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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冷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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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刮了一夜的风,好像还下了点雨,点点滴滴的冰冷声音听得凄凉,睡也是睡不着的,就眼睁睁的看着一豆灯火噼里啪啦的轻响。发了一夜的呆。早上并不困,只是有些倦。

那个人昨天晚上突然到这里来,让我真真的大吃一惊。

我是本朝惟一废黜、却没有被处死的皇后。而我住的永央宫,也是这座禁城里面,唯一的冷宫。

所以也只有那个人才能来到我的冷宫,才会让我真正的吃惊,因为是他将我废黜,关在这里永生永世。

那时,我正闲来无聊,胡乱在纸上画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一抬头就看见了他。他没有打伞,也没有带上他的侍女侍从。只是一个人穿着精致的蓑衣,戴着雨笠怔怔的站在我的门口,他在这样一个点滴霖霖的雨夜,只点着一灯,徒步走到我的宫里,我也不知道原因。我十分的惶恐,不知所措。他也什么都不说,只是直直的看着地板。

我呆了一下,才隐约的想起来让客人,这么尊贵的客人站在门口好像不对。我才慌忙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说:“您,要进来坐坐吗?”

他好像对我说的话十分不满,却默默的放下手中的马灯。我看到他白皙的手上好像沾着一点马灯上面的灰。那肯定是他从花园里面拿的。我不能确定他来的原因,但我知道他是来找我的,不想为人所知。

这倒让我大吃一惊。他居然……会想来找我?我谨慎的看着他,甚至往角落挪了两步。他也不太在意我的动作,只是慢慢的,径直走到桌子边上拿起我刚才胡乱涂写的纸。

他的嘴角带着讽刺的弧度,“你好像很悠闲?”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确很悠闲,悠闲到每日每日都是一种闲愁。

“你还会写诗?”他从我的案上把那张纸抽了出来,带着挑剔鉴赏般的态度将那张纸悬在空中正反翻转一下,抬头看看我,看得我刺眼,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觉得我不会写,于是我就不知道是该说会还是不会。说会的话好像很傻,说不会又显得做作。所以我沉默。

他又轻蔑的放平整,细细的看。我喉头一紧,捏紧了自己的衣服,满手都是冷汗,我仿佛回到了幼时爹叫我写诗,我总是做得音律不对,他每次拿去看的时候都会皱紧眉头,最后打我的手心,让我很痛,更重要的是心痛,因为我会觉得十分的羞耻和悔恨。

我突然想到诗的音律对吗?我有些害怕。

他略微的扫了几眼,漫不经心的说:“还算工整,没想到啊。”

我微微的放下心,他却慢慢的读出声来。

“斜日半川明,幽人每独行。

愁杯逢暮惨,诗意入秋清。

鸟啄枯肠碎,虫悬落叶轻。

如何得归后,犹似客中情?”

他本来用戏谑的语调开始念,最后却慢慢沉重。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啪的摔下手中的纸,桌子一震,我先是担心的看看他的手,然后看到他面无表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好一个‘鸟啄枯肠碎,虫悬落叶轻。’你爹爹在做的事情,现在江山不稳……你就这么写出来还让我看到!”他的眼睛在昏沉沉的光底下竟然是琥珀色的,以前我没见过。我知道他很生气。

我爹……

我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我自从进了宫以后,再也没有家人的消息。

我只知道他很生气,但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他背过身去,大踏着步子就离开了我的永央宫。我好像没有和他说过这么多的话,也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几年都是一个样子,今天莫非我撞邪了?我呆呆的看着他消失的那扇门。

他走了……

我有什么好惆怅的呢?

我慢吞吞的走过去,收起那张被他摔的有些皱的纸,用力那么大,一定很疼的。

我又走过去关上门,关门之前向屋子外头看了一眼,没人。我难道还想有个人站在外面?我这里是冷宫,然后我就发了一夜的呆,呆呆的透过窗子看屋子外面荒芜的秋草,屋檐上的琉璃风铃响的凄凉,正是满地黄花堆积时。

雁过也……

当早晨,我打开门的时候,微觉寒意。看见昨天才打扫过的庭院里有满地的落花和积水,这才发现深秋已经到了。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来的那个人,在同样的一个天气里说过,秋雁归时,当想怀故人。故人,我的故人怎么怀想?我只能想起那个人。

那个人温文尔雅,身子颀长,眼睛如玉如冰雪一样温润清凉。他从来都不在下朝的时候穿明晃晃刺眼的衣服。所以我每次见他,都觉得他像神仙一样。

那天,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穿着什么?好像是一件白缎云龙海水纹的衣服,给他穿的烟渺。他就那样站在空空落落的大殿里面,语气温柔。好像还有音尘的回荡。他的动作慢慢,分明是带着怜惜,轻轻的束起他手中墨色的长发,却看到有一缕极细的长发从他修长的手中滑落,丝缎一样的黑色在空中滑落成一个结。

我站在门后面看着。我突然发现我的头发虽然长,却枯黄的像十月的霜草。

苦涩慢慢的弥上我的心头。而我的表情一定没有显露出来。

他轻轻的对着那个女子说话,声音缓缓的流淌在大殿里:“秋雁归时,当怀想故人。”我突然想起那个女子的父兄都在边关。那个时候他背对着我。我悄悄的阖上门,就走了,我很落荒而逃,可是我的心里冰凉,只能慢慢的走。我想可能是为了保持最后的那一点虚荣。我应该有的仪态。

我突然想起来,当时镜子里面一定能反照到我,他一直都是在看着镜子,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他也在看我。不过现在,我意识到了这点的时候,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只还记得当时那种温柔的话语,当然不是对我说的。我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们相敬如宾,就像舞台上面没有表情的木偶,虽然种种温柔,皆是假象。覆盖着面具之下的无非都是阴影。我们,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戏。

我当时羡慕极了那个能让他为之束发,和他说话的女子。现在想想,那个女子好像久久的没有出现,连她的名字都模糊了。不知道如今身在何处?兴许早已经玉骨委尘土。香鬓堕马前了。他有权宠爱她们,就像他收藏的名画,他供养的花,他可以慢慢的鉴赏,也可以瞬间毁了她们。凭着他的心情。

这就是他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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