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秦家的没落 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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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瑶和俊华都赖在床上不愿起来，这时候俊华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俊华本来想把手机给关了的，可是一看电话是昭辰打来的，他就不忍心挂了。
电话那头立即就传来了昭辰急切的声音：“喂，俊华吗？”
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么着急，所以俊华偏偏有气无力地应道：“嗯，是我。”
昭辰仍然急切地说：“你快去机场吧，你爸爸要走了，去欧洲！”
俊华还是满不在乎地说：“他去就去吧，我干吗去机场啊？”
“你有所不知，他也许去了就再也不会会来了，你还是去拦住他吧！”
俊华似乎明白了一些了，他说：“你的意思是他要去欧洲定居？”
“嗯，应该是这样。你快去机场吧！我刚才查过了，是中午的航班，去日内瓦。”
“好，我知道了。”俊华挂掉了电话，若有所思。
艺瑶问道：“是关于你爸爸吗？”
俊华看着艺瑶，隔了一会儿才说：“嗯，他想去欧洲定居。”
艺瑶紧张地说：“那我们快去拦住他吧！他一个人在那边孤苦伶仃的，肯定很难受！”
艺瑶说着就要起来了，俊华赶紧拦住她：“我去就行了，你就在家，知道吗？他现在还没有接受你，也许你去了反而不好。”
艺瑶明白地点点头，脸上却有些失落的神情。
俊华就安慰她说：“好了，你别想那么多了，我会处理好一切的，相信我！”
艺瑶只好点点头。
俊华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开着他那辆黑色的宝马，向着机场狂飙。
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俊华以为又是昭辰打来的，接起来一听，却是另有其人。
打来电话的是公司的一位女秘书，语气慌张得很：“秦……秦总，不……不好了……”
俊华打断了她的话：“有什么事，你慢慢说，着什么急呀！”
女秘书就定了定神，说：“我们公司之前的几个大客户今天都来要求解除合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且好像都是有备而来，商量好了的一样。”
俊华一听就知道又是伊天胤在搞鬼了，这个老家伙还真是有办法，而且也够狠心，真是打定主意要灭掉他们秦家一样。
俊华说：“好，你叫他们等着，我马上就到公司来！”
俊华挂掉电话，赶紧调转车头，又火急火燎地往远景赶去，一下子就把秦昊威要出国的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等到他把所有的工作都处理完的时候，他才又想起了这件事，然后他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半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太晚了。
他火急火燎地往机场赶，赶到时已经快一点了。他冲进候机大厅里漫无目的的找寻，他当然知道这样找几乎是不会有结果的，之要是有脑子的人就不会这样，除非这是在拍电视剧。
可是人一旦着急了岂非就会变得没有脑子了？所以俊华在大厅里找了半天才想起这样几乎等于是在做无用工而已，徒劳无获。
俊华来到咨询处，一问飞往日内瓦的航班早在十二点就起飞了，现在恐怕已飞出好几千公里了吧！
十二点。那是正午啊！真是一秒也不多，一秒也不少的中午啊！俊华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爱捉弄人。
俊华在回去的路上，心里觉得空落落的，有种很不塌实的感觉。以前吧，总是不太想见到自己的父亲，觉得他管自己管得太多了，甚至连结婚的事他都想替自己一手包办了。可是如今他这么一走，俊华倒觉得挺对不住他的，毕竟是亲父子啊，竞变成了今天这样，他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俊华灰心失意地回到家里，一回家艺瑶就迫不及待地迎出来，关切地问：“怎么样？拦住你爸爸了吗？”
艺瑶不问还好，一问更让俊华觉得有一种挫败感，失落感，他不说话，慢慢坐到沙发上，然后靠着闭上眼。
艺瑶又问：“你爸爸不肯留下来，是吗？”
俊华还是不说话。
艺瑶只好继续追问：“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艺瑶说得很慢，很小心，而且语气中有一种自责的含义。
俊华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出来，说：“不是因为你。我想即使我追上他，他也不会留下。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这就很难让他改变主意。他本就是这么固执的一个人。”
艺瑶突然问道：你是说你没有追上他？”
俊华叹口气，说：“我在去的路上又被一些事情给耽搁了一下，所以去晚了，飞机已经起飞了。”
俊华淡然地说道，然后很感慨地接着说：“也许这就是天意吧！以前我是不信这些的，现在我渐渐相信了。”
艺瑶看着俊华惨淡的脸，心疼不已。她坐到他身边，把手放进他手里，把头埋在他胸膛上，她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让他感到一丝温暖，一丝欣慰罢了。
