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美国之行 3（1 / 1）
3
灿宇最近的生活过得有些“充实”，他几乎让工作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他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因为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想到艺瑶，想到她已经结婚的事实，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隐隐作痛。他也试着忘记她，他也知道只要忘了她他的生活就不会这样了，可是他就是做不到，只要有片刻的宁静与空闲，那么他的脑海中立即就会填满她的影子。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并不爱我的女人而这样折磨自己？以前总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多么有出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而我连美人关都不放在眼里，那是怎样的一种豪迈啊！可是如今呢，我岂非也倒在了美人的石榴裙下？而且还是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美人！唉，看来我真的是“英雄”啊！
灿宇不住地自嘲着，想让自己清醒，可是却偏偏头晕目眩。最近没日没夜的工作换谁都受不了，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他最不想做的事就是休息。这就是他陈灿宇的悲哀吗？
工作，除了工作他的生活还剩下什么？他又希望剩下些什么呢？
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奢望了，他知道现在如果他真是要去接受某个女人的爱的话，那么他或许是会有意外收获的，爱慕他的美女自然是有一大堆的，暂且不说这些美女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即使灿宇没有这样的身家，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单凭他出众的长相，他也不会缺少爱情的滋润。可谁叫他偏偏爱上了那个叫林艺瑶的女孩呢！
一个人如果固执地想要忘掉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会事与愿违偏偏老是想起那个人来，这就是灿宇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就连开车回家，就稍微地走了那么一下神，等缓过来的时候，竞发现自己正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个地方却有一个不陌生的人。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宿命？灿宇觉得他越来越不懂自己了，现在他心里出现的某个想法，还会不会是他真正的想法，他已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了。
这条路直接通向艺瑶和秦俊华的新家。自从打听到这个地址以来，灿宇已经好几次走上这条路了，不过他却从来没有坚持到底过。每次都是在路才行进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打了退堂鼓了，因为他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今天他却没有踩刹车的想法，想要去探个究竟。现在艺瑶的生活是怎样的？她过得好吗？快乐吗？他对她好吗？……很多问题缠绕着灿宇，他想要一一把这些问题都解开，可是他没有把握，他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有这种勇气。
而这时候，偶然出现在的一个消息，让灿宇原本平静的心再次波澜起伏。
远景停业了。那秦俊华呢？听说他出国了。出国了？他出国干什么？艺瑶呢？她是出国了还是留在国内？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问题，为什么这些事情他都要从别人那里听来，是不是他已经不再关心这些了，是不是他已不再关心艺瑶了？不过，他的确也不该继续关心她了。她有疼爱她的丈夫，有她自己选择的生活，那么他作为一个局外人有什么资格再去掺合呢？
灿宇突然觉得自己很有些优柔寡断，对于一些明明该撒手不管的事情总是放不开，总是要让这些不该有的情绪来绕乱他的心扉。
可是他就是放不开，于是他在听到关于艺瑶的消息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她，看看她现在过得怎样。这是一种没有理由的想念，连灿宇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单纯的想要见到艺瑶而已。
灿宇把车停在艺瑶新家的楼下，熄了火，关了灯，一个坐在几乎是漆黑的车里，目光却如月光般明亮。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艺瑶家的窗户，窗帘已经拉上，窗户里透出昏暗的灯光，柔和而美好，就像艺瑶一样。
电话也就在这时候响起，灿宇也没有看就接了起来：“喂？”
“灿宇，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剑卿的声音。
“在外面。怎么了？有事吗？”
“哦，没什么。只是到你家没看到你，所以打电话问一下。”
“这样啊，没什么事就好。”灿宇说得很平静。
“你……去找艺瑶了？”剑卿试探性地问。
“嗯。我现在就在她家楼下。”灿宇说完抬起头又再看了一眼艺瑶家的窗户。
“没去见她吗？”
灿宇无奈地笑笑说：“当然没有，我有什么理由去看她吗？”
“也是。说实话灿宇，我觉得你挺辛苦的，试着忘记吧，忘记了就好了。”
灿宇淡淡地说：“我知道，可是没法忘记。”
突然沉默了很久之后，灿宇又接着问道：“古月呢？你们怎么样了？”
“她还没回来，不过我都跟她保持着联系，我不能错过了。”
灿宇点头：“嗯，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抓紧了，别像我现在这样，整天后悔和无可奈何。”
剑卿安慰灿宇说：“你也别这样，想开一点，忘掉艺瑶，重新开始吧！”
“我知道的，剑卿。给我一点时间，我相信我可以忘掉她的。”
“嗯，你一定要加油努力，我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
“谢谢你，剑卿！”
挂掉电话后，灿宇突然感到很感慨。抬头去看艺瑶家的窗户，灯已经熄灭，想来她也许睡了吧。梦中她会遇到谁呢？梦中她会快乐吗？
