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一语惊人,那男子楞在原地。
KangTa惊诧地看着佑赫,他也没料到佑赫会这样。他一直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会使他失去佑赫和伙伴,但看来这一切都是白担心了。 他感激的望着佑赫一如既往冷静神圣的眼眸,不禁哽咽到说:“佑赫……谢谢你……”
佑赫回应他的是一个平淡的笑:“不客气!”
气氛僵持住了。但三分钟后,那男子手一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上!”顿时,几名黑衣男子立刻冲到四人身边。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粗壮的胳膊便将他们的手一把别到身后,使他们动弹不得。佑赫刚想反抗,突然,他感到太阳穴上一凉。他惊恐地发现那男人正用手枪抵着他。冰冷的枪口让他停止了挣扎。他又去看三人,果然,三人也都被这样控制住了。
KangTa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爸爸的手下会出如此下策。他本能地想上去救出佑赫,但那男人的声音让他停住了脚步。
“您要不回去,您的伙伴就有可能死在您面前。死一两个歌星对我们不会有损失。他们的生死就在于您的一念之间,您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吧。”
KangTa僵住了,在他面前,是痛苦挣扎的伙伴。他清楚父亲的强大以及他手下特务的杀人不眨眼。佑赫在叫他,伙伴们都在叫他。他们在大喊让他不要回去。但他还清醒,他必须让他们活着。
KangTa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伙伴们,最后和佑赫的目光交在一起。他痛苦地喃喃道:“原谅我……”刹那,泪水籁籁地从他的颊上滚落。他低着头又说道:“你答应我。我跟你回去,你保证他们安然无恙。”这次却是冲着那男子。
男子满意地一笑:“这当然可以,我保证。”
KangTa点点头,快步冲车走去。另外两个特务连忙跟在他身旁,帮他开车门。
“殿下,请上车。”
KangTa伫立在风雨中。他清楚这一踏上车便意味着什么。HOT的主唱KangTa将不再存在,有的只是日本皇子安七炫。父亲在,他们今生不能在见面了。他告戒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在对这美丽的美国之行抱有一丝依恋。这幸福本不应属于他。但他忍不住了,他不能不留恋。他缓缓地扭过头去,涨满泪水的眼睛再一次注视着那个有着誓言的金发男孩。佑赫空寂无望的目光让他几近崩溃。他脆弱,但为了伙伴他必须坚强。
KangTa狠心跨进了车厢。两个特务立即将他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车开了,向山上的别墅驶去了。车后面,四人用空寂的目光送车子消失在茫茫的雨帘中。佑赫麻木了,他金色的头发折住了他一只眼睛。他真的绝望了。他对明天不在抱有遐想,他们的希望和誓言变的渺茫了,正如这茫然的雨雾。
在车箱中,KangTa的泪水无声地流着,直淌到他的嘴角、脖子,心里……他正在被无尽的悲痛割成千万碎片。他的泪水,正如车窗外的秋雨。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
(十四)
他们五人明明有着共同的誓言,明明发誓要永远在一起。KangTa走了,那手上的伤痕和胸前的信物算什么?
一间空荡荡的房屋。灰白的墙壁,四张单人床像宾馆那样整齐地一顺排开,上面铺着松软干净的床单。但看起来并不怎么舒服,充其量是间宾馆的标准客房,没有一丝家中的温馨。日光灯无力地闪着,照着缩在地毯上的四个男孩。
第四天了。
几人彼此都不敢直视彼此的眼睛。他们害怕每人红肿的眼眶会使他们陷如更大悲伤中去。但三人不得不关心地看着飞速憔悴的佑赫。 Tony忍不住伸出手去,让指尖穿过乱乱的金色头发触到他苍白的脸颊。Tony心一痛——佑赫瘦了,脸甚至有些陷下去。四天的软禁快将佑赫击跨了。而他们,也差不多了吧。
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们亲眼送走了KangTa,不,应该是日本的皇子。他就在那个夜中消失了,随着绵绵的雨丝一起消失了……接下来,他们就被带到了这间屋子里。随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确切地说是锁上,他们四人就没有再与外界有过任何联系。窗户冲着青山,没有电视、电话、收音机,连饭都是有人定时送来定点拿走的。
如果这算是软禁,那么他们已经被软禁四天了。
