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烟云缭绕（1 / 1）

回学校是必然的，我站在学校大门口，抬头看看学校的教学楼上那硕大的校徽，我恨恨的瞪了一眼，拎着“口粮”就视死如归的走了进去。

“凌祈，你回来了？”

“凌祈，你还好吧！”

．．．

“喂，姐妹们，你们让我喘口气好不好？我可是个病号！”可怜的我呀！

“我的处分学校批下来了吗？三班班主任那个混蛋东西说什么了没？”这是我的首要问题。

“没有，你那事似乎有点不了了之了，就是在前两天全校开会的时候通报批评了一下，说什么同学间要好好相处，别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还有什么快高考了大家都急躁，再加上天气变热了，人也浮躁了之类。其他没什么。那个秦老师倒也没讲什么，就是说要和同学好好相处，无论是以前是哪个班的，现在都是一家人之类的屁话。”婉莹面无表情的讲给我听。我瘪瘪嘴，表示明白。

Don't trouble the trouble until the trouble troubles you.这句话很经典，偶然间看到的瞬间就有了似曾相识的错觉。把它作为至理名言贴在座位上，时刻使自己明白别冲动，别自找麻烦。

果然啊，一进教室就看到整个教室像看怪物一般膜拜着我，这是一种麻烦，一种无形的压力！你不找麻烦并不代表麻烦不找你，我就是这种麻烦会来找的人，三班班主任一进教室门口目光就锁定了我，我发誓，如果眼光能杀人我肯定第一个被她祭天！然后她很有肚量的说：“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误了大事，大家还是一家人！”白痴，谁和你是一家人？发自肺腑的鄙视如雨后春笋般齐刷刷的冒了出来。别来这一套，我回来就是给你捣乱的！现在想来那时的稚气真是不是一般的可笑，傻帽的样子令人发指！可是当时就是觉得那么理直气壮，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大义凛然。

课间操，受不了陌生教室不熟悉的气味，我习惯性的一个人站在走廊的窗边，这个教室在一楼，最底层的生活，人又少，人烟稀少的空寂。一座天桥却是不同的两个世界，桥的另一端虽然也有升学压力，也有不如意的困扰却更有盈盈笑意，不可同日而语的美妙。“哎．．．”自打来到三班第Ｘ次叹气。“呵呵，你也会有这种表情？”条件反射的转过脑袋寻找陌生的声音，是他？那个与三班不同语调的男生。头发不听话的纠缠在脸旁，嘴边，我不耐烦的拿手一把拉，眯起眼睛漠然的看了他一下，接着转过头看称不上风景的风景。“你变了呢还是我不了解你，以前我见的你可都是没心没肺的笑，又喊又叫的闹，可不会有这种漠落。”他就像老朋友样道出对我的看法，也不计较听众懂不懂。“停！拜托，我们认识吗？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好不好！”我好笑的用手指指我又指指对边的人。“似乎也是，我是王克谨。”什么叫似乎也是，奇怪的人，不是被高考刺激傻了吧？想到这心里竟泛起丝丝同情。“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以前就听你们英语老师说张凌祈爱神游，无论何设何地只要愿意随时出游！今天算见识了。”好像得到证实的世界奇观，他表现出大彻大悟的表情。“我英语老师？薛卓轩！”肯定的！王老师才不会这样，忽然间想起这个人，心还是一阵绞痛。“我想我明白你们英语老师为什么说你特别了，是有道理的，没有几个学生叫老师的名字叫得这么随意的。哦，忘了告诉你，我是三班英语课代表。”说罢转身回教室，这算什么？莫名其妙的打招呼？我忍不住惊愕的不断变换面部表情，不知道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样才能平复心底的怪异。“行了！你该学变脸的，变得还真是五花八门。”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磬川！你怎么在这里？”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为什么？还不又是拜你所赐！姚子谦知道了你的一切不寻常的情况，据说打电话到你家的时候你刚好回来了，这不是让我来看看您老人家可好？”虽然还是带着讽刺我却听出了她的善意，终究和起初的敌意不同了。“呶，你看到了，好得很啊！没缺鼻子少眼的！”我嬉皮笑脸的回应。“是，你的生活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还有帅哥陪伴呢！”谁是帅哥？刚才那个“怪叔叔”？不觉又蹙起了眉头。“你还真是面部表情丰富呢！变脸就像呼吸一样平常，佩服啊！”磬川抿嘴摇头。“嘿嘿，习惯了啊！”依旧是那张贴着笑容的脸。“知道你没什么就好，以后别那么冲动了，不值得，胳膊拧不过大腿，别做些无用功！”磬川语重心长的告诉我，有种温暖豁然笼罩全身。“嗯，谢谢！”“好了，要上课了，我先回去了啊，有事你可以找我，我发现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你！走了。”漂亮的转身，挥挥手。“拜！”我目送她离开，敛起笑容，冰冷的回不属于我的教室。

