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用初吻赌球(1 / 1)
姓宫的略微俯下身,让两个人的视线平行:我不习惯让女生请。
“那——要什么。”
“一个吻。”姓宫的说得干净利落。
服务生和几个在一 旁打球的人听了都怔住。
屏缃的脸烫得厉害,拉帽檐盖住红彤彤的耳朵,装作不经意看暮吟,暮吟却若无其事地坐在吧台上要了杯热茶,边翻看着斯诺克杂志。
“你又不会输,犹豫什么。”
“好。”屏缃看着姓宫的,眼里充满了野性的挑衅。
“女士优先,请。”面具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边喝茶边等。
屏缃又看了眼在看杂志的暮吟,这才摆好架势,推杆击球,她的球颇为怪异,带着弧度有力地打散顶端的几颗红球(其中一颗差点进了中袋,是白球),旋即慢吞吞地贴住底端,这种打法有别于斯诺克大师的防守和进攻的开局套路,防守力度不够,总体来说蛮有意味的,关键是看接球的人怎么处理。
面具男礼貌性地一笑,刚一俯身,连瞄都没有,白球便如离弦的箭般,以极快的速度回弹,将红球击路中袋,白球刷的一声像着魔般轻住,位置刚好适合打蓝球。
蓝球轻盈地滑进中袋,面具男再下一颗红球,绕到桌的另一边,将粉球削入底袋,而白球像长眼般走回中袋位置,白球将红球送入底袋之余,还将红球撞开,形式对面具男来说一片大好,大有可能单杆清台。这回面具男却谨慎地瞄了又瞄,指腹还轻轻地在桌面上弹了两下,其实球与黑球几乎成了直线。
白球留在了打红球的绝佳位置,黑球却在洞口附近轻弹了两下,停在了洞口。
“太正的球,我不会打。”面具男自嘲地摇摇头。
屏缃早已在一边等得不耐烦,刚一上场,便击落红球,收取黑球,白球在她温柔的笑里藏刀竟乖乖地任她摆布,她也一路高歌凯进,在底袋附近连连得手,把红球打落得只剩最后一颗。
她握杆的手似乎一颤,杆头擦着白球而过,白球左移了一个单位,滴溜溜地直打转。
“怎么会这样。”屏缃苦着脸抱住球杆,眼看即将到手的胜利飞了。
面具男示意计分的服务生不用给自己加分,把白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要。”屏缃倔强地把球移回去,“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这样啊。”面具男刚要打球,就被屏缃拉住了杆。
“这个球摆歪了,再过来一点点,差不多这样,好,可以了。”
面具男一笑置之,随手一握杆,红球便乖乖地滚进去,他看了眼计分器,突然掉转方向,舍弃唾手可得的黑球,而去打远在一端的绿球。
“你没搞错吧。”
“策略。”话刚出口,绿球便进了洞,面具男得意地看了屏缃一眼,把黄球也送入洞中,这样,几颗色球接连失陷,台面上只剩下一白一黑两颗球,分数只相差一分,屏缃领先。
“小志,来杯格兰菲迪whisky,谢谢。”面具男突然停杆不打。
“来杯SHERRY。”屏缃也跟着要喝酒。
暮吟甩手将杂志丢到一边,对服务员道:热茶一杯。
暮吟端着茶走到屏缃身后,却未料屏缃来了个急转身。
幽幽的清香顺着柔软火热的香唇沁透舌齿间,异样的躁动冲塞血管间,吮不干的甜蜜如深夜入口即化的薄荷糖。
屏缃冒失地转身,却吻到了暮吟的唇。
暮吟赶紧抽离身,茶杯里的茶溅了一地。
“色狼,流氓。”传统的骂辞听起来倒有点像打情骂俏,她举起的手没有落下,在别人的眼神里羞涩地转回身。
无辜的暮吟把茶递给她。
“我不喝茶,我要酒。”
“空腹不宜喝酒。”
“那算啦。”屏缃竟不再赌气,没有追究暮吟的责任,捧起茶杯喝了个干净。
这时面具男喝完酒,正准备打球,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暮吟,早已消弭一天的警觉性陡涨,暮吟发觉,自一踏进台球室,一切便都在他的算计中。暮吟反倒希望是自己高估了对方,他不希望平静的一天在即将结束时生出些许端倪来。
面具男的白球推着黑球向洞口缓缓移去,每移一寸都牵动着屏缃的视线。
眼看黑球就要滑进洞中,屏缃不由得紧张起来,食指和拇指不自觉地揉搓着暮吟的衣角。
一秒,两秒,三秒……
黑球竟停在洞口,仿佛时间凝固。
“切得太薄了,有些浪费。”面具男的嘴角却是若有若无的得意。
屏缃深吸一口气,把黑球吹进洞中,随即拔出暮吟的手机,猛拍了几张。
“不过能请你喝调酒还是蛮幸运的。”面具男除下手套,伸出手来,“我叫宫恋云。”
屏缃大大方方地握住他的手:我,冷容屏缃,我能记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13987654321。”
“这么好的号码。”
“好记就要Call我。”
“一定,下回打球找你,今天就这样了,待会有事,我得先走了。”
“拜。”
面具男优雅地挥手。
屏缃恋恋不舍地默念着手机号码离去。
“太棒了,他说下回可以找他。好帅哦。”屏缃瞥了眼暮吟,“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有。”
“小姐。”
屏缃正准备着有暴力倾向,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刺猬管家,你来了。”屏缃顷刻间又变成了乖乖女,对着中年人低眉顺目。
“到时间了,小姐。”管家的背后一排五辆加长豪华型轿车。
“可是,油钱算谁的。”屏缃这个花钱不经大脑的小姐,突然变得精明起来。
“傻丫头,快上车吧,迟了就来不及了。”管家为屏缃拉开车门。
屏缃见到有保镖拿塑料袋装着杯子,从台球室里出来:这是干什么。
“最近岛上有一种流传病,你喝过的杯子必须拿回去检查。”管家说得平静,如家常事般,不顾台球室服务生的惊叹。
屏缃低低地“哦”了声,对暮吟道:我回去了,你要注意安全哦,晚上会上网吗?我九点半有空。
暮吟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回去吧。
“拜拜。”
目送五辆车呼啸而去,暮吟的心底突生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望望天边,白云偷走了蓝天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