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伊人自语(1 / 1)
屏缃的番外 在博物馆的一天
月很远,却定格在我的窗上。
思念的胆子很小,只会在无人的静夜,轻啄眼角的湿润。
忽远忽近的捣衣声亦真亦幻地将夜的意境捣碎,我连一点睡意都没有,抱膝倚着床发呆。
晚上下课十点多的时候被那三个保镖强行送回家,其实还是家里好,床又大又舒服,满床打滚也不怕摔下去,哪像在宿舍里一翻身就要和墙来个亲密接触,难怪墙上满是唇印和口水。家里的落地窗,角度刚刚好,十三层的高度,外面的夜景一览无遗,在宿舍里,拉开窗帘就会看到对面男生宿舍裸奔族和塞满阳台的衣物,宿舍里的小强、鼠鼠、小飞虫之类的也是对面率先引进的。
伸了下腰,依然没有睡意,平日里十一点时即使头悬梁也耷拉着的脑袋异常顽强地清醒着。
最近接连不断地发生奇怪的事,什么大人物在密室里被杀啦,桥被偷了,学校会被*占领,女巫跑到学校里诅咒,校长却很离奇地消失并被发现其尸首在校门口,上回一起被劫持的那些同学中有两个无端地死去。
太可怕了,虽然家里是蛮安全的,可是外面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事呢。
而且好象都是发生在他出现前后的几天里。
风从外面灌进来,扯得窗帘上的ketty猫面目可憎,只好趿着鞋去关窗。
一只黑猫昂着头,从窗台上踱过,像一个认识已久的故人。
我拉开窗,看见天边炸开一团浓密的金色烟花,蛋形的烟花下有着一排字璀璨的字漂浮在空气里:Take it。
把窗关得严严实实的,仍然感觉风从四面八方把我包围。
感觉真的好复杂,爸为了能如愿地政治联姻,使出了最 卑鄙的手段,尽管那个家伙归次浩的条件可以做为万千女孩的择偶标准,但我无法对他产生好感,学校里关于我的绯闻,向来都是捕风捉影,和工学院篮球主力合作训练俱乐部篮球队,和法学院院草共同策划文艺演出,打网球偶遇信科院的文娱部长,迟到的时候撞到校广播台大腕……诸如这样,只是做个朋友罢了,某些居心叵测吃不到葡萄的人就会说我每星期换一个男朋友。
其实,心里挂念的是他,那个桀骜呆板的家伙,自他离开后,音讯全无,他就像直接从这个世上蒸发了一样,他是知道我家的电话、地址的呀,亏我还郑重地把写有我联系方式的纸放在他贴身的包里千叮咛万嘱咐。
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愫,演变至今,对于小时候来说是依赖,那时爸还未接手整个集团,叔叔伯伯姑姑们整天拉着他们的子女在爷爷面前晃来晃去,当然了,狗仗人势,或是近墨者黑,那群小兔崽子老是想欺负我,也不见得他有多壮,个头也不比我高多少,但每回他默默地出现在我背后时,那群小子便作鸟兽散。
想到这里,看不到的背影在身后站得挺拔,和当初的感觉一致,浑然天成。
我一之有失眠的坏习惯,所以要求他一定要守在我的窗下,那时候还不知那是一种近乎引狼入室的危险,天真地和他隔着半开的窗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直到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寒冬的十二点,他是怎样在我后窗下度过的。
就那样他要走了,临行前在我的坚持下,将玩具放在铁盒里,埋在距树二十步的地方,盒子的钥匙一把,我和他各一半。
去年回过老家,那棵树还在。
老实说,我真的觉得他回来了,他为什么不来见我,我一度怀疑他就是慕连暮吟,就那副臭脾气和德性,天底下不可能有人复制去了。
女人的幸福在于他真的爱我,男人的幸福在于他值得我爱,这句曾在书上看到的话,归次浩做到了。
如果不是名义上的政治联姻,我会考虑接受,但我最反感的就是我的命运被别人玩弄,我只是别人的筹码,甚至是一颗棋子,也许我是在和我自己赌气,和自己的未来幸福较真。
睡啦,再不睡就数猪头。
被自己的鼾声吵醒,就像睁着眼睛说梦话。
历史不会重演,出现的是暮吟,带着和阿暮一样的感觉。
他说他不是阿暮,却让我觉得他是,欺骗变成信仰,比什么都来得真实。
磁铁碎裂后,无论如何不会从伤口处粘合。心不是磁铁,胜似磁铁。
熊猫在我睡觉的时候和眼睛私奔,醒来的时候只好开始翻包包找化妆品,恰好又看到了尘封已久的那两张票。
拨通电话,听到他那边迷糊却刻意清晰的声音:“哪位何事。”
“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啊。”听他的话很能引发施虐欲,“那个博物馆的展览……”
“毫无意义。”
我说话就像把口水吐在棉花上,热情被一泼一泼地浇灭:“一个字,去还是不去。”
“去只一字……”
“好,那说定了,九点学校饭堂门口见。拜。”率先挂了电话,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
预留的一个多钟是梳妆时间,几天没调理了,皮肤有点粗糙,倒了大把蜂蜜去除掉皮肤上的杂质,然后敷上面膜,顺便将橄榄油涂抹在头发上,将头发稍微拉松。戴着面膜鬼魅般满屋子找衣服,也难怪,衣橱里总是少一件要穿的衣服。想起了那讲设计是由我Diy的衣服,主体是小吊带,左肩上是硕大的不规则折叠蕾丝,两臂上套的是半开敞的长袖,纱质透明的长裙及地。找到了衣服,终于可以开始护理皮肤和头发了。
一切就绪,出门刚好撞见司机小王。
“董事长还在用餐,待会儿要去打高尔夫。”他略一躬身,恭敬道。
那岂不是说我爸他不用车了,我的眼神发亮,直看得他的脸色发绿。
九点到学校饭桶集聚地,人很少,一般会有一大群人去吃早餐,省掉午餐的钱。打开随手拿出的袋子,里面躺着从厨房里盗出的西点有些畸形,胃不舒服地一阵痉挛,先知地拒绝西点的到来。
地平线上的阳光一暗,像镀了一层金属色泽,一袭灰蒙蒙的暗影被拉得越来越长,倏忽间已到了车旁,他像是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定定地透过车窗望里看,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推开车门让他坐进车来,他一坐下就用手机看新闻,头条是:
塔罗牌惊现,新危机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