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千秋万寿4（1 / 1）

欢喜中的尚杰哪里会去听得到他的低语，自顾上前，准备拉了他起身就走：“还跪着做什么，知道爷心急，你还故意和爷较劲啊？”

杭书彦痛苦地闭上眼，狠狠心，大声地道：“皇上，林夫人和小公子都……都已葬身火海了！”

尚杰地笑容僵在脸上，伸出去地手也定格了：“什……什么？……书彦，你说清楚些，爷不明白。”

杭书彦连连磕头：“臣无能，臣去得晚了，水心居已烧为白地，夫人一家……都已葬身火海了！”

接下去的话，尚杰已经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进去了。杭书彦哽咽着述说了所有的情况：当日，他奉命带着会贤精舍里的一些人秘密出京，一心想赶在尚杰生辰前接回林沁，眼见时间不多，一行人想尽各种办法，日夜兼程的赶到了洞庭，在看到那浩渺的洞庭湖时，杭书彦心中一阵阵的欢喜，顾不得满面尘灰，一身疲惫，就要去洞庭，还是同来的一个人阻止了他：“你就这样子去见你主母啊？把你家公子的脸面都丢光了，要我说，都已经到这儿了，就不急在一时半会儿了，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才有礼貌。”他觉得很是有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确不太好意思见人，就听从了，洗澡更衣，又和他们一起在临湖的一家酒楼里吃了点东西。酒楼里历来都是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同杭书彦来的人里面有几个就是专门打探消息的，因而特别注意听食客们的说话，这一细听，发现他们都在议论同一件事：“唉，可怜啊，一家都是好人啊，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啊！”

“听说不是单纯的走火，是有人故意去杀人放火的，打渔的韩老七看到过很多黑影往那个方向去。”

“今日是头七，临县很多人都在准备祭拜他们，我们赶得及，也去上柱香吧。”

“是啊，应该的，林老爷在世的时候，我们这临近的人，谁没受过恩惠啊，那几次饥荒，都是他们家开仓放粮，才救了大家伙儿，都去上柱香吧。”

“可怜林小姐花容月貌，待人又好，也烧做灰了。”

“那小少爷，我还见过呢，多机灵可爱的孩子，那些没人性的畜生，连个小孩子也不放过！老天爷怎么不收了他们！”

“唉，如今这世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杭书彦渐渐地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谈话，听得手脚发凉，忍不住问：“你们在说什么？谁死了？”

那些人看了看他们，却都住了口，用怀疑地目光看着他们，很不友善地瞪了他们一眼，不理会，也不再谈论。

杭书彦立刻就结了帐，就去雇船，他急着要去水心居看看。可是，渡口没船肯渡他，而且对他盘根究底地问了许多话，好像怀疑他们就是凶手。杭书彦无奈，就去临县，他想着，临县的临湖小筑总应该还有林家的仆人吧？

到了临县，只见满目一片白茫茫，到处有穿素服戴白巾的人，这种情形只有在国丧时才见过，临县最要紧的人物是谁？谁才有这个资格让全县的百姓为他披麻戴孝？不是县令，而是林家的人，杭书彦艰难地走到临湖小筑，看不到一个眼熟的人，只看到好大一个灵堂，上面摆放着几个灵位，灵牌上的字让他眼前发黑：林公讳静渊之灵位林夫人元氏之灵位齐氏林沁之灵位齐朔之灵位旁边还有一些丫鬟的灵位，都是杭书彦眼熟的名字。

“不，不，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

杭书彦的失常惹来大家的目光：“这位公子是？”灵堂内一位老者出来问。

杭书彦的伴当见他严重失常，替他答话：“我家公子当年受过林老爷的大恩，这次来本是来拜谢林老爷的，没想到迢迢而来，林老爷却不在世了……”

老者理解的点点头：“唉，你们也算是有心了，林老爷泉下有知，必定很高兴。这位公子，请入内祭拜吧。”

“公子，您节哀，咱们先给林老爷上香吧。”

杭书彦忍着哀痛上了香，旁边就有人来请他去休息，他却不管，问那老者：“老伯，林家其他人呢？都去哪了？”

老者沉重地叹息道：“林家已经没人了，连仆婢们差不多都和林老爷一家一起遇难了，活下来的几个，林小姐的义兄做主，都遣散了。”

“那林小姐的义兄呢？”

“安葬了林家所有的人后，就走了，据说是去追查林家凶手，为林家报仇去了。”

老者把自己知道的差不多都告诉了他，杭书彦悲哀地证实了林家满门俱丧火场的事实。

杭书彦和几个探子，打探良久才了解了点事情发生的情况，那日，本是满月之日，可是天阴得很，乌云蔽月，湖上风很大。这样的日子，普通人自然都躲在屋里早早的睡了，却也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那一日，有很多黑衣人冲上了那座美丽的小岛，趁着夜幕，把水心居变成了废墟，变成了坟墓。

杭书彦去看了那座小岛，看着岛上地一块块墓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皇上……”

“真是份好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