。”记者直接追问。
“保卫岛民利益是我们警察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荣任务。”说着,警局长正了正帽子,脑门上油光的地方清晰可见,让他的光辉形象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而且据刚才情报所知,对方可能会采取极端方式。”
“那么您认为,如果冲突产生后,控制局面的把握性有多大。”
“我们一定会尽力打击恶势力,保障现场及附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地面、空中甚至海面上都形成了有效致密的火力网,我对我们的武装力量有绝对信心。”尽力是一道最好用的保命符。
“希望交易能够顺利,非常感谢您能接受采访。”镜头重回谄笑的记者身上,继续着假作真时真亦假的播报。
缓缓落下的风景,填补内心的空洞,积郁着拉向一个黑洞,他的心无处可逃,原本就只为着一个目的,在黑洞中穿凿出另一个黑洞,但阳光没有放弃窥视的机会。
暮吟凝望着大楼,心情矛盾。
夜色垂临。
钟楼上的长针追着端针,定格成一条直线。
楼顶上绽放出一道烟花,白色的烟雾中挺拔的身姿若隐若现。
街头的电视里一片雪花,突然弹出一张俊秀的脸,谦恭雅致地笑着,白色西服猎着风。
旖月岛同时陷入了寂静。
“砰”的一声响,红色烟雾散开,衬出他傲视的神情,却是在与刚才间隔五十米的另一座楼上。
紧接着,烟花声连续炸响,他的身影转瞬即逝。
紫烟骤起,缓缓湮没过他的头顶。
博物馆原址上的强灯亮起,凌空撑起宽约一米的黄色台面,楼顶的七彩灯汇聚在一起,流动的色泽令人目眩。
他, 踩着空中台面,逆着色彩的流动,转了一周。
台下的人终于回过神来,难已置信地揉揉眼,再度仰起酸痛的脖子,仍是静寂,连电台播报员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