俊华果然用力地抱住艺瑶，然后闭上眼，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他知道这时候他是不能乱了阵脚的，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他不能就这样沉沦！
然而，好景不长，远景网络就真的不行了，俊华已经觉得力不从心了。这一生他几乎还没有尝到过失败的滋味，好像长期以来他就都是那么顺利地生活着。
可是这一次，失败看来是在所难免了。
有好些员工都向他递交辞呈了，俊华一一都准允了。他知道以公司现在的状况，要留住这些人是完全没有可能的，那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俊华也不怪他们无请无义，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他们总得为了生活得更好而去奋斗吧！远景现在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这一要求了，所以他们迟早也都是会走的。
俊华当然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他只能这样，他忍住心疼，在一张张辞呈上签字，然后一个个员工送走，他即便不舍又能怎么样呢？
既然已经失败了，俊华就得勇敢的去面对。可是他并不甘心失败，他并不想让远景破产，所以他决定先暂停营业，在暂停的期间去想办法，也许他能让远景重振雄风吧！
作出这个决定当然是无可奈何的，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一时的放弃也许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拥有，俊华在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俊华宣布了这一消息后，就目送着留下来的人也一个个的离去，他很平静，也很坦然，也许这只不过是成功所要经历的一个过程吧，他必须勇敢地面对。
等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等整个楼层已经恢复了平静之后，俊华还一个人呆坐在办公室里。
他就要暂时离开这里了，他当然不舍，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暂时的退出只是为了今后更好地前进。
俊华现在只能用这些话来安慰自己。但是这何偿有不是一种策略呢？
俊华现在所要思索的问题是，究竟该要怎样退出，今后又该要怎样前进呢？退出倒还算简单，但是前进呢？前进岂非就不会那么简单了吧！
想到这里俊华的心凉了一大截，他只好先收拾一下，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毕竟他想要东山再起不是坐在这里就能成功的。
有好些东西，如果不是这次清理，也许俊华一辈子也发现不了，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让他发现了一些东西。
那是在文件柜的最底层的抽屉里，俊华突然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依蕾美丽的笑脸，她笑得很开心，就像俊华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
俊华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从前的日子，那些有依蕾在身边的日子，很开心很快乐，也过得很快。
开心快乐的日子岂非都过得很快？
俊华突然觉得心里感慨不已，那些与依蕾在一起的画面像看电影一样一一在他脑海里闪现，清晰而又模糊。
他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的内容也许会让他东山再起，令他兴奋不已。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想到了艺瑶，想到了艺瑶肚中的孩子，他犹豫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龌龊，但他却是想给艺瑶更好的生活啊！
他的心狂跳不已，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他把依蕾的照片又放回去，她本不该出现的，可是既然她出现了，他就不能不有所触动。
他把依蕾的照片放在手里反复端详，然后他在不经意间看到了照片背面依蕾隽秀的字。
俊华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地址，美国纽约的地址，应该就是依蕾在美国的家的地址吧。
俊华的心再一次地被触动了，这一次他再也不愿去回避这种情绪了。他必须再去美国，为了他的公司，也为了他和艺瑶今后的生活，当然更为了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
俊华告诉自己，他去美国可以先去找他以前在美国的同学，如果他们能有办法的话他就没必要去找依蕾了。依蕾只是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的选择而已。
俊华给自己找足了借口，他先要说服自己，然后才能去说服艺瑶。他很满意自己刚才的说辞，他相信艺瑶应该能够理解他的做法的。
然后他把依蕾的相片放进公文包里，把刚才收拾好的东西带上，回家去了。
回家后俊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决定告诉了艺瑶，不过他只是说了去美国，并没有告诉她有关依蕾的任何事情，哪怕只是一些只字片语。他知道女人在这方面是极其敏感的，而怀了孕的女人就更加敏感了，所以关于另一个女人的话题最好还是不要提起。