KangTa的匆匆离去对HOT每个人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主唱是乐队的灵魂。但这仅仅是次要的,明明发誓要永远在一起。KangTa走了,那手上的伤痕和胸前的信物算什么?佑赫生日时所许的愿望又是什么?当门被关上,四人独处的那一刹那,几人终于流下了泪水。熙俊靠在墙上,任泪水随意舔嗜他的肌肤;Tony用双手掩面,拌着低低的抽涕,泪珠从他的指缝间滑下;在元趴在窗台上背冲着大家,机械地用手背手心抹着红肿依然湿润的眼睛。房间中一时只有哽咽的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他们的挚友偏偏是皇子。
为什么皇子就必须要离开他们,这不公平。
惟独又是他,张佑赫,没有一滴眼泪。他背靠着墙角,坐在地毯上。苍白的双手无力地拢着曲起的双腿,尖尖的下巴支在膝盖上,淡金色的头发没了往日的蓬松活力湿湿地粘在他的额头上,或者无力的垂在耳边。空寂的目光涣散地透过发丝飘向房间的墙壁。那目光中,没有任何东西,空的一览无遗,却又仿佛是千万种感情的汇合,让人猜不透,读不懂,就正如佑赫古老的血液中奇特的预感一样,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佑赫就一直这样坐着。四天了,只喝水,前三天的饭菜都原封不动地倒掉了。直到第四天,熙俊当机立断,三人楞是给他塞进了饭菜……此刻,佑赫感觉到了Tony的手指在他脸上游走,而且还拌有微弱的颤抖。佑赫轻轻扭过脸来看着三人,几人心中不禁又是一痛,那眼中不满血丝,脸上无却一丝血色的少年真是HOT中潇洒的领舞吗?
佑赫轻易地发现了三人的痛楚,他知道不应该也不乐意这样消沉而使伙伴担心。他们也都疯狂地渴望KangTa能回来。离别已经在他们的心上戳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自己却往上面撒盐,而佑赫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往日,他习惯于将苦闷藏在心中慢慢磨平,而在伙伴面前强装笑脸。但这一次,他做不到。他头一次将心中的感受尽数在脸上,那是无奈的眼神加一丝淡淡的苦笑。以及一句平淡却另人更加不安的话:
“如果再见不到KangTa,我想我可能回痛苦一辈子吧。”佑赫顿了一下,重新低下头去:“这一次,我又没有保护好我的伙伴……”
“佑赫……”在元低底地叫着。这句话他太熟悉了。那件事后,佑赫就对他说过,今后无论如何不能在让自己的伙伴任何受到伤害。但……几人面面相觑,最终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你想见他了!”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被打开的房门后传出。几人的目光马上聚在了大门方向。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从门后走出。佑赫认得,这就是那天威胁他们的人。
四双憎恶的眼睛带着怨恨直逼男子的视线,但良好的心理素质使他楞楞地看了看地毯上的四个男孩,便又要开始讲他的下一句话:“他今天傍晚就要做直升飞机回日本了。我们会送你们去和他道个别,他也很想见你们。”说完,他像完成任务一般甩上门退出房间。
屋里只剩下四个男孩子,他们的目光交在一起,里面的感情都很复杂,他们终于可以见到KangTa了。但另一种想法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使他们知道他们面对的将是什么。
道别?!——应该是永别吧。
四人从拉着黑色窗帘的车中走下,都不禁微微抬起手挡住眼睛。这久别的阳光虽然已是一天的残余,但还是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逐渐适应了。佑赫略敢震惊,其他三人也一样。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竟是这般熟悉——海滩,残血一般的夕阳,前赴后继的潮汐,平缓巨大的礁石,还有最熟悉的,或者说是永远不能忘记的——一个男孩立在礁石上,身着雪白的衬衫,浓密的黑发在海风中狂舞,天使般的眼睛,恶魔般的鼻子,胸前的项链泛着凝重的光。身后的背景是被抹成金色的天空和海水,以及一架直升飞机。
五个男孩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难以形容的直觉让熙俊、Tony和在元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佑赫则走在最后。他明明是盼着与KangTa见面的,怎么反到害怕起来,是害怕面对分别吗?他平静的望着这幅美妙绝伦的图画,努力不让心中的悲楚映在脸上,那是回忆所凝成的痛,和以前的记忆混为一体,隐隐作痛。
几人走向礁石,KangTa就在他们眼前。是真人,不是四日来惶惶忽忽的幻觉。海风迎面吹来,鼓起五人的衣服,撩起五人的头发,却也将五人的胸口堵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