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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缃的番外,在厦门的一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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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微光的天很干净,这就是厦门的天,给人清净的感觉,即便是阴天,浮也会云很整齐地排列,不会让人不舒服。

不知道已经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天了,很小的时候,每晚都睡不好,经常一合眼的时候夜阑珊月西斜,睁眼时已是清晨。

前天他居然问到我为什么会呆在飞机上的洗手间,羞死了,都是那个贼算命天师害的,说什么桃花运至,用这种方法能检验出真心。那天怎么会信他呢,不过他讲的很多话都很准。管他的,过去的就算了,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出糗。

我喜欢抱着熊坐在窗台上的感觉,早晨的风拂在脸上,像妈妈的手温暖地抚摩。

爸很严格,自打懂事起,我就是一个人睡,躺在大大的床上,大大的房间里,看着大大的窗拉着长长的窗帘。

多希望睡在屋顶是玻璃的房间里,那样我就不会孤独了,星光像抹在脸上,雨滴像打在手上,还会有小鸟雀在屋顶跳舞。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有了失眠的坏习惯,他的出现是我的安眠药。

他会在窗外,有一搭没一搭地陪我说话,更多的时候是听我说,他的话很少,木木地像个呆瓜。

那段时间,我就是在那断断续续的讲话中睡着的,讲累了,便迷迷糊糊地睡去。不管每次多早起床,打开窗,总看不到他在窗下,于是便幻想昨天晚上和我说话的是不是很帅的外星人。

今早照例打开窗,就发现他站在窗外的藤蔓下。

我没有惊扰他,固执地认为他是那个阿暮,他可以木木地站着,一个小时下来竟纹丝不动。

我装作刚醒的样子跟他打招呼,他木然地看着我,我只好假装揉着惺忪的眼,坐在藤蔓下的秋千上,悠悠地荡着,胡里胡涂地问他是不是想到以前了。

他说没有,让我的心好痛,执着的幻影一次次地无情破灭。

在心里面,哭着对自己说没关系,哭着求自己放弃,但我已经在悬崖边,欲罢不能。

我拿出孩时玩耍用的幼齿型铁锹,不由分说地塞了一把给他。

落叶悠扬,阳光氲湿。

画面似乎定格在十三年前。

“记得哦,在离树二十步的地方。”女孩把钥匙的另一半塞到男孩的手中,踮起脚尖,拍拍他的后脑。

“到时候你回来,我们一起把箱子挖出来,我会等到那一天的。”女孩伸出小指要和男孩拉勾。

两只小手勾在一起,倒过来,就是心的形状。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用心许下的承诺。

以前的二十步,现在是几步呢?

一步,两步,三步……十三。

整整十三步。

一步一轮回。

粉红箱子埋得很浅,起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竟还没有生锈。

手里只有半把钥匙,另半把,浪迹天涯,同样的一个归宿,却注定要分隔两地,不能长相厮守。半把钥匙在锁孔里留出另一半的空间,被晨曦率真地填满。

他没有动作,眼神里一片空洞迷茫。

我认识的阿暮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他至少会想起那半把被他 遗忘的钥匙,忘了带没有关系,只要记起来就好。

从他的眼里找不到任何的痕迹,只能再把箱子埋回去,这次要埋得深一点。

“把这个也埋了。”他突然把他手中的铁锹放了进去。

他徒手刨土,让我感觉他是虔诚的教徒,任时间从指尖流逝,他那么专注用心,毫不在乎自己干净的手指,会被泥土伤得遍体鳞伤。

“你,这是干什么。”

他诡异地咧嘴,不像在笑,有种很释然的东西从他唇齿间飘出。

我突然感觉到不安和恐惧,说不出,哽在心头。

他只是逃避,不愿去面对他记忆深处温暖的部分。

“你是阿暮的啊!”我在自欺欺人,对着真情撒谎,我希望他能和我争吵,这样我才有继续伪装下去的动力,一个人的独角戏真的很难演,然而他一直静默地站在一旁,像与这段记忆毫不相干,就算他发火,就算他说我烦,也总好过他看着我的时候一脸的茫然。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烦他。

箱子又被掩埋在泥土中,钥匙在锁孔里安静地等待。

他像完成了他的祷告,断然离去,落叶淹没了他的脚背。

弭姮花的旋转花圃还在,看花的心情早已被吹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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