三班是一个“遥远的国度”除了几个任课老师基本上没有不相关的人来往，这是以前，自打我们这群新血液注入，它的人气大增！分开的同学之间相互走动一下没有错误吧，尤其是高考临近，一场没有硝烟的分离更是在所难免，对我们而言即像二次分离又是无关痛痒，毕竟最在乎的班集体不在了，人本身就散了，还有什么分不分之说？我认真的写着同学录，或者这是最后一次给他们留下笔迹了呢！反正我也没有心思学习，何不练练字，以前语文老师就说我字迹不敢让人看第二眼，如今就好好练练吧！“张凌祈，这道题目选什么？”一颗惊雷惊醒梦中的我。什么问题？在哪呢？习题几呀？我慌乱无助把目光投向婉莹，结果是更无助。自打分班我多久没关注婉莹了？她也是个无主游魂呢，神情恍惚，哪里在听课呀？选择题是吧，好，发扬我的风格，蒙！“我觉得选Ｃ。”总不能等待判死刑吧？“这就是你的答案？恐怕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吧？习题９，第６题。坐下！”微怒的声音震得我的心露跳一拍。略带微微失落的坐下，我英语课竟然荒废掉？翻开习题集，天啊！是填空题！也没有心思写同学录了，安生一会吧！我看到婉莹心不在焉的翻着习题，听到她幽幽的叹息，沮丧无助，更有不甘。我们到底怎么办才好？我决定逃课了，拒绝这种枯燥。中午我请假下午在寝室休息，三班班主任头也没抬的就准了。然后我换下学生装，便往外逃。这个牢笼在我的心里越来越让人窒息了。轻松过关，我把手揣到口袋里，抬头望天，本来想去超市，却又怕那里离人事局太近了。万一碰到三爷爷我就倒霉了！于是我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反正是无目的的散心，到哪不一样呀？压抑，深沉郁闷，压得人透不过气，可却怎么样也不会窒息。