而我的梦又在哪里呢？
想着这些，眼前的一切就渐渐模糊，然后他就真的进入了梦乡，梦里的他还会不会像现实中一样的辛苦呢？
阳光照进车里，照醒了灿宇的梦，让他从梦境中又回到现实。
灿宇伸手揉了一下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后就抬起头看艺瑶家的窗户，窗帘已经拉开，当然不会看见艺瑶。灿宇的理志还是清醒的，所以他不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不要吃早餐，因为他现在肚子有些饿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觉得“生命诚可贵”啊，再怎么样也不能饿肚子，所以他走下车去。
简单地吃完早餐后，灿宇走到车边，准备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他一直想要看到的那个人，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已经有些变化了，特别是肚子。应该是怀孕了吧。灿宇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艺瑶腆着不算大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站在路边。
灿宇赶紧蹲下去，他并不想让艺瑶发现他。他们就这样，隔着十几米，本来是可以轻易地看到对方的，却因为一辆车的阻隔，而互不相见，这难道就是宿命吗？
灿宇掏出钥匙把车门打开，然后慢慢地爬进车内。他在车里看着艺瑶，看着她站在路边，左顾右盼的，像是在等车。艺瑶的手时常在微微挺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脸上同时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神情。
看到这里，灿宇心里又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艺瑶也许根本就没想到过灿宇会来这个地方，所以即使灿宇的车就停在她的对面她也不知道。
很快艺瑶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灿宇也没多想就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艺瑶究竟要去哪里灿宇当然不知道，他只是在后面跟着那辆出租车，他只是想更多地看看艺瑶，因为他不知道这一次见面之后他还有没有机会，还会不会有勇气来看她。所以他格外珍惜这次的机会。
在远景网络的外面，艺瑶坐的出租车停了下来，艺瑶从车上下来，径直朝着里面走去了。灿宇知道她是来这里寻找俊华的影子的，因为她思念俊华了，而俊华又去了美国，所以她只有来一个俊华经常来的地方，也许在这里她会感动受到一些俊华留下的气息吧。
灿宇也从车上下来，看到“远景网络”四个字他很有些感慨，也很有些伤心的情愫从心房的最深处传递出来，很快就填满了整个心房。
灿宇抬起沉重的双腿，迈向远景。
远景他从来没有来过，如果不是因为太想念艺瑶，如果不是因为跟着她，他想他也许永远都不会来这个地方。而他现在即使就站在这里，恐怕也就这么一次，因为他决定过了今天之后就将艺瑶忘掉，不管怎样都要忘掉，所以他今后也就没有理由再跟着她来这个地方了。
也许这样想有些狭隘，但是没办法，如果他不这样，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而已。
灿宇慢慢往前走，用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行走，毕竟现在他是在跟踪，而且他的确也不想让艺瑶发现他。
他从一个又一个的办公间的窗前走过，通道里异常的安静，安静得灿宇有些紧张，因为只要他稍微不注意说不定就会弄出一丝响声来，而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很轻的一点响动也足以引起艺瑶的注意了。
在经过一个办公室的窗前时他一瞥眼就看见艺瑶了。看到艺瑶时，她正坐在秦俊华的办公桌旁，在他的桌上正低头整理一些东西。她的动作轻缓，眼神游离，一看就知道是满腹的心事，还有就是所有孕妇都会有的习惯性动作——抚摸自己日渐突出的肚皮。她现在应该需要一个人来排解一下心里的情绪的，灿宇很愿意听她倾诉这些，可惜曾经的种种让他基本上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如果我当初就知道会成为这个样子那么我还会这样做吗？如果我没有那样做的话，我和艺瑶会成为朋友吗？可以在这时候去安慰她吗？如果我去安慰她她会不会要好受一些呢？
想着想着灿宇的眼睛就有些迷离了，看着艺瑶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直到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发出响动来他才惊觉过来，他知道这点响动肯定会引起艺瑶的注意，所以他赶忙退了出去，躲在一个角落里，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来。
果然艺瑶也听到了这一点响动，她抬起头来，望向窗外，没有看到什么，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站起来，慢慢地走到门口，打开门，伸出头去看，还是没有看到人，她很疑惑，难道自己因为想念俊华而产生了幻听？她继续往外面走，在走廊里慢慢地走，眼睛观察着每一个角落，耳朵听着每一个可能再次出现的响动。
可是仍然毫无结果，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太想念俊华了吧，也许真的是自己产生了幻听呢，艺瑶淡淡地笑笑，然后走了回去。
“好险啊！”刚才艺瑶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发现灿宇了，所以当艺瑶又走回办公室去的时候，灿宇在心里这么说了一句。然后灿宇决定不再逗留此地的，他不想让艺瑶发现他，他也不希望在这种地方与艺瑶相见，更不想她知道他还在关心他，因为他知道那样她会以为他是在怜悯她，灿宇不希望她这样认为自己，他甚至宁愿她觉得自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希望这样。
所以他离开了，远远地离开了这里，虽然他很不舍，可是他别无选择。他只能这样做，在心里试着忘记她，忘记所有的一切，只有这样他们的生活才能够继续下去，就像两根平行线一样，虽然距离很近但始终是无法相交的。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他倒宁愿他们离得远一点了，这样他的心才不至于那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