即使这样，俊华还是看到了艺瑶眼中流露出的悲伤的情绪，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俊华知道，要让这种情绪散去，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艺瑶一言不发地回了卧室，俊华待在客厅里想了一会儿，还是跟去了。
俊华看到艺瑶默默地在为他收拾行李，俊华突然觉得有些伤感，有些对不住艺瑶。
他走到艺瑶身边，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放在艺瑶的肚子上，那里有他们共同的希望。
艺瑶再也忍不住了，从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
俊华也觉得喉咙有些哽咽，他说：“你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到那边，只要一联系到我那些同学，说服他们帮我融资，我就可以回来了。用不了多久的，明白吗？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你知道吗？我只是为了我们将来过得好，为了我们的孩子啊！”
艺瑶懂事的点点头，说：“我知道。”
她擦干脸颊上的泪痕，看着俊华，然后继续整理。
俊华一把夺过来，说：“需要些什么东西你给我说，我来整理就行了，别累着你和孩子了！”
艺瑶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俊华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别这样说嘛，如果我这个时候都不做事，那什么时候才做事啊！”
艺瑶说：“你的意思是说等我生了孩子之后，就又都是我做了？”
俊华赶紧贴到艺瑶身边来，嬉皮笑脸地说：“不会的，老婆！相信我。到时候你还要看孩子，这些事当然得我做咯！”
艺瑶不理会他的说辞：“哼，油腔滑调，现在说得好听，以后恐怕就不记得了！到时候还得我一只手抱孩子，一只手做家务！”
听到艺瑶这样说，俊华就不高兴了，他为自己辩解说：“怎么可能！我怎么舍得让你这么劳累！”
俊华说着就把艺瑶搂进怀里。
艺瑶就在俊华怀里甜蜜地笑着。笑够了之后她就说：“那你还不赶快收拾，还磨蹭什么呢！”
俊华放开艺瑶，立正站好，做了个敬礼的动作就又继续整理。
艺瑶一边指挥着俊华把该带的东西放好，一边望着俊华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感慨。她不知道俊华这一走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知道他能不能亲眼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
那天晚上睡觉时，艺瑶把俊华抱得很紧，就像害怕他趁她熟睡时偷偷走掉一样。
俊华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应着艺瑶的拥抱。但是他不敢很用力地抱艺瑶，他怕把艺瑶弄疼了，他还担心艺瑶肚子里的孩子。
第二天天明，太阳也躲着不肯出来。有些风，不大。天空阴沉沉的，但没有雨。
这样的天气会让人有好心情吗？也许有些人会有，可是艺瑶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但她却要做出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来，她不想让俊华走得不安心。
这样做岂非很累？可是艺瑶现在却只想这样折磨一下自己。
今天艺瑶主动吻了俊华，她很少这样，所以俊华也感到很奇怪，可是他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的。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应着艺瑶的吻，缠绵而不热烈，因为他们已经过了热烈的时候了。
机场候机大厅里像任何时候你到这里来都会看到的那样，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于是艺瑶和俊华站在其中也并不显得有多么特别了。
他们是打车来的机场，并没有坐俊华的那辆黑色宝马来，因为艺瑶并不会开车，待会儿俊华走了，艺瑶根本没发把车开回去。
艺瑶一直依偎在俊华身旁，很有点小鸟依人的味道。俊华推着装满了行李的小推车，慢慢地往前走。
他们走得很慢，现在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他们还有时间再缠绵一会儿。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离开的也必然会离开，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
俊华终于还是独自一人推着行李走了，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他终于还是登上了飞去美国的航班，他终于还是离开了艺瑶的身边。这一离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艺瑶一直站在原地，右手抬起无力地挥手。她望着俊华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她强忍着、控制着，没让自己哭出来，可是泪水却噙她的眼眶。
俊华走了，可是她的生活仍要继续，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