嗯？好熟悉的香味，错不了就是它，我们最爱的小笼蒸包！啧啧，怎么就走到小吃街来了，天意呀！见了吃的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郁闷也立时消失了一大半。化悲愤于食欲，包子我来了！“老板，来一笼！”眉开眼笑的等待着我的美食。忙碌的老板面带喜色的看着一笼笼包子出售，简单的幸福，忙碌的享受，小人物的大世界。心平气静的看着小店面的人来人往，浮躁的心境缓缓沉寂了，再多的不如意又能如何，活着就是面对或喜或悲不是吗？叭叭嘴，继续等待我的美味。“来，小姑娘你的包子，嗯，好久没见你来了，你那朋友也好久不见了！”胖乎乎的老板一小眼睛都看不到了！“老板，我是高三学生，老往外跑不好的！”然后压低声音告诉他：“我们每次都是偷跑出来的，这次也是！”接着抛给他一个看我多不容易的表情，为了你家的包子我容易吗？“哦！呵呵，小姑娘真有趣！”笑呵呵的接着去忙了。我不亦乐乎的吃我的最爱，人生最美妙的滋味也不过如此啊！“果然是你！看着像你，果然啊！”当我心满意足的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胃里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差点就让我把它浪费了！还没等我回头看人就看到三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做到了我对面。我只知道这三个人是三班的，具体说里面有一个叫王克谨的，其余完全不知道。“有事？”我皱起眉，表示我的嫌弃。“嘿嘿．．．”其中一个不知所以然的笑了起来。我白他一眼，起身就准备走。“就走？不吃了？”这个声音我知道，不是一般的不招人待见。“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拜拜！”尽力克制自己的厌恶感，应该算正常的语气吧！“张凌祈，你这样不懂礼貌哦！”对你讲礼貌？凭什么！当然这只是我的内心独白，表面我还是很讲究的对他面无表情地说：“是吗？我不觉得呀，不打扰了，走了！”转身就走，顺便笑着对老板说：“老板，走了呀，拜拜！”“正好咱们也走吧，反正没准备在这里吃！”阴魂不散！我听不到，我听不到！但是我感觉得到那三个人很神经质的跟着我一起走！忍无可忍何必再忍？刚想发作，忽然间想到逸涵的话，嗯，我要平静！冲动是魔鬼。我转身，有我自认为和蔼可亲的声音问道：“请问有什么要紧的是吗？有话请直说！ＯＫ？”“张凌祈，我还以为你继续当我们是陌生人呢！那我们也太可悲了。”这么个人模狗样的人怎么就是没有正常的思维呢？我把头偏向别处，明显的不愿搭理。“老班知道你出来了，我们三个出来办点事，正好遇到你就好心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有意跟踪，还有，我们要到那家菜馆去吃饭！”指指我身后的菜馆，谑笑的看着我。“哦！好的我知道了！”就这点事，我才不把它当点事呢！转身继续前进。“你不应该说声谢谢吗？”有完没完？“需要吗？我没有求你告诉我吧，再说，你的消息在我这里没有一点意义！”跟我玩这个，等着吧你！“难怪有人说你很不一样，还真是呢，连这种事你都能头头是道的四两拨千斤，我还真是佩服你！”谁稀罕你佩服，三班的我都烦！心里咬牙切齿的想让天地倒转。沉默是对敌人最大的蔑视，对，沉默．．．

天是浅浅的蓝，淡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路两边的柳树枝飘飘洒洒，翠绿如洗的叶子反射着太阳的耀眼光芒，晒得人懒洋洋的，忽然间就觉得累了，有一种想回寝室睡觉的冲动，好吧，不能做行动的矮子，想得到就得付诸行动啊，回吧，也吃够了，婉莹她们的食物也带好了，回吧．．．

总以为三班的那只母夜叉会找我的茬，没想到的是竟然相安无事，好啊，人生还是美妙的，只要没人找麻烦。

当日子回归平淡，人也就恢复寂寥。这就是当时的我们。我不再随便无假外出，更不再胡乱惹人，日子平静的让我以为世上已经没有激情了，我们已经老了，更加上学校的电话线路坏了，我们与外界联系的简洁工具就断开了，我基本上是心灰意冷的自生自灭，自身状态怎么也调节不好了，真的很庆幸以前的基础好，让我在学习上不会很吃力，不会像有些同学样遭某些老师的白眼。这算不算垂死挣扎的庆幸？

“凌祈，醒醒，快，醒醒，听话！你要回学校吧？”逸涵轻柔的拍着我的肩。

“嗯？这是哪里？怎么会在这里？”环顾陌生的环境，不是刚才的地点。

“我住的宾馆，你睡着了，梦里还拼命的哭，带着泪花又笑，叫又不肯清醒，我这才把你带到我这里来，看天色晚了，这才下决心把你喊起来。”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天啊，逸涵，几点了？”

“21点。”

“惨了，学校关门了！死定了，哎呀，我怎么就睡着了，明明没有啊！”懊恼的嘟囔着。

“明明没有？一晚上不回去没事的，都大三了！”逸涵轻声安抚我“刚才梦到什么了？哭的那么投入，别说，让我猜猜。离别？分班？”

点点头。

“就知道！”

“后边的你就都知道了，我都写信告诉过你了。”颓然坐在床上，叹息着，还不能释怀。

“还记得你们聚会那天的事吗？我回去看你们那天！”把糖葫芦交给我。

“怎么不记得！”

寂静，两个人各有心思的沉默，我无声的啃着我的糖葫芦，此刻感觉好幸福。胸口蔓延着回忆的酸甜．．．

高考毕业，呵呵，那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天。