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宴突变(1 / 1)
原来前厅只是个中转站,屏缃领着暮吟走过曲折的小径和石桥才来到她的住所,身后十几名保镖始终保持着十米的距离,两名女仆离得较近,约在一米开外。
虽是白天,屏缃住的楼却开着灯,千奇百怪的灯光映照下,仿若仙境。
暮吟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入内屋。
“小姐,午餐时间到了。”女仆上前一步道。
屏缃虽面露不悦,但无可奈何: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把时间都浪费在走路上了,那我们边吃边聊吧。”
到餐厅又是一大段距离,餐厅建在池上,不规则的汉白玉桥撑起二层的看台,暮吟和屏缃正站在这台上,看着碧波万顷,心旷神怡。
身后的女仆一拨拨的轮番上来,不一时便把看台布置得颇为温馨。玉桌上铺着洁白的餐布,各式各样的菜足足排了四行两米,桌旁的两张椅子都装饰着可爱的猫。
“要是晚上的话,就有烛光、还有烟花。”屏缃示意内管事可以开始了,内管事只留下两名女仆,其余的全退往一楼等待吩咐。
真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大小姐,暮吟不善计算,粗略估计这桌饭菜,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消费。
冷府的饮食方式似乎还颇为讲究,以致连先吃哪道菜,食量如何,都有女仆在旁详细指导和记录。
暮吟随便吃了还不够巴掌大的饭,但觉饭虽少,入口味极佳,似乎配有良方秘制。
“不要光顾着吃饭,多吃菜才有营养。”要不是隔了两米远,屏缃会忍不住帮他夹菜,“对了,莲姐,今天的饭味道和以前不一样。”
“小姐,这种米年产量仅有几十斤,十分难得。”说话的莲姐拥有空姐的标准身材,冷府在人事上的挑选也绝不含糊,能力与美貌并重。
“多种点不就行了吗?”
“这种米名唤月牙米,需生长在海底培泥中,又要有高寒的磨砺,符合这一条件的仅有喜马拉雅山脉的少数地段。而且月牙米的储藏很有讲究,要置放在天然的冰层里,隔绝空气。煮的时候就更麻烦了……”莲姐侃侃而谈,屏缃早已有些坐不住:好麻烦哦,莲姐你知道的可真多。
内管事上楼来:小姐,机场负责人要当面道歉。
“不用了啦,他们又没错。”屏缃攀着栏杆,看着等候在池塘外的一行人,几个中年男子正缩头缩脑地眼巴巴地看着楼上。
内管事应了声,随即掏出对讲机道:让他们回去。
“可是……”屏缃有些于心不忍,“既然人家都来了,就请他们上来喝杯茶再走。”
内管事如机械般又应了声,对着对讲机道:让他们上来。
暮吟毫不理会内管事怪异的眼神,依旧我行我素。
屏缃则倚着栏杆,看两个陌生人像被押解般走过曲折的桥。
不一时,渐次响起了苍白的脚步声,直扰得人心烦。
暮吟端起精致的茶杯,余光将全局尽数摄入眼中,茶入口,初时无味,久而则舌间弥漫着淡淡的清冽,芳香悉数沁入五脏六腑,但异样的感觉越来越重。
内管事的眼神一凛,来的两人立即停下脚步,齐齐递交名片,内管事接过,紧走几步交到屏缃手中。
暮吟估计那名片是冷府特设的电子名片,用来记录来访人员的相关信息。
屏缃起身,像模像样地双手接住名片,并仔细端详了几秒钟,方道:原来是胡先生,朗先生,您好。
这时莲姐从其他女仆的手中接过来托盘,屏缃想端茶给胡朗二人,却被内管事的眼神喝止住,屏缃只好让莲姐奉茶。
胡朗二人接过茶连连道谢:昨天让冷小姐受惊了,我们代表机场深表歉意,这里有一份小礼物。
暮吟潜心冥想,脑海里有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晃得厉害,他努力地想辨清那是什么,却总是功亏一篑。
屏缃打开了礼盒,里面放置着一只飞机,飞机做工相当精细,甚至于连舱门都可以打开,里面的任何摆设都看得一二楚。
暮吟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将手中的茶杯直直掷出。
屏缃正要将飞机捧起,冷不防看见茶杯撞了过来,顿时不知是放下飞机,好是闪身避开。
莲姐迅速推开屏缃,飞机却已爆开,激射而出的东西随着浓烟向屏缃的地方包拢过去。
内管事身手矫捷,一晃已将屏缃拉到身后,嘴里不忘命令着:将两人拿下。
待得站在胡朗后的保镖要动手,姓胡的已抓住了栏杆要往下跳,暮吟脚尖轻点椅子,椅子飞起,椅背重重的砸在姓胡的腰间,两名保镖上前将姓胡的扣住,而暮吟的视线落在吓呆了的姓朗的身上。
那一刻,暮吟看清的是标识牌,别在朗先生胸前的标识牌,机场的标识牌并非金属所制,而之前标识牌却屡屡把光线镀进暮吟眼中,暮吟由此推断标识牌是假的。
楼下的保镖听得动静,这才赶上来,将胡朗二人抓住,静候内管事的发落。
内管事轻拍屏缃的后备,屏缃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血流满面的莲姐,急道:莲姐,你没事吧,管家,快叫人来救她,快啊。
屏缃的气息忽然弱了下去,软软地倒在内管事怀中,内管事怒道:将莲小姐带下去疗伤,将这两人收押。
暮吟上前几步,见屏缃牙关紧闭,嘴唇苍白,惊道:似乎中毒。
此时内管事气度全失,如一只苍老着却极力护雏的鹰:你请回吧,这是冷府的内务事。
内管事抱起屏缃想下楼,暮吟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内管事森然道:我完全可以连你拿下,你有嫌疑,其实是你掷出的杯子引动了机关,对吧。
暮吟不置可否,侧身看着华美的盛宴已成狼藉。
“作为忠告,你有必要离我家小姐远点。”
“作为忠告,我有必要,查清此事。”
“我说过了,这是冷府的家务事。”内管事斩钉截铁,隐有此意。
“如果事涉,七杀的宫。”暮吟直言挑明,他心中早已有数,适才飞机爆炸后的余烟中,闪现出一个模糊的“宫”字,这是宫的招牌,寻常人根本模仿不来啊,而且能把炸药和暗器如此巧妙地结合在小飞机中,就算是有人刻意嫁祸给宫,那么意在加深宫与冷府的矛盾,又是借助暮吟的手,难保有人希望看到七杀与冷府的对立。
内管事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想暗中查访,不想与七杀正面相撼,但暮吟的盛气凌人实在让他既忍无可忍又欣赏,虽不知这个神秘的年轻人打的什么主意,但绝对是个很厉害的对手,一颗巧妙的棋子反过来可以为他所用。
内管事果断地答道:好,你可以审问那两人,把详细情况报给我。
暮吟的视线在少女的脸上掠过,惊现的痛楚被少女深深地埋藏,他淡定地下楼,步步却有锥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