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杀手的烛光晚宴(1 / 1)
走出店,暮吟仍在回味着老板的话,再平凡的地方,总会有人心不古,兴风作浪,世间就真的不能平静吗?
“我觉得是你出手伤了虎爷。”女人的第六感有时真的很可怕。
“确实是我,用新型防卫武器让他睡着而已。”暮吟不自觉地握住左臂,刚才太过用力,使伤口又裂开。
“你的左手还没好吗?”翎绮心思敏锐,觉察到了暮吟的不对劲,“你还没去医院清理伤口?”
暮吟正想着托词,翎绮已拦下了车。
暮吟瞒着翎绮,没敢让她知道那是枪伤,没有及时治疗,果然发炎,治疗结束后已六点多,翎绮还等在门外,两人一道回了酒店。
翎绮之前让姐妹替她上一会儿班,到了后赶紧换衣上班。
翎绮刚上班,就见一小孩说他迷路了,要上二十六楼,翎绮于是带着小孩到了二十六楼,二十六楼出奇地冷清,待得她要问小孩的家长在哪时,小孩已经不见。
二十六楼不只气氛不对,连布置也与平时不一样,细长的红布地毯上标着箭头,翎绮沿着红地毯走了一段路,突然正中的门齐开,她想起这一层楼是专供情侣约会的,她方要转身离开,正见暮吟步出门来,作出请的动作。
翎绮愣了愣,走入大厅,五彩缤纷的光线只在四周的墙角低首垂怜,大厅除了四盏微光的镭射外,只涂上了薄薄的香槟黄的光线,正中的位置,一张盖着白色餐布的桌上,有两盏银制的烛台,烛台上四根蜡烛淡淡地将气氛微熏到极佳。
服务员为她拉开椅子,翎绮定了定神走到桌旁坐下,立刻又有人过来满上葡萄酒,HAUTBRION,中文名红颜容,传统八大名庄的优质产品。
暮吟举杯的同时,两名服务员将门关上,豪华的厅中,只剩他和她。
“今天是我来岛上最开心的一天,走在拥挤的街上,玩味着最真实的底层社会,体验到了平凡而有趣的生活,让我学到了很多。”
暮吟从来不曾吐露过真心话,今晚借着挥发的酒精,坦然地面对自己,也面对别人:谢谢你教会我这些,也谢你上次救了我,还谢你帮我装饰房间。
暮吟率先将酒一饮而尽,今晚于他太难得,从来都与他绝缘的“谢”居然从他口中说出。
翎绮未饮已先醉在这氛围中,醉在双眸的对视里,她双颊不知是因为微醺而有些红扑扑,还是因为葡萄酒的折射,多了几许罕见的妩媚,她将酒一饮而尽,帮暮吟满上半杯,认出了眼前的盛餐是精装的情侣套餐。
桌子外的灯光的触及,烛光涟涟下,暮吟有些健谈,讲述着他在巴西、澳大利亚、加拿大、埃及等地的奇遇,而她怀着初恋的青涩,听到精彩的地方眼睛会亮起,脸上带着童稚的天真。
时光飞逝,月从窗的这边踱到了另一边。
暮吟的双眸始终带着锐利的明亮,并未因微醉而有所影响:这些什么世界名曲都无法合进意境里,我自作了一首曲子。
暮吟走到手提前按下了播放键。
而翎绮微踮脚尖,掠过地面般从桌旁到了钢琴前,步调里竟暗合旋律。
黑白的精灵像操纵在她手中的布偶,随着纤长玉指的灵动而起伏,吐出了腹中美妙的音符,在空气里连成句。
微暗的灯下,她表情专注,秋水般双瞳毫无保留地倾注在琴键上,柔若无骨的手指不堪琴键的反弹。
基本的旋律经过翎绮的修正后,如早春水乡,摇橹带一衣绿水,摇醒了晨分的水乡,鱼儿吐纳,圆鼓双眼,一溜烟儿地逃开渔人的网,乌蓬船的顶蓬像抹了油般的光滑,瘦弱的脚跟踩在高跟鞋上,在青石桥上留下跫响,旗袍裙摆撩过桥面的清露,一柄油纸伞撑开,掖住一衣的烟雨。
暮吟从没有到过江南,但脑子里出现了水乡的片段,被她的旋律带到了她魂牵梦绕的地方,触碰到了女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暮吟就站在翎绮的身旁,看她沉浸在水乡的韵律中,伸出的手本想握住她楚楚堪怜的肩头,看着她,如迷蒙烟雨中,在青溪边上赤足起舞,状若痴狂。
翎绮的双眼蒙上了清澈的水,像水乡的晨露,在她的双眸上粼粼微光,摄尽芳华,毕敛五彩的光印。
在房门前,暮吟停下脚步,将手中门插卡交给翎绮:我明天要出差,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那盆花不能被月光照到,你帮我照顾它吧。如果到期后,我还没有回来,退房就行了,花就交给你了。
翎绮还未从甜蜜中苏醒过来,听着暮吟的口气有点怪,却又不敢多问,接过插卡,郑重地点头。
暮吟迅速地关上门,怕她见到自己的表情,失魂落魄地挨着门跌坐在地,他不知道,到底被翎绮的什么所吸引,只在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就为她所吸引,这不是一个杀手所应有的表现,而且冰封已久的心第一次这么地敞开,明知道明晚过后,他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但他仍忍不住给了她今晚的惊喜,将他的真心交给了她,是自己太自私,明知道不可能,还要这样做,徒增她的牵挂和烦恼。她是一个漂亮的平凡女子,憧憬着回到她的水乡去,守护属于她的静谧。
就这样,杀手的闯入,打碎了。如果她知道,今晚和她共进烛光晚餐的是个杀手,并非表面上的上层社会人士,她会怎么样?
人都是戴脸谱的呢!
暮吟霍地站起,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坐到桌前,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圈圈点点开始他的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